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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8】故人心易變 文 / 綠水長流

    「最近任府中需要採購一些東西……」管家正在對幾個下人說著,看了看邊上的雲霞,「姑娘,要不您也出去看看?」

    雲霞起身,她一直不懂為什麼管家跟自己說話都是畢恭畢敬地,雲霞點了點頭,進屋拿起斗笠,戴在頭上。

    「姑娘您可以自己去逛一逛,天黑前回到任府就可以了……」管家囑咐了雲霞一聲,便讓另外幾個宮女去採購了。

    雲霞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都是一處陌生的地方,並非她從小熟悉的京城。這一日正好是十一月十一日,不知不覺中她已經離開皇宮近一個月了,天氣也漸漸變冷。

    大和有一個習俗,只要是重日,基本上都要去河流或江畔便上去放花燈,在花燈上放一張紙條,紙條上寫下一個短短的願望。七月七一般多數為尋求情人,而九月九多數為可以見到親人。

    其他的便也就隨意一些,有著各種各樣的。

    在宮中那麼長時間,雲霞都沒有放過花燈,她便去興沖沖地買了一盞花燈,蓮花層層疊疊,卻也就幾個銅板。路邊上到處都是買紙條和花燈的,雲霞借用了一下別人的筆,又用一錢買了一張紙,思量著,不知寫什麼好。

    一生一世一雙人,半醒半醉半浮生。

    還沒來得及思量,手就不自覺的在紙上寫下一行話。

    雲霞愣了愣,她將那一張紙團了起來,重新拿了一錢給賣紙的人。

    那人連忙遞給雲霞一張紙,筆尖顫了顫,開始落筆:淒淒復淒淒,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雲霞沉默了一下,將這一張紙也給團了,又拿了一張紙,抬起頭來思考著,不知該寫些什麼,就想起夜晚繁星璀璨,明月當空。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她將紙條放在蓮花燈中,將筆還給那人,自己來到河畔邊上,蹲了下來,手撩起衣裙,將花燈放入河畔中。河畔激起層層漣漪,花燈漸漸飄遠,雲霞這才發現,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黑了下來。

    她起身,準備回去,忽然看見一個青色的聲音蹲在河畔旁,十分眼熟。

    她眼尖地看到了花燈中的那一行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青殤!

    青殤起身,口中還喃喃著,「心悅君兮君不知……」

    她看到雲霞,嘴角澀澀地一笑:「月憂,你也來放花燈啊……」

    雲霞點點頭,故意問著:「你寫的什麼?」

    「不告訴你!」青殤一笑,不見剛剛的神情,「我們得回去了……」

    雲霞正準備點頭,卻忽然看見了慕容錚在河畔的另一邊,也在放著花燈,她不由得說著,「你先回去吧,我等會兒就回去。」

    青殤點點頭,往回走去。

    雲霞躡手躡腳地跟著花燈飄去的方向,等到花燈飄到了岸邊,她才拾起了那個花燈,拿出紙條,看著上面的字。

    那一行字顯得雷厲風行,卻又處處充滿著柔情:

    剪不斷,理還亂,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雲霞目光好奇地想要去看慕容錚,卻發現他已經起身離開。

    這番話……是對羽清歌寫的嗎?

    青殤喜歡的那個人會是誰?她本不是祁夏的人,來到祁夏,又到任府裡面做一個婢僕,難道只是為了……銀子?不,最近她才知道,其他人的銀子和京城的一樣,沒有絲毫的差異。

    青殤說話明顯就是京城口音,京城要論的話,秦家裡面也很容易進去。

    可是她卻一定要來到祁夏……莫不是,就是為了公子逍遙?

    昨日,雖然慕容錚那話絕情,但是他眼底明顯有一絲苦澀,會不會……他仍舊是喜歡羽清歌的?

    「我管那麼多閒事兒做什麼……」雲霞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淡笑一聲,揚長而去了。

    慕容錚似乎一開始就看到了雲霞,繞過了她,站在背後看著,蹙了蹙眉,想起江南與祁夏的無處不在貼著的那張告示,淡淡一笑:「皇后娘娘……竟會淪落至此……公子逍遙倒是不嫌錢多……」

    回到任府,她繞開了大殿,走著那條略微偏僻的小路回屋。

    路中,看見羽清歌站在那裡,仰起頭來看著天:「今天是重日吧?」

    「嗯。」雲霞點點頭,應道。

    「公子逍遙說,要帶著我出去放花燈……天已經黑了下來,此時再去放花燈再好不過了。」羽清歌淡淡地說,「月憂,我總覺得你不像是一個丫鬟那麼簡單,竟然會知道……」

    雲霞笑著打斷她:「我不是丫鬟,還能是什麼?若是任逍遙肯給我一百兩白銀一個月,我恐怕就去別處了。」

    羽清歌輕笑一聲,「你陪我一起去吧。」

    「這……明明你們是……」雲霞啞了啞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拒絕羽清歌。

    「就當是陪陪我,看見你就好像看到了我妹妹一般,何況咱來長相還是很相像的。」羽清歌似乎是雲霞不應,她便想盡辦法讓雲霞答應。

    雲霞無奈,點點頭,「好。」

    這樣,她還沒來得及回去,便又跟著羽清歌往府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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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公子逍遙在門外等著,略有幾分驚訝地看了一眼雲霞,「月憂,你怎麼也……」

    「我拉著她來的。」羽清歌笑了笑,挽住雲霞的手。

    公子逍遙點點頭,「走吧。」

    又到了江畔邊上,公子逍遙幫羽清歌買了一盞蓮花燈,看了看雲霞,「你不買嗎?」

    「我之前放過了。」雲霞解釋了一句。

    羽清歌嘟囔起嘴,與昨日很是不符,「月憂!你就再陪我放一個嘛!」

    雲霞看她的樣子,不忍心拒絕,只得再去買了一個,然後就是寫在紙上自己跌心願。

    她仍舊是思緒萬千:寫什麼好呢?

    羽清歌握著筆,雙唇泛白,在紙上快速地寫下一行字:人生若只如初見,何須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公子逍遙看了看羽清歌寫得,略有幾分自嘲地笑笑,他思量了許久,落筆處只有六個字——等待,還是等待。

    或許有朝一日,他不再需要等待,清歌心底一定是有他的。

    「月憂,你寫什麼啊?」羽清歌看看雲霞,她仍舊是一個字都沒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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