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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邊城的浪子 203.第203章 終將知道的人必將死去 文 / 左司

    「今天,謝謝你了。」

    「沒關係。」

    「你的襯衣……改天我買一條一樣的還給你。」

    「哦,成呀。」

    「我叫沈雪,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蘇信,不過你的名字真好聽,想必出自白衣勝雪這個成語。」

    這是蘇信和沈雪的第一次的對話,很平淡無奇,女孩的話中充滿了感激之情,男生的話中有種誇讚討好的味道,不過確實是他心中所想。

    當時,他們站在女生宿舍樓下。

    蘇信上身只有一件黑色背心,臂膀裸露在空氣當中,因為時常鍛煉的緣故,肩膀結實有力,沐浴在午後陽光之中閃爍著麥色光澤。對面的沈雪不經意間瞟見,白嫩的臉蛋微微泛出紅暈。

    蘇信把自己的襯衣給了沈雪,此刻襯衣綁在沈雪的屁股上。之所以幫這個素未相識的女孩,一方面是大多男生不解風情,看著深陷囫圇的女孩沒人上前幫忙,其實大家都是未經人事的高中生,對於女生身體構造生理知識懵懵懂懂,哪裡看得出來沈雪來了月經。

    另一方面,是出於男生的普遍心理,對著長相好看且柔弱的女生,自然而然生出保護心理。當然,蘇信對這沈雪絕無半點非份之想。

    剛開始的時候,沈雪一副羞羞答答的窘相,任那個女孩被男生看穿了自己極為**的秘密,都會羞於見人。

    直到蘇信一路護送她回到女生宿舍樓下,沈雪才稍稍的平靜了混亂的情緒,想著要分手了,卻對眼前這個幫助自己的男生一無所知,覺得有必要問問。別人幫助了自己,總該感謝一下對方的。

    不過,聽到蘇信的名字之後,沈雪似乎很感興趣,歪著腦袋看著蘇信,烏黑油亮的眸子一眨不眨,驚奇道:「你就是蘇信呀。」

    蘇信一怔,笑著問:「怎麼,你還知道我?」

    沈雪兒抿嘴點頭,「嗯,有同學說過你呀。」蘇信的名字她時常聽到,聽說是老校區的風雲學生,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有關於蘇信的事情,不免有些好奇,只是現在她處境尷尬,卻也沒有心思問。

    蘇信笑道:「哦,原來這樣啊。」

    「那,我先上去了。」沈雪急著回寢室換褲子。

    蘇信點頭,「好。」

    「誒,蘇信,你有沒有qq號?」沈雪兒臨走之前,又問了一句。本來女孩子跟男生要聯繫方式挺尷尬挺難以啟齒的,不過蘇信幫了她,而且還要還衣服個蘇信。這麼一想,沈雪倒是表現的很是大方得體。

    「呃……」蘇信一怔,隨即點點頭,兩人交換了qq號碼,然後分開。

    看著沈雪消失在女生宿舍的門口,蘇信笑著搖了搖頭。

    之前沈雪問他要qq的時候,他有些反應遲鈍,倒不是覺得要qq號碼有多麼的奇怪,也沒以為因為自己幫助人家女孩一次,人家女孩便會對自己生出什麼好感。

    事實上,雖然這個女孩長得很甜美可人,但蘇信對她並沒有什麼想法。因為想法太多,受的罪越多。

    他現在的感情帳已經夠多了,夏桔梗、安然、顧茜、還有一個他故意避開冷處理的周小恬,算起來真是八輩子都還不清。光一個野丫頭安然,便常常弄得他焦頭爛額,自顧不暇。人得知足,才能常樂。

    只是沈雪兒說的話,讓他不由地想起自己的一件囧事。

    前世,他在裡津市七中讀高中的時候,就碰見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女孩跟他要qq號碼,那時他還不怎麼喜歡玩qq,申請了幾個賬號,密碼全完了,也就沒怎麼玩過了。

    直到讀大學,他看到無數的妹子在qq空間發無病呻吟的說說,曬坐在寶馬裡笑的照片,才像個****一樣,熱衷此道,發些無聊的名人感言,藉此吸引女生的注意。

    不過有一句話說得好,落後了別人一步,就步步落後。當蘇信玩傳奇的時候,妹子們都在玩qq空間;當蘇信玩qq空間的時候,妹子們玩上了新浪微博;當蘇信玩新浪微博的時候,妹子們玩微信約炮。

    他只有感歎一句:「不是我不想愛,是這個世界變化的太快。」

    其實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當那個女孩跟他要qq號碼的時候,蘇信竟然非常老實的對那個女孩子說,自己忘了qq賬號。末了,還不忘加一句,「qq有什麼好玩的呀,你有沒有傳奇賬號?要不今晚我帶你攻打沙巴克。」

