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對話,在林菲菲極不愉快、蘇信極其愉快下結束。
蘇信抬頭望天,天空湛藍,白雲朵朵,好一個秋高氣爽的大好天氣。他心情不禁大好,只是林菲菲最後一句話,有些地方他始終難以理解,什麼叫他有大人物罩著?而且自己能把死人說活,卻說不死姚博文,又有何用?
蘇信心下暗想:「林菲菲今日來找自己,應該是想和自己結盟的。」只可惜,蘇信實在沒這個興趣,他跟秦可傾半分錢關係沒有,反而被秦可傾利用,想想就蛋疼,自個兒姥姥不疼舅舅不愛,攙和你們的三角戀幹啥。故而氣氣林菲菲,讓林菲菲打消這個扯淡且幼稚的念頭。
不再多想,不過就是秦可傾禍水東引,將姚博文的怒火轉移到自己的身上嗎?蘇信還真無所謂的很:「有招儘管來,慫你的你是我孫子。」
回到教室,蘇信的屁股還沒碰著椅子,劉冰竄了上來,那瀟灑敏捷的動作真是像極了嗅覺敏銳的老狗:「喂喂喂,蘇信,林菲菲找你幹嘛?」
蘇信瞟了眼劉冰,眼角的餘光發現班上女孩都有意無意往他這邊看。蘇信心下瞭然,這傢伙一定是班上那群八婆派來的間諜,來打聽他和林菲菲之間有啥奸/情。
蘇信覺得有必要滿足一下大家的窺探,再瞧見同桌陌水水眼巴巴地看著他,這種想法便的更加堅定,應道:「她暗戀我,其他的,你自己去腦補。」
蘇信一句話,讓劉冰變成一隻傻不拉幾的呆鵝,耕者脖子目瞪口呆,隨後大叫:「我靠!你要不要這麼騷包?」
見班上女生全部看過來,蘇信翻了下白眼,卻也不想開玩笑過火,道:「別一驚一乍,逗你玩兒的,我跟人林菲菲矛盾那麼深,她就差拿刀砍我了,怎麼可能跟我那啥呀。」蘇信不好說明,大家都聽著呢。
劉冰心下瞬間平衡了:「哼,就知道你吹牛逼,你當校花是大白菜,可以批發呀。」蘇信被秦可傾喜歡的事情,他就難以接受了,可這時親眼見到的事實,無可奈何,如果蘇信再被女神雷菲菲青睞,對他的打擊未免太大。
其實莫說他,整個學校的牲口都要背拔刀找蘇信。
幹嘛?單挑唄。
……
接下來的一整天,蘇信一聽到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不由自主的朝教室外面看上兩眼,他以為姚博文找上門來了。說心裡話,蘇信還真有點擔心姚博文又跟個傻/逼一樣,喊著一群傻/逼小弟來找他的麻煩。
蘇信倒不是害怕被姚博文揍一頓,揍一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到時候,被揍的應該是姚博文。他只是有點膩歪了,大家都是學生,打架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一打起來肯定是兩敗俱傷,鬧得沸沸揚揚,誰都沒好果子吃。
蘇信知道姚博文是不會放過他的,沒辦法呀,奪妻之仇,不共戴天,雖說他沒奪秦可傾,秦可傾也不是姚博文的妻。怎奈何,姚博文就是這麼的自我感覺良好。
蘇信心想姚博文要是帶種,跟咱玩文的,這才能彰顯你姚博文不是空有其表,動武太沒技術含量,喊兩個****小弟撐場子,只能說明你是紈褲子弟而已。
「瞧瞧人家余靖宇,要腦子有腦子,要武力有武力,連偷警槍借刀殺人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招都玩得出來。」那次蘇信真是驚險無比,差點死在余靖宇的手上,現在回想起來,不禁心有餘悸:姚博文跟余靖宇一比,他簡直是個穿開襠褲玩泥巴的小屁孩。
只是出乎蘇信意料的是,姚博文並沒有找他的麻煩,甚至是很長的一段時間,蘇信都沒有在校園裡看見過姚博文,不禁心下暗想,姚博文都還算沉得住氣,自己得提高警惕了,咬人的狗,不叫。
姚博文不找蘇信的麻煩,蘇信生活歸於平靜。
在上下學的路上,蘇信倒是遇見過幾次秦可傾。
雖說對當初秦可傾利用他,蘇信略有芥蒂,但還不至於掛在臉上,對人家一個女孩擺臭臉,更何況作為一個男生,犯不著為這點小事斤斤計較。
