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胡邊嘛。」馬連成瞇眼看著忽然出現的胡邊子傑,問道:「你不是說去家裡吃飯嗎,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在籃球上,馬連成邀請胡邊子傑打籃球,胡邊子傑說要回家吃飯,委婉拒絕了馬連成。馬連成還記得這事兒,藉此調侃胡邊子傑。
胡邊子傑笑道:「家裡沒人做飯,就在這裡隨便吃點,倒是沒有想到遇見你們,剛好,我們一起吃怎麼樣?」
「算了吧,子傑哥,某人在這裡,我沒胃口,我們換個高檔點的地方吃。」旁邊的胡楊忽然開口,他說話聲很沖,目光斜看著謝靖,挑釁的味道十足。謝靖同樣沒啥好表情,雙手抱著後腦勺,肩膀靠在椅子上,歪腦輕視胡楊。
這兩個小傢伙大眼瞪小眼,很有種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的感覺。陌水水一臉的莫名其妙,秦可傾也是目露疑惑,不明白是什麼情況。
蘇信看著這幅場面,心裡真的忍不住想笑,哎喲,這兩個二世祖,真是吃飽了撐得慌,沒事找事。在場的人除了他,沒有人知道謝靖和胡楊之間發生過衝突,不明白是什麼狀況也是正常。可能胡邊子傑也知道一點。不過胡邊子傑這種人,怎麼說呢,蘇信看不透,但有一點他清楚,胡邊子傑很明智,不會沒事找事,更不會無緣無故跟別人發生矛盾,這也是胡邊子傑在江川中學名聲好的原因。人緣好,從不惹事。
「你說的某人是誰呀?」馬連成納悶的撓了撓頭,問道:「不會是我吧?既然你看我不爽,要不,我給你挪挪位置?」
「小馬哥說什麼話,當然不是你了。」胡楊還不至於那麼沒有眼力,他自然知道眼前的人是曾經江川中學的頭號惡霸馬連成,雖說馬連成離開江川中學有幾年了,但俗話說得好:江湖沒有哥,依然有哥的傳說。馬連成這類人,他得罪不起。而謝靖的表哥蘇信在此,他更不可能怎麼著謝靖。要不然,就憑謝靖這個廢物,他早分分秒干了,那裡輪得到謝靖在班上得瑟個不停。不過有胡邊子傑在,他也不酥謝靖。
胡楊哼了一聲道:「謝靖,你耳朵聾了嗎?難道沒聽出來我說的是你嗎?」
謝靖怒道:「胡楊,你得瑟個毛線呀,不想吃給我滾一邊去,媽的,兜裡有兩個臭錢了不起,當『三居德安』是你家開的?」
「喲呵,今天中午不但有大餐吃,還有香港動作片看呀。」馬連成真是看戲的不怕事鬧大,像個傻逼一樣呵呵笑道:「服務員,來一桶爆米花,我要邊吃邊看現場直播。」
秦可傾撲哧一笑,趕緊捂嘴。而陌水水遞了一通白眼給馬連成,隨後在桌子底下拉了拉蘇信的衣服,示意他開口勸勸這兩個小孩。蘇信笑了一聲,卻沒有開口,既然謝靖要鬧,那就由著他鬧吧。今天這胡楊踩到臉上了,他再說謝靖不對,那就真孬了。而且兩個小孩子而已,最多打打嘴仗,能鬧出什麼事情來?
胡楊沒有理會馬連成的調侃,瞪著謝靖嗤笑道:「我兜裡的臭錢就是比你多,怎麼著了,你信不信老子改天就把這家破餐廳給買了?」
馬連成繼續充當攪屎棍的角色,鄭重其事地點點頭道:「嗯,我信,土豪說話就是霸氣側漏。」說到這裡,他斜了蘇信一眼:「蘇大高富帥,學著點兒。」
蘇信真想一腳踹死這馬連成,廢話真多。
馬連成卻還沒有說夠,繼續道:「我說胡楊,假如你喊你老子買了這家破餐廳,以後我是不是可以免費來這兒吃飯呀?」
「小馬哥,那是肯定的,隨時來都可以。」胡楊似乎有討好馬連成的意思,不過他說讓他老子買三居德安,只不過隨口放炮,噁心謝靖的,所以說馬連成來這兒吃白食,還是等下輩子吧。
馬連成道「哦,我的目的達到了,你們繼續吵吧,我不打擾了。」
胡楊剛才在嘴巴上狠狠的羞辱了謝靖一番,心裡得意,溢於臉上,斜視著面色漲紅的謝靖,嗤笑道:「謝靖,怎麼不說話了?平時在教室那麼囂張得瑟,今天怎麼孬了?」
謝靖氣得面紅耳赤,他長這麼大,還沒給人這麼嘲諷過,拍桌而起,怒道:「胡楊,你他娘的別囂張!」
胡楊梗著脖子道:「老子就是這麼囂張了,你想怎麼樣?」
「夠了,胡楊,馬上就要上課了,你的嘴巴該消停一會兒,留著吃午飯吧。」蘇信見胡楊唧唧歪歪,受不了了:「你不是要換地兒吃飯嗎?好走,不送。」
胡楊在蘇信面前不敢那麼那麼囂張,可有胡邊子傑在,他也不怕蘇信,嘴裡嘟囔道:「自己是個廢物,就會讓自己表哥出面,以大欺小,算什麼本事。」
蘇信仰起頭,目光盯著胡楊,一字字道:「怎麼,你不服氣?明著告訴你,我要欺負你,你現在不會在這裡,你年紀才十三四歲大,張嘴閉嘴就是要買餐廳,等你買下來再炫耀好嗎?」
蘇信頓了一頓,繼續道:「本來呢,謝靖把粉筆灰倒在你身上,做的有點過,是他的不對,但是你喊了集英社的一群流氓堵謝靖,當初我也打了謝靖一個巴掌,這事兒到此為止也就算了,你非得沒事找事,好啊,我也不插手,你既然這麼牛逼,打嘴炮沒意思,你跟謝靖出門左拐,文的武的,隨你來,你們一對一單挑!」
