更新時間:2008-08-05
幾個身強力壯的侍衛把我摁在地上,一個看起來比較斯文的傢伙把一個厚厚的墊子放在我某塊皮膚上,衝我一笑。
「合作一點!叫得慘一些。」他說。
「一!」侍衛們手中的棍子打了下來。
「啊~」我叫,因為屁股上有墊子的關係,一點也不痛。
「二!」侍衛們手中的棍子再次打了下來……
「啊~啊~啊~!」侍衛們打了二十八棍,我叫了二十八次,力求每一次的叫聲都不一樣。
就剩下倆棍了,好半天沒見侍衛打,我不耐煩起來,正想催促一下他們快點打完我好回家吃晚飯,一轉頭卻看到了菲謝特邪邪的笑。
「不!」從他的眼神做我察覺到了危險,果不其然,屁股上的墊子立即就被他挑飛,我頓時魂飛魄散!
「噗!噗!」倆聲悶響,屁股上挨了重重的倆下。一股說不出來的劇烈痛苦緩慢而堅決的從皮膚上四散開,直達骨髓……我張著嘴,卻叫不出來,只有「絲~~~絲~~~」的倒吸著涼氣。
「你……」
「嗯,這是父親說的,最後倆下一定要打。」對我無辜的眼神視而不見,菲謝特轉過頭去說,「起來吧,母親要見你。」
我一瘸一拐的走在皇家花園中。身邊的璨璨流水和奇花異草一點都減輕不了我的痛苦。
「父親說,不真打你幾下,會露餡的。」菲謝特在前面領路,「對了,說起來你還真划算,用一頓軍棍換來了軍職。」
「我才不管什麼軍職不軍職,我會報復的!」我呲牙裂嘴的說,「你給我記住!」
「隨便……不過你記得,你以後得叫我陛下。」
「嘿嘿……到時候再說,現在你不還是殿下嗎?」(注1)
在環繞著小溪的涼亭中,我們見到納捨爾皇后。她一身素裝,坐在一根白色的小凳子上,手拿花剪,專注的修剪著一株擺放在桌面上不知名花草的枝葉。
「你們來了,」納捨爾皇后輕聲說,「坐著等我一下,我這裡馬上就好。」
「您請繼續,」看著菲謝特坐下,想想自己的屁股,我決定放棄這個待遇,「我站著好一點。」
納捨爾皇后抬起頭來,對我微微一笑才繼續修剪。我不禁一呆,那微笑……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自然,讓人通體舒暢。
連一聲鳥鳴都聽不見,耳邊只有小溪裡璨璨的水流聲。我看著皇后用幽雅的姿勢放下剪刀,在旁邊的銀盤裡淨了手。
「你們這幾天做的事我都知道了。」皇后站起身,把花放在涼亭的木製圍欄上,「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單單挑選這樣粗魯的方式。」
「我……」不知道為什麼,對著這樣一位慈祥的長輩,我竟然很緊張,更不要提說謊了。
「母親?」菲謝特說,「難道科恩不是這樣的人嗎?你說這都是他裝出來的?」
「你別插嘴。」納捨爾皇后說,「告訴我,科恩。」
「我……是覺得這樣更……直接一些。」我努力回憶當時的想法,「省事。」
「我明白了,那本來就是你性格中的一部分嗎。」納捨爾皇后走到我的面前,伸出右手食指,點上我的眉心,一點冰涼的感覺如水面的漣漪般散開……
「十六歲的少年,」皇后看著我的眼睛說,「你心裡為什麼藏著這麼多……」
「皇后……」我急急的打斷她的話。
「叫我阿姨好了,」皇后打斷了我的話,「對你來說,這樣不是好得多嗎?」
「是,納捨爾阿姨。」我投降了。
「你們現在很危險,」納捨爾阿姨緩緩坐下,「你還不知道嗎?」
我疑惑的搖了搖頭。
「左相啊,在十幾年前神屬聯軍討伐戰中就擔任總軍需官的要職,」納捨爾阿姨拉住我和菲謝特的手說,「一個人把上上下下四十六萬人倆年的衣食住行管得井井有條,你們還認為這樣的人是你們輕易就可以打敗的嗎?」
「那……」