    一個人****到這種境界,也是需要天份的。前世的自己天分異稟,簡直是不世出的天才。

    當時搞得那女孩面紅耳赤,就差拿把殺豬刀把蘇信剁了餵狗,結果就是,那個跟他同班三年的女孩,再也沒搭理過他。

    等蘇信明白過來個中真味時,已經是多年之後。

    他早已告別青春,步入成年,三十而立,頭髮漸漸稀少,肩膀漸漸沉重,再不談夢想這個詞彙,也沒有勇氣探討校園男女的懵懂青澀的情懷,只是為生活而奔波,為柴米油鹽而行屍走肉。

    明白這些道理,他談不上悔之晚矣,只是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自己的生命當中,錯過的一個又一個的女孩,好的、壞的、胸部像碉堡屁股像泰山的、沒前沒後像一根人干,刷上亮漆能當鏡子照的。

    對此,他唯有一瓶啤酒,再加自嘲一笑罷了。

    而到了現在,蘇信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吃一癟長一智就是這個理兒。如果他沒有重生,三十老幾的老男人,如果沒錢沒鈔票沒當鴨的潛質,這真是少婦不疼蘿莉不愛的年紀,即便明白也無濟於事。不過上天給了他一次機會,重來的機會。

    而對待女孩子,蘇信的態度向來是,喜歡和愛要劃清界限,喜歡基於友情,或者超越友情,卻不可逾越愛情。因為喜歡並不等同於愛。

    史鐵生曾經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喜歡萌發於性腺激素的一瞬間的衝動,但性不能證明愛,只是說明你喜歡並且無限地接近於愛。困苦才能證明愛。蘇信深以為然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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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到了十月末梢,天氣不在那麼地炎熱,尤其是靠近海邊的深圳,海風吹拂,溫度適宜。只是在一個新建樓盤的工地上,無數民工正熱火朝天地作業,他們一個個汗流浹背,黝黑的臉龐因為劇烈而繁雜的工作而潮紅似燒炭。

    這群民工都是些三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來自中國內陸的窮鄉僻壤,素質低劣,張口閉口便是葷腥不忌的笑話,粗俗野蠻。一個十八歲大的男生混雜其間,不免惹人注意。

    男生在混土機旁邊作業,打著赤膊,披著一塊烏漆墨黑的毛巾,黝黑遒勁的臂膀裸露在空氣當中;下身是一件沾滿泥灰的藍色褲子,穿著一雙解放鞋,解放鞋鞋尖破了個大洞,裸露在空氣中的腳趾沾滿泥巴。

    男生手裡握著一把大鐵鏟,身前是堆積成一座小山的水泥和沙子。他一鍬水泥,一鏟沙子,把沙子水泥倒入混土機裡,注水進去,開動開關,等到水泥和沙子攪拌均勻,再倒入泥桶中。如此週而復始的操作,像是一台全自動化的機器。

    直到太陽移到西山之下,暮色四合,夜鳥盤旋,民工們結束了作業,一名人高馬大皮膚黝黑的中年民工像是民工頭子,他經過男生身邊的時候,咧開一排大黃牙,用貴州方言的口音說了一句:「耗子,收工了喲。」

    「知道了,趙師傅。」男生扔掉鐵鍬,面無表情地抬頭瞧了瞧昏黃的天空,眼眸裡閃過一絲茫然之色,搖了搖頭,用毛巾擦了把滿是汗漬的臉,毛巾上登時多了一道黑色印子。

    耗子來到工地的棚子裡,這是民工們睡覺的地方,他拿了一坨肥皂和一條褲子,走到棚子門口,側面有一個水龍頭,是洗澡的地方。

    耗子打開水龍頭,嘴湊上去灌了幾口自來水,脫掉沾滿水泥的褲子,直接在水龍頭下沖洗身體,只是被水一沖,烏黑的手背露出兩三道皸裂外翻的口子,露出猩紅的鮮肉,想必是被水泥腐蝕造成的。只是時間久了,他已無知覺。

    沖掉了身上的泥巴,耗子換了褲子,把水壺接滿水,順便把沾滿污漬的毛巾打濕,披在黝黑的肩膀上。

    工地外面有不少的髒亂小攤子,有各類吃了鬧不死人的食物小吃,不過價格便宜,耗子買了四個糖包子,一包一塊錢的烏江搾菜。三口兩口把包子塞進肚子裡,回到工地的棚子裡。

    棚子面積不過三十平米,六張木製床緊緊挨著排放,棚頂懸掛著一個三十瓦的電燈泡,光線昏暗,地板上扔滿了煙屁股劣質白酒瓶子,骯髒邋遢,五個滿臉酒氣的民工在打字牌,聊天扯淡,見走進來的榮浩,紛紛打趣道:「耗子,回來額呀。」

    耗子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回到自己的木製床架上。

    躺在床上,他的手在枕頭下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一張照片,照片嶄新的,與他烏漆墨黑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照片上是一個女孩,瓜子臉,馬尾頭,長得挺漂亮,穿著一件校服,女孩胸前上有幾個字——「裡津市一中」。

    字牌只能四個人打,其中一個叫做老李的民工只能在一旁觀戰,意興索然,見耗子又和往常一樣躺在床上看照片,露出一口因為常年抽劣質土製煙而焦黑的牙齒,開玩笑道:「我說耗子喲,照片上是你老媽呀,天天惦記著。」