「他敢嗎?」謝靖起身擼起胳膊,一臉輕蔑的表情,斜視著胡楊。蘇信幫他撐場子,他狠狠地吐了一口惡氣。
胡楊被蘇信數落的面紅耳赤,雙手握拳,他已經被謝靖幹過一次,哪裡還有勇氣跟謝靖單挑。
「算了,蘇信。」一直沒有說話的胡邊子傑開口道:「沒必要跟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這事情就到此結束吧。」他今天被胡楊拉過來,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好啊。」蘇信點頭,給胡邊子傑一點面子,畢竟認識蠻長的時間,談不上關係多好,但沒什麼矛盾。更何況,他不想欺負一個小孩,太掉份兒。
胡邊子傑拍了拍胡楊的肩膀,道:「我們走吧。」
胡楊一臉的憤懣,嘴裡嘟囔著一些聽不清的話。本來他今天和胡邊子傑來這裡吃飯,偶遇了謝靖等人,他心想有胡邊子傑在,也不怕謝靖哥哥蘇信。故而喊著胡邊子傑過來替他撐場子,噁心謝靖,楚楚惡氣,可是胡邊子傑並沒有幫他對付蘇信的意思。
胡楊只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跟著胡邊子傑轉身離開。
「哦,對了,胡楊,有件事情忘了跟你說了。」這時,馬連成忽然開口喊住了胡楊。
胡楊停下腳步,遲疑了一下道:「什麼事情?小馬哥。」
馬連成笑道:「你剛才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嘛,剛好,我今天沒帶錢,你幫我把帳給付了,反正明天這家『三居德安』是你們家的了。」
胡楊臉上的表情一滯,這是**裸的敲詐呀!
謝靖一臉的得瑟,心想:「讓你他娘的在我面前囂張,你胡楊牛/逼有錢,還不是得給我付飯錢?」
胡邊子傑搖了搖頭道:「連成,你沒必要為難一個初中生吧?」
馬連成靠在椅子上,道:「胡邊,胡楊說要請我吃飯,我就給他這個機會咯,再者說了,這事跟你沒關係吧?」
胡邊子傑道:「抱歉,胡楊也沒有帶那麼多錢。」
胡邊子傑一向老好人一個,這次突然頂著馬連成干,這倒是出乎蘇信的意料。他轉念一想,忽然意識到馬連成醉翁之意不在酒,馬連成這樣的人,不可能去為難一個初一的學生,更不會為了謝靖打抱不平。馬連成跟這胡邊子傑之間,一定有很深的矛盾。他這麼做,多半是找胡邊子傑的麻煩,胡邊子傑似乎也沒有小事化了的意思。
馬連成道:「沒錢沒關係呀,他反正是個土豪,明天就要把這個破飯店買下來了,大不了喊他老子送錢過來,這點小錢不是事兒。」
胡邊子傑盯著馬連成道:「你身上沒有錢,你為什麼不喊你爸爸打錢呢?哦,我知道你跟你爸爸關係不好,如果你不想打,我可以打個電話給你爸爸,讓他派人給你送錢。」
「你他媽比的!」
馬連成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刺激,臉型陡然扭曲,抓起一個茶杯,對準胡邊子傑扔了過去。半空中有一道黑影劃過,「砰」的一聲!茶杯正中一動不動的胡邊子傑的肩膀,茶杯碎裂,茶水濺了胡邊子傑一身,極為狼狽。
餐廳裡陡然安靜下去,好像是從春暖季節來到了寒冬臘月,眾人被這一幕弄的措手不及,剛才還好好地,只不過是兩個小孩子之間的爭吵而已,怎麼突然風雲突變,馬連成跟胡邊子傑這兩個江川中學的新舊霸王起了衝突?
胡邊子傑雖然狼狽,但臉上的神色依然平靜,他見眾人盯著他,咧嘴一笑,伸手掃掉肩膀上的玻璃碎渣和茶葉,拍了拍被震傻了的胡楊的肩膀,道:「我們走吧。」
「好走,不送!」馬連成重新坐回椅子上,敲著二郎腿,一臉的風輕雲淡,好像剛才的那一幕根本沒有發生過。
看戲的蘇信端起一杯濃茶喝了一口,事情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這胡邊子傑和馬連成之間矛盾極深。他知道胡邊子傑的家境挺一般,按理來說,胡邊子傑完全不是馬連成這種軍三代的對手,可眼下的情況並不是這樣的,馬連成似乎奈何不了胡邊子傑。
今天胡邊子傑和胡楊來這裡吃飯可能只是巧遇,可如果他跟馬連成有深仇大恨,他為什麼過來?傻/逼到把臉湊過來給馬連成抽嗎?僅僅是因為看到好朋友秦可傾在場,胡邊子傑才過來打聲招呼?真實情況不可能這麼簡單。而且,為什麼兩人平時像沒事人一樣?
最讓蘇信想不明白的是,胡邊子傑一提到馬連成的父親,馬連成突然發作。胡邊子傑怎麼知道馬連成跟他父親關係不好?這裡面的原因是什麼?蘇信想不明白,轉頭一看,看著在玩手機的秦可傾,在場的人就數秦可傾最淡定。
蘇信心想,秦可傾一定知道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