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坐火車四個小時的火車,來到星沙市,隨著人流出了火車站。蘇信的舅舅謝小南來接他,已經等了好久,在門口見到蘇信,招手道:「蘇信,這兒。」
稍稍寒暄幾句,蘇信跟著謝小南坐上一輛嶄新的帕傑羅suv,蘇信估摸著這輛越野車四十萬是鐵定跑不了,看樣子,舅舅這個土豪的身家又漲了,連帶著駕座也更新換代。
「江川中學可是南召省最好的中學,我為了讓你弟弟進江川附小,光建校費就交了十多萬,還給學校領導挨個送煙送酒,請客吃飯,拉關係找人,又花了好幾萬塊錢,這才把你弟弟給硬塞進江川附小。」
舅舅謝小南是一個很健談的人,一路上,他不停地誇讚著蘇信:「蘇信,這次你一個外地生,竟然能夠讓江川中學破格錄取,這真的是,一分錢不花,真是厲害,給我老謝家掙臉了。不過距離高考還有一年時間,蘇信不能放鬆,你可得在這個勢頭上,再加把勁兒。爭取拿下清華北大。」
「小舅,清華北大又不是家裡蹲,想上就能上。」蘇信笑笑,給誇得不大好意思。
謝小南笑呵呵地道:「蘇信,我可沒少聽你媽媽說,以你現在的實力,考清華北大也不是什麼難題。光憑你能夠被江川中學錄取,我也這麼認為的,呵呵,明年的這個時候,等你考上了清華北大,舅舅我給你在華天紫東閣擺慶功宴。」
「小舅,現在還早,還有一年,考什麼學校我自己都不知道,而且清華北大錄取分數線那麼高,我未必就考得上。」蘇信謙虛了一句,牛/逼吹大了等下沒考上,不好收場。
不過他知道小舅說這番話,肯定是自己的老娘在星沙市這段時間,沒少在姥姥舅舅面前吹噓他兒子讀書多有能耐。其實他對讀清華北大的想法不強烈,按照他初步的想法,是選一個經管專業在中國最牛/逼的大學,而且還有一年時間,早得很,報考什麼大學都還沒個准呢。
可怎奈何清華北大名氣大呀,老媽謝小芬就認定了他要報考清華北大,而自家的老子蘇柄言想法又不一樣,卻是希望他報考中農大,老子是中農大的人,兒子也得是中農大的人。
謝小南笑呵呵地道:「不要妄自菲薄,考不考得上是一回事兒,有沒有信心考又是另外一回事兒,尤其是像你這種十七八歲的男生,要有闖勁。敢去想,才會有敢去做。你小舅我初中沒畢業,搬磚也搬成了身家幾百萬的富翁,就明白了這個理兒,這個社會,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癩蛤蟆能不能吃到天鵝肉,除了內在的才華,還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決心有多強。」
「說的在理。」對於謝小南的這番見解,蘇信深表贊同。
蘇信和謝小南在車裡聊著天,二十分鐘後,車子開到了位於芙蓉西路的環科院職工住宅區。謝小南將車子停在a4單元的一棟高樓下,轉頭拍了下蘇信的肩膀,笑道:「蘇信,下車,到你的新家咯。」
下了車,蘇信抬頭四顧,三十多層新建的電梯房,周圍環境優美。
他是第一次來這裡,心裡忽然又一種熱切的感覺。可以說,因為自己的重生,家人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若是依著前世的軌跡,老爸被下調到榕林縣,家庭境遇一落千丈。
蘇信忍不住感歎了一下,然後跟著謝小南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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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蘇信步入他的新家的時候,安然正趕到裡津市火車站門口。
「小然,江川中學那邊的事情我打點好了,你直接去報道就行了。」安以權從後車廂裡把行李箱提出來,遞給安然。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安然接過行李箱。
「等一下,等你上火車我再走吧。」安以權看著轉身走向入站口的安然,歎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安以權對這個侄女有很深的歉疚,當年家裡很窮,安然的奶奶又有心臟病,身體不好,勞累成疾,安然的爸爸,也就是他的親弟弟安以信高中輟學,在外打工供他讀大學,後來安以信出了事,他成了安然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只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妻子很不喜歡安然這個侄女,時常冷言惡語,安然小的時候,妻子甚至是背著他虐待安然,拳腳相加。
為了這些事情,安以權也動手教訓過妻子,可她死不悔改,甚至是背著他變本加厲的虐待安然。安以權沒辦法,他能夠做到一中校長這個位置上,也是藉著妻子家裡的勢力。
安以權對妻子完全沒有辦法,他夾在中間,兩頭為難。
這些年來,安然性格這麼叛逆,他這個大伯難辭其咎,深感愧疚,所以安然有什麼要求,他會盡量的滿足。
安然說她要去星沙市江川中學讀書,安以權並不知道安然突然離開裡津市,要去江川中學讀書的目的,但他還是立馬聯繫了大學同學,也就是江川中學的校長朱德明,辦妥了這件事情。
「小然,在江川中學你讀的是寄宿,不比在裡津市,你要和室友們搞好關係。」站在入站口,安以權不停地囑咐著侄女安然。
安然的反應很簡單,點頭,加「知道了」三個字。
安以權語重心長地道:「在江川中學不比一中,你要聽話一點,如果你不想好好讀書,大伯不強迫你,但不要學壞,你喜歡音樂,就好好的學音樂。江川中學的校長朱德明是我大學室友,我已經囑咐了他,他會給你安排音樂專業老師,單獨給你輔導的,你要好好聽人家老師的,別動不動惹老師生氣……」
「知道了。」安然被安以權嘮叨的有點不耐煩,抬手看了看時間:「快到時間了,我先走了。」
「好。」
安以權點了點頭,抬起手想要拍下安然的肩膀,可見安然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他心裡不是滋味,心裡涼涼的,手臂舉到半空,又收了回來,嘴裡道:「小然,你的生活費,我每個月會打到你賬戶上的,如果不夠花,打電話告訴我一聲。」
「我不要,以後你別給我錢了。」安然的這句話,讓安以權心裡涼颼颼的。
安然見安以權臉色難看,有點不忍心,又解釋說:「你給我那麼多錢,伯母知道又要和你吵架的,我現在自己能賺錢,你以後別為我操心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很多的時候,安然對大伯冷言惡語,就是希望大伯不要管她,任由她自生自滅,這樣子,大伯就不會在她和伯母之間左右為難了。
只是此刻要走了,安然看著安以權斑白的鬢髮,安然突然有點心酸,這麼多年了,她雖然很叛逆,但對大伯的養育之恩還是銘記在心的,只是她不習慣把自己的心緒表露出來。
「我走了。你的心臟不好,要記得按時吃藥。」
安然拉著行李箱,大步走向了候車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