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皇后,你竟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指責水嬪,若是以往她犯了什麼錯,理應受罰,可是如今如今身懷皇嗣,脾氣大些又有乃常事。你真失是一國之母的身份。」太后看到雲霞的樣子,一股怒意湧上心頭,一時間也顧得不得那麼多,又是大聲呵斥一聲。
雲霞笑了笑,全當沒有聽見柳晚晴的話,嘴角勾了勾唇,身上的傲骨猶在:「怕是太后心裡想的不知這些吧?失沒失這一國之母的身份,貌似也是雲霞自己的事吧?太后你如今不是皇后了,是太后,應該頤養天年了吧?」
「好一幅伶牙俐齒,你就不怕哀家讓皇上廢了你!」如今她先出言不遜,她就算斥責幾句也沒有什麼的。規矩,是皇室最重要的東西。
雲霞轉過頭望向歐陽軒,沒有言語,只是望著他。不瞭解的人或許不懂雲霞的意思,但凡是瞭解她的人,都懂她的話外意。歐陽軒明明知道她的意思,卻避開了她的目光。
一會兒過去了,雲霞將目光從歐陽軒身上抽出,有些輕蔑,也有些淡然地一笑,說道:「是嗎?那就麻煩太后了。」
所有人皆知,赫連一族與柳氏一族也就是太后一黨勢不兩立的,但是雲霞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出言不遜,可是又讓太后罰不了她,這也就是她的本事所在了。雲霞知道,太后很想廢了她這個皇后,但是赫連家的實力在這兒,太后不能廢,也不敢廢。
歐陽軒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注視著雲霞。眼裡卻是笑意盈然,但是在那麼一瞬間,心思似乎閃過什麼悲傷,似乎在想雲霞剛剛是什麼意思。
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不是三妻四妾滿後宮,更何況,你我本就無情,請你,能不能不要打擾的我生活。我知曉這是先皇的遺詔,你不能為力,但求,給我一片安靜之地。
「你……」太后聽得怒火滔天,可是又罵不得,話到嘴邊又出不去,只得吐出一個不清晰的字眼,沉著一張臉,腳步沉重地走了出去。
齊冉月一見此景,心下也吃了一大驚,原本想著看看熱鬧來著,可是現在……齊冉月的爹娘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甲商,得幸才能以舞姬的身份入了東宮,漸漸地成了側妃。看著這個比自己要小上兩歲的皇后,心裡有些不甘,但是在三妃中又是最抬不起頭來的,歎息了一聲,也跟著太后離開了。
雲霞敢如此不尊敬太后,原本定當是要受到懲罰的,可是剛剛的那一句話,卻又讓所有的人都不敢動她。
赫連氏一族的勢力,遍佈朝堂。
世世代代皆為宰相,權利重大,但凡朝堂的事情都要聞之一二,曾手握兵權,掌控著國家大事。
眾人看見為首的太后離去,氣焰不由得消了不少,也跟著紛紛離去,只有歐陽軒還留在那裡。
雲霞見人可算都走了,但是歐陽軒還是一臉笑意的看著她,難道他不懂自己剛剛的意思嗎?不禁陰沉了一下臉,問道:「皇上怎麼還在這裡?難道不用歇息嗎?已經申時了,畢竟佔了那麼長的時間,難道不累嗎?」
歐陽軒聽著雲霞的話語,雙眸有些變得深不見底,反問道:「怎麼,這整個皇宮都是朕的,朕待在這裡可以沒有任何原因。」
雲霞冷冷一笑,頂著心中那莫莫名的愧疚,莫名的有些希望歐陽軒叫住她,卻還是說道:「既然皇上不走,那臣妾走。皇上自便。」雲霞剛要轉身離去,果然,歐陽軒便抓住了雲霞的胳膊,笑意漸漸淡去,問道:「你還是那麼抗拒朕麼?」
雲霞回過頭來,看向歐陽軒,臉上多了幾分不自在,想要拍掉歐陽軒的手,怎奈他的力氣實在太大,再加上她是女的,力氣自是沒有他大,自然也就放棄了。「皇上想要臣妾說什麼,大可以一次問出來。」雲霞注視著歐陽軒,見他沒有問,狠了狠心,直接有些無情的說道:「是,我就是因為先帝的遺詔才嫁給你的!」
歐陽軒的神情明顯有些受傷,鬆開了抓住雲霞纖細白嫩的胳膊,有些肯定的說道:「會有那麼一天的。」
心裡,似乎也在這麼安慰自己:會有那麼一天的,她一定會被自己感動的;會有那麼一天的,她也不會再拒絕自己的。可是,那一天,似乎好遠,好遠……
「我不知道,我也不希望有那麼一天。」雲霞不敢去看他雙眸的肯定,目光瞥向了別處,依舊無情且有些淡淡地說道。
莫名的感覺,心底竟然在一瞬間忽然希望有這麼一天……
「但是朕期待。下旨,皇后從即日起,不用再被禁足。」歐陽軒笑了笑,看著雲霞,在她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輕輕的吻了她的額頭,說完,便走了。
那個吻,如蜻蜓點水一般,十分淺,卻足以落下一個腳印。
雲霞有些發呆,有些愣。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紅燙的臉,喃喃的自言自語:「赫連雲霞,你越來越把握不好分寸了,這樣下去,會沉淪的……」
「希望,不會有那麼一天。」雲霞看著窗外,神情籠罩在某種不知的感情下,淡淡的說。
宮裡的日子過得很快,一天又過去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玉荷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一看見雲霞,連行禮都忘記了,深色很是慌張,急忙說道。
玉荷很少這樣慌慌張張的,想必應該是什麼大事吧,雲霞猜想著,臉上笑容依舊,問道:「怎麼了?」
玉荷連忙說道,語氣有些結結巴巴的,神色中是前所未有的慌亂:「皇上……皇上給陵王指婚,那個人是……是大小姐。」
「啪啦——」雲霞手上的
茶杯掉到了地上,摔個粉碎,「你說……赫連雲晴要嫁給歐陽錦。呵……」雲霞搖了搖頭,笑了一聲。起初,她還是有些驚訝的神色,可是後面,卻是在一邊有些自嘲的笑著,眼裡,似乎滾動著什麼晶瑩的水滴。
陵王,終究不是屬於自己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