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津市,藍月亮酒吧-
吧檯前,吳越拿著手機不停地撥打電話,但電話那頭一直占線,最後他心頭火氣,扔了手機,表情不爽地道:「那狗日的狗熊真是個廢物,抓個女人搞這麼久。」
他正等著狗熊把張馨弄來的消息呢,可是左等右等等了半天,一點消息都沒有,不由地大為火光,暗忖狗熊這畜生不會是瞞著他先把那女人強/奸了,等下扔個被輪/奸了幾十次的爛貨給他。
夏天天笑了一聲,說道:「我說老同學,林子裡的鳥兒這麼多,何必為了一隻稍有姿色一點的鳥兒採用這種不大光明的手段呢?等下鳥兒沒打下來,反被鳥兒啄瞎了眼,就得不償失了。」
吳越撇了下嘴,道:「放心吧,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個良家,幹了她又能怎麼樣?再者說了,我喊得那個狗熊不是善茬,裡津市黑/道有名的人物,我為了籠絡他給我辦事,沒少給他花銀子找小姐,到時候如果真的出了事兒,他會頂著的。」
夏天天沒有接話,他端起一杯威士忌品了一口,說實話,為了發洩獸慾去綁架一個女人,而且和黑/道的人搭上關係,即便之前和那個女人發生了矛盾,這種行為他依然不太理解,他也做不出來。
這時,酒吧門口傳來騷動聲。
夏天天眉頭一皺,下意識看了過去,只見一群凶神惡煞的大漢猶如潮水般衝進大廳,分列兩側筆直站定。
緊接著,一道轟鳴聲咆哮而來,引起無數人側目而去!
一輛藍寶石本田cbr600f4i機車徑直衝進酒吧舞池,無數來此尋歡作樂的扭腰甩『臀』的女子登時尖叫起來,紛紛閃開四散。
酒吧舞廳中央,一輛拉轟的本田機車,一名嘴裡叼煙的皮衣青年,囂張無比,霸道至斯!
青年一身黑色緊身皮衣皮褲,鬍子拉碴,嘴裡叼著一根明暗不定的香煙。身材挺瘦,也不高,一米七二上下,可是全身充滿了一股子陰狠的氣質,令人莫名的生出一股畏懼之感!
不少在酒吧玩的男人都在想這狗日的太囂張了,竟然把機車開進酒吧,可是一接上那皮衣青年陰冷的目光,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再看看兩側筆直站立的一排壯漢,他們很自覺地全部往邊上躲,這人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我靠,三哥居然來了!」吳越轉頭一看,登時心頭一驚。
夏天天皺了皺眉,他不認識這個叫三哥的人物,見老同學表情這麼誇張,心下好奇,不由地問道:「這三哥是誰呀?」
吳越道:「裡津市黑/道扛把子,真名叫做趙三榮,以講義氣和狠毒稱霸裡津黑/道,他八歲上道,局子是三進三出,聽說身上背了十多條命案了,但沒有證據,傳說而已,現在裡津市稍微有點規模的娛樂會所的場子都是他的,手下的小弟弟個個悍勇狠辣,今晚去弄張馨的那個狗熊,就是趙三榮小弟的小弟,可狗熊在裡津黑/道算得上是個有點名堂的人物了,可見這個三哥有多牛逼。」
夏天天挺疑惑地瞟了眼吳越,說:「老同學,你怎麼對裡津市的黑/道瞭解的這麼清楚,你不會是也混這一塊吧?」
吳越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的那個小公司是建材公司,經常和房地產開發商扯皮,難免要和這些地頭蛇打交道,那個狗熊就是這麼認識的,關於趙三榮的傳說也是聽狗熊說的,不過現在趙三榮混的比較高端,跟富商高官玩在一起,一般不會親自玩打打殺殺這一套了,也不知道今晚那個點背的傢伙,竟然讓三哥出面了,嘖嘖,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吳越臉上帶著一副要看好戲的笑容。
此時,藍月亮酒吧的經理已經忙不迭地跑了過來來,他額頭冒汗,站在趙三榮面前,身軀都有些發抖,不知道今晚把這尊大煞神招惹來了,他弓著身子道:「三,三哥,您老怎麼來了?」
趙三榮身邊一個矮瘦青年反手一巴掌,直接扇飛了酒吧經理,「這沒你說話的份,滾一邊去!」
坐在機車上的趙三榮掐滅煙頭,平靜的目光一掃紛亂的大廳,穿過此刻都畏懼看著他的男男女女的舞池,最後落在吧檯前的吳榮身上,只是一瞥,便收回目光。
他對身邊的矮瘦青年道:「二狗,清場。」
叫二狗的矮瘦青年踩滅煙蒂,領命下去,他跳上酒吧舞台,不由分說,先是對著瑟瑟發抖的dj一耳光扇了過去,「****,給老子把音樂關了!」
dj捂著腫的跟包子一樣的臉頰,忙不迭地爬起關音樂。
二狗拿起話筒,對著舞廳裡表情錯愕的慾望男女冷道:「各位****們,老婊子們,我不想動粗,一分鐘之內,給老子滾出這個酒吧!」
無數男男女女早已被這副場面震懾住了,聽說可以離開,紛紛朝酒吧門口衝去,猶如潮水般人擠人推搡著。
「看來要出大事了,這不是人待的地兒,我們也走吧。」吳越見這副情形,沒了看戲的心態,不敢逗留,起身與夏天天朝門口走去。
只是這時,機車轟鳴聲驟然響起!