    這個名叫耗子的男生來工地當民工不到半個月,整天沉默寡言,下工之後,就是躺在床上呆呆地看那張照片,老李從來沒見過那張照片,本來就有些好奇,此刻問話也不搭理他,他嘿了一聲,從看得入神的榮浩手裡奪過照片。

    「哇,好漂亮的女孩,耗子,是你媳婦嗎?」

    耗子面色一沉,捏緊了拳頭,「把照片還給我。」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這群民工都是從貴州貧困山區來淘金的,三十幾歲的老光棍,見了個女人就像惡狼見到綿羊。深圳的發展蒸蒸日上,紅燈區的雞也跟著升值,他們這群土山窩裡出來的民工哪裡捨得花這份錢,天天靠手解決。此刻聽說有漂亮女人看,眼珠子放光,紛紛搶奪。

    你爭我奪中,照片被撕成兩截。

    「你他媽的!」

    耗子猛地跳起,像一個標槍般衝去,將老李撲倒在地,拳頭像是雨點般傾瀉在老李的身上!

    其他幾名民工也不勸架,在旁邊興高采烈的吆喝:「我說老李,你他娘的太沒用了,天天用手搓****搞得腎虧了吧,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兒也幹不過。」

    「******拉個逼!爸爸弄死你這小兔崽子!」

    老李被眾人激的怒火沖天,用腳肘猛頂騎在他身上的耗子,反身過來,「啪!啪!啪!」幾個大耳瓜子扇過去,然後粗糙的大手捏住耗子的脖子,死死釘在滿是煙屁股的夯土地上!

    「媽媽給狗草出來的狗崽子,你他娘的再跳一下試試看!」

    耗子眼珠子外翻,劇烈咳嗽,雙腿在鬆軟的夯土地板上使勁的蹬,掘出一個小洞,可眼睛泛出來的光像是一個凶狠的惡狼,他手指在地上摸索,抓住一個還剩半瓶劣質酒的酒瓶。

    下一刻,酒瓶與老李的光禿禿的腦門來了個親密接觸,砰地一聲,伴隨著鮮血和白色液體,啤酒渣滓四散跌落,發出一陣悅耳的叮噹聲。

    老李應聲倒地,耗子還不罷休,反身騎在老李的身上。手裡的啤酒殘骸往老李大腿根部戳了下去!

    旁邊圍觀看戲的民工見情況不對,這是玩命的,這才趕過去拉架,可怎麼也扯不開發了狂的耗子。最後,還是旁邊宿舍的民工頭子老趙聽見了動靜,緊忙趕來,才分開耗子和被打破腦袋的老李。

    老李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用貴州口音罵道:「你他娘的瘋咯,不就是一張照片嗎?****沒點大,有必要像條野狗一樣亂咬人!」

    耗子一言不發,弓下身子,去撿散落在地的兩截照片。

    「耗子,明天你不用來做事了。」這群民工都是老趙從家鄉帶出來的,他自然偏袒老李這一方,按照這個情況,這耗子是不能留在這兒。

    耗子把兩截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入口袋中,平靜地道:「我的工錢。」

    「這是你半個月的工錢。」

    老趙拿出十張百元人民幣,卻沒有遞給耗子的意思,他瞥了眼腦袋破了個窟窿還在流血的老李,道:「你打傷了老李,要花不少的醫療費,從你的工資裡扣。」

    說著,老趙抽出一張一百的人民幣放在桌子上,「這是你的工錢。」

    耗子拿錢,轉身離開。

    離開棚子,耗子買了一瓶劣質白酒,爬上還未完工的大樓樓頂。走到樓頂的邊沿上,他坐在還有些溫熱的紅磚牆壁上,腳懸空垂放。

    放眼四野,燈火璀璨,夜鳥盤旋,直插蒼穹的高樓大廈遍佈。這是一座希望之城,像海市蜃樓一樣虛幻而美麗,這裡遍地黃金,這裡充斥著一夜暴富的傳奇,這裡今晚成為億萬富翁,明早便橫屍街頭。這裡代表了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而他站在深圳繁華的夜色裡,神色迷茫,左右張望,像是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怕極了,夾雜在無數模糊的人影中哭泣,縮成一團,到處躲藏,但始終不肯走開。

    這裡是天堂,這裡是地獄,這裡不是家園!

    耗子擰開白酒瓶子,辛辣的白色液體順著喉嚨流入肚子裡,彷彿有一坨烈火在肚子裡焚燒。

    在一年前的校園裡,他正樂呵得想個****一樣,守護那殘破不堪的親情,追尋那觸手可摸卻遙不可及的愛情。

    一滴淚水從眼角滑過,跌入漆黑看不到底的深淵。耗子把劣質白酒全部倒入肚子裡。酒瓶子從半空墜落,片刻之後,發出與地板撞擊碎裂的令人牙酸的響聲。

    「終有一天,我會回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這個東西是什麼呢?

    愛情?親情?尊嚴?還是歇斯底里的報復與懲戒!

    沒人知道,知道的人已然迷失,終將知道的人必將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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