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一陣時間,歐陽軒才鬆開了雲霞的雙唇,看著她微微有些紅腫的雙唇,以及那似紅霞亂飛的臉頰,他笑了笑:「好了,不逗你玩了。雲霞,我現在可是知道了你的琴技在哪裡不好了。」
雲霞撅起了嘴,抿著雙唇,有幾分鬱悶的問道:「我彈琴那裡不好了?你倒是說來聽聽……」
歐陽軒笑的爽朗,輕輕的吐出三個字,熱氣噴在雲霞的脖頸處,令她的皮膚一陣發麻:「鳳求凰。」
雲霞將身子往旁邊的挪了挪,不小心磕到了床榻下面,一個沒有站穩,跌倒在了榻上,引得歐陽軒一陣大笑。她微微有些負氣,目光瞪著歐陽軒:「彈就彈!誰說我……我彈不好的!」
「好啊,朕求之不得。」歐陽軒挨著雲霞坐到了榻上,臉上掛著依舊溫和的笑容。
雲霞哆哆嗦嗦的起身,走到了偏殿流音琴的旁邊,順著椅子坐了下去,指尖微微發抖,這曲《鳳求凰》她可是連譜子都沒有背下來……
儘管如此,但礙著脾氣,她依舊是雙手微微挑撥與琴弦指尖,發出一陣陣清脆明亮的聲音,聲音低低地,卻帶著幾分柔和的唱了起來: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徬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于飛兮,使我淪亡。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忽然,琴聲戛然而止,雲霞的手愣愣的,似乎是在思考著下一句詞,抬頭便看見歐陽軒正在看著她,臉上還帶著戲謔的笑容,手中拿著一把笛子,放在唇邊輕輕吹了起來。
笛音十分悠揚,似乎比琴聲還有動聽出好幾倍,聽著那有著幾分熟悉卻又陌生的笛音,雲霞的雙手不自覺的在琴弦之間撥動起來,陪著笛子的聲音,她輕輕的再度念出了聲音。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錚——」一聲琴音的起伏,曲子停止了,雲霞的臉卻好比熟透了的蘋果一般,呆呆的看向歐陽軒。
「早就說了吧,雲霞你還不信,這一把就算是你輸了。」歐陽軒淡笑著,將笛子放回了腰間繼續掛著,碧綠色的笛子上面有一條長長的墨綠色的紋。
「我沒輸!你看我這不是彈完了麼!雖然……雖然比起司馬相如初見卓君的那種情景還相差很多,但是……我不也是彈完了麼!」
「唉——人人只道平安郡主琴音似神,猶如神境一般,卻不知只是單單的一曲《春江花月夜》罷了……」歐陽軒地歎了一聲,哪神色明顯是向雲霞表示著得意。
雲霞只看見了他的得意,卻絲毫沒有注意到眼底一絲淡淡的陰霾。她無語,靜靜地看向歐陽軒,一縷髮絲落在耳畔,眼神中有著幾分可憐。
「唉。」歐陽軒看著雲霞的模樣,笑了笑,轉身間卻又像是變色龍一般歎了一口氣,神色又是顯得有幾分哀傷。
「幹什麼?說,是不是在想別的女人!」雲霞左思右想,最終還是決定以一個妒婦的模樣,離開椅子站了起來,一手插著腰,以手指著歐陽軒,神色中洋溢著幾分快活。
「哎呀!雲霞你怎麼可以這麼聰明!你怎麼知道我在想著別的女人!」歐陽軒故作一副驚訝的模樣,隨後又接下了自己的話,「你知道,秋言公主風秋玲彈得一手好琵琶,特別是《鳳求凰》!不像某人,連這麼簡單的曲子都可以彈得磕磕巴巴……」
「你!」雲霞有幾分怒氣,指著歐陽軒的手指微微一僵,卻是不斷的往前戳著他的胸膛,「你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我……我怎麼了?雲霞你連話都不會說了?還是惱羞成怒了?」歐陽軒輕笑,接著挑逗著雲霞,「還有啊——風秋玲那也是一幅貌美如花,有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
「你不許想其他的女人!」雲霞緊緊地咬著下唇,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隨即有時想到了什麼,連忙又戳著歐陽軒的手摀住了自己的嘴。
「怎麼了?雲霞你最近……」
「沒怎麼!沒怎麼!你愛去別的女人那兒你就去別的女兒那兒,正好皇家還需要你去開枝散葉!」雲霞瞪了他一眼,放下了捂著自己嘴的手,盯著歐陽軒,緩緩地說道。
歐陽軒咧了咧嘴,笑得有幾分邪魅:「不如……雲霞你也幫我開枝散葉吧……」說完,還沒有等雲霞反應過來,便湊了過去,低頭狠狠地吻住了雲霞的雙唇,將舌頭探了進去,把她口內的蜜液添了一個精光……
……
秋言宮。
「公主,現在皇后獨寵後宮,您怎麼也不爭一爭呀?」梅雨看
看著風秋玲若無其事的做著,若無其事的學著女紅,左右掂量了一番,最終話音出口。
殊不知,這聽起來無比關心,無比關切的話語卻又是何嘗的諷刺?
「本宮怎麼爭?大和皇帝寵愛端敏敬仁皇后是人盡皆知的,在加上皇后是赫連氏的人。赫連氏的權利不亞於我們整個秋言,我怎麼爭?你告訴我我怎麼去爭!」風秋玲笑了笑,聲音微微顫抖,手中的針沒有拿穩,扎破了自己的手,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在年幼時,我陪著阿爸來中原,見到了當時的大和太子——歐陽軒。那時的他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自那以後,我便深深地愛上了他,每回有中原消息的時候,我總會搶在所有的姊妹前面,可是每回得到的都是能傷了我心的話。」
「再後來,阿爸說又從我們幾個姐妹中選一個做和親公主,我義不容辭的答應了。可是我現在才知道,我與皇后的是一個怎樣的差距:她比我漂亮,她比我聰明,彈得琴比我好聽,吹得笛子也比我動聽,我至今才發現,端敏敬仁皇后不是我們風言國的人能不過的。我樣樣都不如她。也難怪皇上會喜歡她。」風秋玲苦苦的一笑,手指捏了捏被扎破的指肚,一滴鮮紅落到了潔白的繡布上,顯得格外刺眼。
梅雨愣神了片刻,隨後去邊上拿起了紗布,幫著風秋玲圍起了她的手指尖,聲音淡淡的,有著幾分好聽:「公主,誰人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脾氣……」
「我那天覲見能看出來,端敏敬仁皇后根本就沒有那所謂的脾氣,你所聽到的不過是謠言。」風秋玲的神色有著黯然的傷神,伸起手來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