吳越下意識地看過去,立時瞳孔爆裂,瞳仁倒映著朝他狂奔而來的本田機車,車頭上的大吊燈白光閃爍,猶如太陽,刺目無比!
「砰」地一聲!
下一刻,在炫目妖冶的led搖頭燈光之下,一道黑影宛如斷線的風箏朝後飛去,「乒乒乓乓!」,吳越的身軀撞翻了七八張椅子,重重摔在地板上。
夏天天心頭驚懼,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不過是轉瞬即逝!
他看著地上不停抽搐的吳越,對趙三榮怒道:「趙三榮,吳越哪裡得罪你了,你無緣無故在酒吧裡開車撞人,心裡還有沒有法律?!」
「法律?抱歉,我沒讀過書。」
趙三榮看著文文弱弱的夏天天,冷笑一聲,這種人他懶得搭理,微一招手,立馬就有七八名彪形壯漢朝夏天天圍了上去,也不廢話,全都一擁而上,拳打腳踢。
夏天天一介文弱書生,哪裡是這群殺人不眨眼的黑/社會的對手,腦袋被一個玻璃瓶砸中,嗡嗡作響,直接暈死過去。
「這麼不經打,真他媽的是個廢物!」
十多名壯漢棄了暈死在地的夏天天,見搖搖晃晃的吳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登時全圍了上去,拳打腳踢,劈頭蓋臉又是一頓毒打。
「好了。」
趙三榮跳下車子,來到趴在地上蠕動的吳越身前。
此時吳越滿臉是血,兩頰火辣辣地疼,鼻子裡鮮血直流,滴答滴答落在他的金來利西服上,嘴唇腫的一尺多高,肉翻在外面,沾著腥臭的口水和牙齦血,每動一下都疼得鑽心,他吃力地抬起腦袋,結結巴巴地說:
「三,三哥,幹嘛打我……」
「到現在你還問我這個?」
三哥冷笑一聲,伸手掐住吳越的脖子拎在半空,吳越幾乎閉了氣,面部漲紅,嗓子眼咕嚕咕嚕亂響,泛黃的眼珠子外翻,兩條腿瘋狂地蹬地板。
「你想睡誰不好,要睡張馨?!」
趙三榮反手一甩,「砰」地一聲!
吳越的腦袋與花岩石製成的吧檯來了個親密接觸,然後軟癱癱地甩落在地,腦門上登時多了一個窟窿洞,嫣紅的鮮血泊泊流出,染紅了整個面部,模樣著實淒慘!
鑽心的疼痛讓吳越意識依然清醒,他到現在終於明白了:他得罪的那個看起來很天真很文靜的女人不簡單,很不簡單!很可能是某個權勢滔天或是坐擁金礦的大佬包養的二奶,今天趙三榮就是為了那個女人來要他命的。而去綁架張馨的狗熊,只怕是已經死了!
只是這一切,他知道的太遲了!
但他不想死,他還很年輕,還有一個美好的前程!
吳越在血水裡蠕動著,脖子像是斷了一樣,拱了半天拱不起來,一頭紮在倒映著led閃光燈的花紋地板上,紅腫的嘴巴皮開肉綻,疼得他眼睛直流,像個病癆鬼一樣劇烈地咳嗽,咳出來的全是如同粘成一團的鮮血:
「三,三哥,饒,饒我一條狗命吧,我,我再也不敢了……」
「放心吧,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趙三榮用小拇指剔了剔牙齒,腳踩在吳越的慘無人色的臉上,腳尖使力扭了扭,尖銳的皮鞋刺破吳越的面部皮膚,鮮血染紅了珵亮的皮鞋。
一名小弟立馬跪下去,用衣服把皮鞋上的血跡擦淨。
「給我繼續打,別弄死了就行!」
趙三榮跳上本田機車,轟著油門風馳電掣般駛出酒吧。
十幾個彪形大漢圍著吳越,不停地拳打腳踢。他每根骨頭都像斷了一樣,頭上的鮮血流到胸口,變得冰涼,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感覺不到疼痛,嘴角抽搐,外翻的眼珠子發白,漸漸渙散。
最後,他像條死狗一樣被人拖出了酒吧,扔在一條黑冷潮濕的小巷子裡。
夜如黑獄,星斗沉寂。
天空灑下一縷陰冷的月光,像是雜夾著劇毒瘴氣的薄霧,覆蓋在臭水溝中那具不知死活的軀體上,泊泊淌出的鮮血凝於泥土,催發春草無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