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新民還真的是很擔心,賣口罩,這能成嗎?能發大財嗎?反正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更搞不懂蘇信是怎麼想的……更新好快。
其實說起來,無論是天橋工程還是莫葉山的承包項目,在真正開展之前,趙新民都搞不懂蘇信的想法,他也看不出這些項目的商機和潛力所在。但是蘇信確確實實賺錢了,而且賺到了大錢。蘇信彷彿每一次都能提前預測事情的發展方向,事先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目光常人所不能及。
趙新民不是一個迂腐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在毫無勝算的情況下跟著蘇信干,他有投機和獵奇的心理。很多時候,相比於賺錢,他更看中賺錢的手段。錢是死的,手段是活的,只有學會了賺錢的手段,錢才會源源不斷的滾來。
所以呢,儘管趙新民自己是不大想賣口罩,但他願意去相信蘇信,說的明確一點,就是相信蘇信的賺錢手法。
趙新民沒有過多的糾結,「這事兒讓我琢磨琢磨,以後再說吧,現在到中午了,我請你吃飯。」
蘇信想著有大餐吃,十分愉快地點頭,「好啊。」
趙新民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了之前跟蘇信一起打羽毛球的漂亮女孩,對蘇信笑道:「誒,要不你把剛才跟你打羽毛球的那個女孩也叫上?」
蘇信一愣,隨即苦笑道:「等下再看吧,打鈴了,我先過去集合。」
趙新民點點頭,跟著蘇信原路返回。
只是等蘇信跟趙新民趕到操場時,已經響起了下課鈴聲,班上的同學都在操場上頂著冷冽的寒風列隊,一個也沒走。前面站著十多名男生,榮浩余靖宇方雄紛紛在列。體育老師鄧宇站在隊伍最前面,雙手靠背大聲訓斥著什麼。而凌浩然靠在旁邊的籃球架下,手腕把籃球夾在腋下,臉帶笑意擺著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見到這副情景,蘇信知道他離開後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裡有點好奇,也有點擔憂,因為他發現挨批的那一堆人裡面居然有夏桔梗和廖潔。這在他心裡,簡直是不敢想像的事情。
勾著腦袋的榮浩眼角餘光瞥見走過來的蘇信,忙著使勁給蘇信使眼色,那意思是讓他別來送死了,有多遠滾多遠吧。
蘇信並沒有領會到榮浩的意思,他現在丈二摸不著腦袋,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呢。其實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可能離開,原因很簡單,夏桔梗在。
蘇信讓趙新民等一下,然後一個人朝隊伍裡走去。
人高馬大的體育老師鄧宇見走過來的蘇信,黑著臉道:「你幹嘛去了?」
蘇信隨口撒了個謊:「剛才有點事兒,去了一趟教室。」
「擅自早退,課也不上,難道體育課就不是課嗎?」鄧宇最恨這種不把他的課當回事的學生,每次上課都有一大堆的學生不是早退就是曠課,常常下課集合的時候就剩下幾名學生,為此他心裡憋著一股老大的火,今天蘇信算是闖到他槍口下了,他伸手指了指榮浩那一撥人站的位置,「你,給我站那裡去!」
蘇信也沒多說,老老實實地站在方雄身邊。他目不斜視,聆聽鄧宇的訓斥,喉嚨裡卻發出細微的聲音,「方塊,這是什麼情況呀?」
方雄瞥了眼在訓斥榮浩的鄧宇,吐了吐舌頭,小聲說:「剛才打架了,耗子的事兒。」
原來剛才打籃球的時候,榮浩跟余靖宇爭搶籃板,余靖宇不小心踩了榮浩一腳,本來因為廖潔的事情,榮浩就恨余靖宇恨得要死,立馬還擊,伸手推了余靖宇一把,余靖宇自己沒在意,可籃球場外的那群花癡見心中的黑馬王子受欺負,看不過眼了,尤其是廖潔,出口罵榮浩是死無賴。
榮浩心裡的那個痛呀,簡直無法言說,火氣也蹭地上來了,說我就要揍他,你想怎麼樣。潑辣的廖潔衝上去找榮浩的麻煩,再加上凌浩然的推波助瀾,事情越演越烈,兩撥人差點打了起來,作為閨蜜的夏桔梗去勸架,可是她攔得住廖潔,也管不了其他的男生,最後虧得鄧宇趕來阻止了。
聽了方雄的解釋,蘇信算是明白了怎麼回事兒,不過他看著鄧宇一個勁的猛批榮浩,卻把余靖宇晾在一邊,很有一種偏袒余靖宇的味道,看來這鄧宇也不是一個好鳥。
其實鄧宇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蘇信聽說過關於他的一些流言。這人本事沒多大,三流師範大學出來的體育生,靠著是教務辦主任彭文成的親戚當上了一中的老師。要知道想在一中當老師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說其他,簡簡單單的敲門磚都要全國重點本科師範類大學的文憑。
而且這鄧宇好色下流,曾經就追求過一個一中的英語老師,那個英語老師很漂亮,男朋友是三十六灣的一個礦老闆,大土豪,她哪裡看得上鄧宇,可鄧宇就是賤就是不知死活,對人家死纏爛打糾纏不清,最後被那個礦老闆喊人狠揍了一頓。這醜聞在一中流傳甚廣,遮都遮不住。
從那兒以後,鄧宇收斂了很多,偶爾的時候放了色心,也會趁著職務之便猥褻女學生。因此他在一中臭名昭著,人人避之,只是因為有彭文成的這層關係一直沒被一中辭退。
至於鄧宇現在暗地偏袒余靖宇,原因很簡單,那天余靖宇轉學來裡津市一中,教務主任彭文成親自把余靖宇送到401班,當時還有很多老師在場,而這個鄧宇就是其中之一,鄧宇知道余靖宇不同尋常的身份,自然會偏袒他。
在蘇信鄙視鄧宇為人的短短幾分鐘,鄧宇罵榮浩也罵累了,他自動省去單獨站著的余靖宇,指了指另一堆人,道:「你們,全部去下面的足球場跑十圈。」
說完,鄧宇又黑著一張臉對蘇信道:「你,擅自早退,也給我跑十圈!」
足球場一圈有400米,十圈就是四千米,蘇信又不是玩馬拉松的,跑這麼遠還不得累死去。不過他沒說什麼,四千米也沒多大的關係。只是他見鄧宇故意省去余靖宇。兩方打架,兩方受罰,卻單單余靖宇一個人不用受罰,他心裡就有點不爽了。
這鄧宇一棍子全部打死,卻偏偏放過余靖宇。
蘇信最恨這種區別對待學生的老師,體罰就體罰,大家一起受罰。只是憑什麼有的學生就能受到特殊的待遇?因為他老子的精子比較尊貴?你他娘的想跪舔?
