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受傷這麼嚴重,不可避免地、驚動到遠在星沙市的蘇柄言和謝小芬。謝小芬急匆匆地從星沙市趕來,見蘇信沒事,這才放心,但也少不了一通埋怨,指著蘇信腦門子嘮嘮叨叨,若不是蘇信受傷,她非得讓蘇信嘗嘗他沒就沒體驗過的雞毛撣子的滋味兒。
面對老媽的嘮叨,蘇信滿臉無語,心裡卻有些愧疚,他自己其實到沒什麼事情,身上的傷也沒想像的那麼嚴重,那日暈倒,只是因為失血過多。只是讓父母平白無故地替他擔心,蘇信自然心生愧疚,不大是滋味。
謝小芬在裡津市陪蘇信陪了十多天,天天給蘇信燉雞湯進行大補,蘇信康復的很快,身上的傷勢好了大半,謝小芬終於放心了,先行回星沙市,處理工作調動和新房子的事情。
臨行之前,謝小芬囑咐蘇信養好了傷,早點去星沙市,她是在替兒子的學業著急。江川中學的高三年級組,自八月一號開始就一直在補課上課了,這就等於蘇信有一個多月沒去上課,已經落下一大段課程。
這可是高三,分秒必爭。謝小芬做母親的哪能不著急呀。
而且,蘇信這麼久沒去學校報道,他的新班主任都以為他這個新生放了江川中學的鴿子,不打算來江川中學就讀了。後來,蘇信的班主任打電話給謝小芬,詢問蘇信究竟是怎麼回事兒,聽說蘇信住院,這才明白過來,讓蘇信先養傷,可以延緩報道的時間。
面對老媽謝小芬的嘮叨,蘇信滿口答應,花了好大的勁兒把老媽哄高興了,把老媽送走。
之後,在裡津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住院的日子,少了謝小芬的嘮叨,蘇信過得倒也逍遙,並不無聊,這裡的護士都是他老媽曾經的手下,他基本上認識個七七八八,不愁沒人聊天。
而且,馬連成和馬譯這兩個坑貨就在他的病房邊上,整天沒事兒扯淡閒談,打牌炸金花。只是十把輸七把,剩下的三把還是馬連成這狗日的生怕蘇信和馬譯信心受到挫敗,不跟他玩,故意放水讓他們。
蘇信住院的這段時間,陸陸續續來了好多人看他,大部分是裡津市一中的同學,只是一個個站在病房裡,臉上尷尬,當初蘇信在錢櫃ktv和陳誠發生衝突,他們都在場,可一個個嚇得跟鬼一樣,沒上去幫助蘇信,此刻來看蘇信,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蘇信倒沒有在意,畢竟大家都是學生,又不是啥黑/道混子,講究的是不兩肋插刀,同學情誼很簡單,現在他受傷,能來看他就不錯了,而且,當時情況危險萬分,他也不想把這群同學牽扯進來。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大半個月就過去了,蘇信身上的傷徹底康復,九三十號,恰巧趕上國慶節,星沙市的新房子已經裝修完畢,十月一號,是新家喬遷的好日子,老爸打電話喊他上去。
蘇信感覺時間過得好快,轉眼間,到了離開裡津市的時候。
九月三十號中午,蘇信出院,安然幫他把東西收拾了,兩人一起回家。回到家裡,又是一通收拾,其實該收拾的東西,早一個月前就收拾好了,只有幾件換洗的衣服。
只是,明天就要走了,蘇信不免心情略微有些低落,心臟缺了一塊一樣,患得患失。用這種無聊的方式,打發無聊的時間。
安然倒是平靜的很,好像蘇信去星沙市,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到了晚上,隨便叫了兩份外賣,草草解決晚飯。蘇信洗完澡後,鬼使神差、不由自主的走進安然的房間,只是看著躺在床上看書的安然,心裡有點惴惴不安。
安然從書裡抬起頭,瞥了眼蘇信,收回目光,沒有說什麼。
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的安然,蘇信真有點忍不住了,納悶道:「小然,難道我要走了,你一點都不那啥?」
「哪啥是那啥?」安然翻了頁紙張,隨口應道。
「就是,就是捨不得我呀。」蘇信說這話的時候,吸了吸鼻子,他突然靦腆起來,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安然依然在看書,嘴上可一點不客氣:「你一個大老爺們的,能不能別這麼幼稚?比女孩還都愁善感,走就走唄,又不是生離死別。」
「這話有點道理。」蘇信點頭,然後跳上床,從後面抱住安然的身體,小聲在她圓潤的耳朵上笑著說道:「畢竟咱是老夫老妻了,哪有那麼多捨不捨得的,我說的對吧?」
「不要臉!」安然手肘推了蘇信一把,見推不動,也就由著他抱著,沒好氣地說道:「我們是老夫老妻,那你告訴我,夏桔梗是什麼?她在你心裡是什麼?」
蘇信心下哀怨,又開始頭疼起來,夏桔梗簡直是安然的死穴!