「那是因為他輕敵,在他擔任左相的這段日子裡。他沒有再遇到大的阻礙,唯一就是維素總督。」納捨爾阿姨繼續說著,「在他心中,根本就沒有別的威脅存在。至於你,科恩,你是近二十年來帝國遇到的第一個變數。對我們是這樣,對左相也一樣,你總是在他沒有準備的時候給他不大不小的打擊。但是,他現在會把你列入威脅他的名單之內,不管大小事都會準備你一份。現在需要擔心的是你了。」
「母親,你是說科恩現在有危險嗎?」
「你以為呢?你父親為什麼要用三十軍棍給科恩換來軍職?」
「嘿嘿,我不知道。」
「小壞蛋,」納捨爾阿姨臉上一直在微笑著,可那微笑就像是有生命般隨著大家的情緒而變化,「我來告訴你們。」
「現在的聖都看起來是風平浪靜,其實已經是暗流洶湧了。整個帝國只有科恩父子的領地對你而言還是安全的。這其中又以科恩的領地最好,因為那裡剛剛開始發展,各方的勢力都沒有進入。」她說,「給了科恩軍職,科恩就可以建立大規模的軍隊。」
「然後呢?」
「科恩的軍隊就是你的近衛軍啊,小笨蛋。」
「近衛軍?」
「我和你父親已經商量好了,你立即和科恩一起到黑暗城去。在那裡有很多供你們實踐的機會,你們還可以躲開聖都的是非。」
「真的要離開嗎?」
「是的,我們來和左相做周旋,你們在黑暗城放手大幹吧。」納捨爾阿姨對我說,「科恩,你得好好努力,你們越成功,我們就越有實力。」
「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做到的!」
「你們要真正把這件事重視起來才行。科恩,阿姨今天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我記住了,納捨爾阿姨。」
「還有一點,」納捨爾阿姨說,「阿姨希望你以後做事多考慮。對我們來說,這個世界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誘惑和危險,不小心的話,會迷失自我的。」
「那?」我問,「我該怎麼辦?」
「就讓你的心來做決定吧,」阿姨看著我,「你的真心,它是不會騙你的。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真心,還能靠什麼來為我們指引方向?」
「我們……」菲謝特結結巴巴的說,「不是有神嗎?」
「現在的左相,」阿姨拉住菲謝特的耳朵說,「不就是神的代言人嗎?你想讓他來給你指引方向嗎?」
商量完了這一切,大家都有點餓了,我們三個人就在涼亭裡或坐或站的吃著點心,聊著家常,「對了,科恩。」皇后對我說,「你不是有倆個漂亮的未婚妻嗎?」
「對啊,」我笑著回答,「那是我一時說漏嘴賺回來的。」
「我可不管這麼多,你叫她們明天來見見我。」
「為什麼啊?納捨爾阿姨。」
「小壞蛋,這事關倆個可愛女孩的名譽!」阿姨這次拉住了我的耳朵,「你以為你隨便說說就算了?我準備給你完婚。」
「納捨爾阿姨,」我頓時傻了眼,「不用這麼急吧?」
「怎麼不急啊?」納捨爾阿姨笑著對我說,「你這個小壞蛋就是得有人管著。」
「我才十六歲啊!」我大聲抗議。
「你以後可是和菲謝特在一起,要是他喜歡的女孩子喜歡上你怎麼辦?」納捨爾阿姨在我耳邊輕輕說,「先給你完婚,我就放心多了。」
…………
日幕西山,我躺在擔架上,抱著皇后送給母親的盆花,裝摸做樣的一路「哎呀,哎呀」的回到我在聖都的住地。
(注1,殿下和陛下都的專用稱呼,殿下稱呼王子,陛下稱呼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