其實對蘇信來說,你鄧宇跪舔別人是你的事,你想體罰我也沒多大關係。這口氣他忍得下。這些天和余靖宇的幾番較量讓他明白,做人太高調絕對不是好事,不說遭人嫉妒惹人恨,而且槍打出頭鳥,刀砍地頭蛇。
風光者,多半是悲劇者。
所以呢,高調做事低調為人是蘇信現在的原則。但他有一點永遠無法接受,那就是讓夏桔梗受到哪怕是丁點的委屈。
今天夏桔梗明明是勸架的女生,打架的事兒跟她半點關係沒有,你鄧宇憑什麼體罰她?
四千米,一個女孩子怎麼跑的完?跑的完也不能跑!
大庭廣眾之下蘇信不好公然替夏桔梗喊冤,可是他知道夏桔梗這傻妮子一向是有苦放在心裡嘗,哪怕受到再大的委屈,她也絕對不會說出半點博取同情。
蘇信不得已開口道:「老師,女生就算了吧,我替她跑。」
「哦?」鄧宇瞥了眼蘇信,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夏桔梗身上,看著眼前清純秀氣的女孩,心裡陡然冒起一團火熱,他哪裡捨得真的去體罰這麼漂亮的女孩,剛才只是把注意力放在余靖宇身上去了,倒是忘了這個女孩。
不過現在鄧宇見蘇信想要玩美女救英雄的把戲,心裡冷笑,他最恨這種在女生面前逞能的男生,目光再次望向蘇信,哼哼笑道:「好呀,這個女同學就不用跑了,你給我去跑一百圈,跑到我滿意為止。」
後面看戲的同學聽了這話,嚇了一大跳,跑一百圈還不得把蘇信給跑死去,不由地紛紛同情起蘇信來,余靖宇淡笑搖頭,他想要看戲,也想看看蘇信面對這種局面如何處理。而蘇信旁邊的方雄偷偷扯了下他的衣角,「逞能不是這麼逞的,你糞坑旁邊打地鋪,找死啊你。」
夏桔梗心裡有點急,其實跑步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現在蘇信這麼一鬧反而讓她有點難過,她抿著嘴道:「老師,我自己跑。」
鄧宇見這個漂亮女孩居然還維護他,心裡就更加不爽了,「不行,他既然說了替你跑,他就必須跑。」
蘇信剛才是一忍再忍,現在是忍無可忍,鄧宇這是純屬找不自在,給臉不要臉。
「得,跑一百圈是吧?」
蘇信點了點頭,表情就像是砧板上的擀面棍,光棍一條,道:「鄧宇,現在你給我聽好了,今兒個我還真就一圈不跑了!」
當著這麼多學生的面,被一個學生指名道姓,如此頂撞,鄧宇的臉色陡然漲紅,他在一中當了三年的體育老師,還真沒碰到過這麼跳這麼囂張的學生,登時火氣上來了,怒瞪著蘇信,尖著嗓子,嘴巴像連珠炮彈開了火,「混賬,你是這麼跟老師說話的?還懂不懂尊師重道?你叫什麼名字啊?你的家長是誰呀?把電話號碼告訴我!」
蘇信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指了指站在籃球場外等他的趙新民,「別,不用那麼麻煩,你有事找他說,他是我的家長。」
鄧宇黑著臉哼了一聲,順著蘇信手指看過去,是一個跟他年齡相仿的青年,二十**歲的模樣,西裝革履,皮鞋蹭亮,長得也是高高大大,一表人才。此刻雙手插袋,表情帶笑,像個在外面混的風生水起的成功人士。
鄧宇莫名地生出一股自卑感,彷彿低人一等,這種人看起來有點來頭。
趙新民正在欣賞蘇信的表演呢,他可沒想到這傢伙會把他拉下水,不過這個時候得幫蘇信一把,尤其是在女孩子面前,不能落了這個最佳拍檔的面子。
趙新民咳嗽一聲,在同學們好奇的目光下,他裝模作樣地走過去,先是掏了一張名片遞給鄧宇,然後一本正經地道:「那個老師,我這弟弟身體不大好,不能進行劇烈運動。如果你有什麼意見,請保留。如果你的意見很大,請找校長反應情況。」
鄧宇臉色變得黑青,趙新民略顯不大友善的話讓他心裡很是不爽,卻一句也沒有反駁,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張名片上:華信服裝有限公司,總經理,趙新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