儘管這一個月以來,安然從來沒有再提及當日在錢櫃發生的事情,但蘇信知道,安然只是看在他受傷的面子上,要不然,那天晚上安然就徹底把他給甩了。
蘇信也算是因禍得福,安然沒有離開他。只是,一想到夏桔梗的那條短信,蘇信心裡就不是滋味,現在安然又再一次就這個問題向他發難,一副夏桔梗和我,你二選一的樣子。蘇信真有種進退維谷、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見蘇信沒有回答,安然突然放下書本,平靜地道:「蘇信,夏桔梗的那條短信我看過了。」
蘇信一怔,隨即道:「你、你看到什麼?」
「什麼什麼?蘇信我發現你越來越婆婆媽媽了,明知故問!」
安然推開蘇信,反頭看著蘇信道:「在錢櫃那天晚上,你受傷昏迷,送你去醫院的路上,你媽媽打電話過來了,我接了電話,後來,就看到了夏桔梗的那條說不跟你在一起的那條短信。」
蘇信心裡一涼,他終於明白安然為什麼這一個月裡,從來沒有提及過這件事情,並不是因為他受傷這麼簡單,原來安然是看到那條短信之後,已經在心裡原諒了他,只是這個代價未免太過沉重:自己徹底失去了夏桔梗!
蘇信心下空落落的,卻不願多想,幾段感情經歷弄得他焦頭爛額,毫無頭緒,尤其是想到之前因他而死的張馨,心裡更不是滋味兒。
真他娘的應了一句話:戀愛容易,幾段戀愛不易,且行且珍惜,花心大蘿蔔遲早被天打雷劈。現在,蘇信只是想好好的珍惜安然,珍惜眼前這個為他付出太多太多的女孩。
只是對於安然偷看他的短信的事情,蘇信心中難免有點氣,鬱悶道:「小然,你太那啥了,偷窺人**呀你。」
「那又怎麼樣了?」安然完全不在乎,見蘇信生氣了,她反而有點開心,嘟著紅潤的嘴巴道:「從現在開始,你人是我的,手機也是我的!」
「那我不管,現在夏桔梗不要我了,你要對我的下半生負責。」蘇信死皮賴臉,一把將安然摟入懷裡,吻上安然的嘴唇,措手不及的安然嚶嚀一聲,和蘇信摔倒在柔軟的床上,她錘了錘蘇信的肩膀,卻並不怎麼反抗,隨即白皙纖長的雙手抱住了蘇信的腰,可愛的小腳丫蹬了蹬黑白相間的床單。
夜色漸暗,月光傾城,自窗外傾瀉灑入房間內,漸漸迷離。
許久之後,安然的聲音響起:
「哼,你一個夏桔梗的二手貨,還要我負責呢,我要你就不錯了。」
「啥二手貨呀,我都還沒過保質期呢。」蘇信大為不岔,仰起頭,見枕在他胸膛上的安然嘴角輕抿,帶著微微笑意,她明潔的臉蛋上有著一絲嫣紅色,嬌艷動人。蘇信摸了摸她光滑的臉頰,忍不住低聲說:「我明天要走了,小然,今晚,咱們就……」
「你敢!你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出去?」
本來安然給蘇信這麼欺負了好久,也半推半就的認了,可聽了這句話,她他烏黑油亮的眸子瞪得溜圓,大有一種只要膽敢蘇信再動一下,今晚蘇信絕對要跪搓衣板跪到天亮的節奏。
「以後我嫁給你,是不是得天天進醫院呀?」
蘇信滿頭黑線,他和安然之間的關係早已是明確的男女朋友,就連老媽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只是私下對蘇信說,你小子不錯,給老媽找了個這麼漂亮又貼心的未來媳婦,不過你對人小然好點,以後如果你欺負人女孩子,你老娘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現在,無論是外界阻力還是內在矛盾都沒有,順其自然的關係進展極快,他和安然睡在一張床上都睡了個把月了。蘇信真的是帶球疾奔大半個球場,穿破整條防守線,擊敗無數對手,只差最後的臨門一腳。
不是蘇信不想射門,也不是他不能射門,他是個正常的男人,當然有正常的心理需求,只是安然這個丫頭情商不是一般的高,任由蘇信軟磨硬泡,軟硬兼施,甜言蜜語,連哄帶騙,十八般武藝,孫子兵法用盡,安然依然無動於衷,往往一句話就破解蘇信所有的陰謀詭計。
「醫院不會讓你進的,因為浪費醫藥費。」
安然伸手關燈,翻了下身子,揚起精緻的下巴,湊到蘇信的臉龐,親了下蘇信,然後道:「現在滿意了吧,乖,明天你還要去星沙市呢,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