蘇信待秦可傾與往常般,完全是清水之交,偶遇了,打個招呼。
秦可傾反倒是臉上時有歉意。
其實他們兩人的那次牽手事件,雖然在江川中學掀起過驚天巨浪,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平息下去,甚至連蘇信這個普通的名字,只怕是也淹沒在每日每時都在更新的校園八卦新聞上。
流言止於智者,同樣止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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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漸逝。
光陰在一疊又一疊的課本試卷中,不著痕跡地飛快翻過。
偶爾在週末,蘇信會去華信總部打個轉,在趙新民的掌控下,公司的運轉正常,漸漸走上正軌。他對此很滿意。除此之外,他也沒其他的愛好,從不關心學校的八卦,也沒興趣欣賞島國動作片,一心放在學習上,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要高考了。
蘇信現在是放下一切,按照自己的學習節奏,他早已把高三的課本全部自學完,已經在進行第二輪複習,將班上同學遠遠拋在身後,只是他依然不曾有過絲毫的懈怠。尤其是當他想起遠在美國的夏桔梗,想起夏桔梗的媽媽林雨靜強行將夏桔梗送往美國;想起夏天天曾經對他說過的話,雖然他們沒有說錯,但話中的輕視傲慢之意,時常讓蘇信痛苦的直呻吟。
難道在林雨靜和夏天天眼裡,他一輩子都配不上夏桔梗嗎?
蘇信不相信!
他平時在學習上看似輕鬆寫意,為什麼暗地裡這麼拼?他暗地開了一家市值千萬美元的公司,為什麼從不表露絲毫?
他不是想在某一天,向所有人證明他有多優秀,多麼了不起,只是想告訴夏天天:總有一天,我的優異會讓你屈膝臣服,親自將你妹妹的手放在我的掌心之中!
因而高中三年,蘇信在學業上從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以前如此,現在亦然。他每日凌晨五點便起床,看書複習,回家又是挑燈夜戰至深夜。有的時候,媽媽謝小芬深更半夜起床上廁所,見了蘇信臥室亮起星星燈火,心酸無比,甚至是強行沒收書本。
如此週而復始,人是極累的,但蘇信甘心自虐。
偶爾的時候,在學校蘇信看書看得倦了,放下筆,仰頭看向窗外,天空湛藍,朵朵白雲被捏成各式各樣的動物形狀,有像牛的;有像馬的;也有像狗的,就是沒有像人的。
當蘇信收回目光,落在寂靜無聲的教室裡時,他看見了奮筆疾書的同學;他看見了用手肘撐著下顎昏昏欲睡的同學;他看見了一臉倦容卻依然抱著書本在啃的同學。他們臉上的表情告訴蘇信,他們活得像條狗。
蘇信不禁心下暗歎,這便是高三生活的全部吧。他目光回轉,拿起水性筆,繼續在高三這條萬馬奔騰、卻孤獨無比的道路上馳騁。
日昇月落,斗轉星移。
每一天,色調百變的天空從晨光微露,到旭日東昇,直至暮色四合,鈴聲響起,同學們便會自書堆裡揚起腦袋,露出一張滿是倦容的臉蛋,目光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黑板,那裡有塊高考倒計時。
此時,窗外傾瀉進來的光線已趨昏黃,照在高考倒計時紙板上,泛出暮靄沉沉的色調。同學們心下微歎:「又少了一天。」
轉眼間,到了2004年的十一月末。
天氣漸寒,北風冷冽,刮在臉上猶如刀刺,蘇信裹了裹身上的黑色外套,然後抬手瞧了眼時間,在家中看書看得忘記了時間,現在有點趕不及,要遲到了,他在小區門口攔了一輛摩的,朝江川中學駛去。
只是這一去,又將誕生一個新的傳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