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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邊城的浪子 122.第122章 因為得不到,所以假裝不想要 文 / 左司

    包廂裡面的氣氛有些尷尬,余靖宇拋出來的話讓大家都有點吃驚,唯獨安然很淡定,精緻的臉龐帶著無所謂的笑容,可能把情情愛愛的話題挑明對於在場的每一個女孩子來說,都很驚世駭俗,很難以為情……更新好快。

    但是安然不同於別的女孩,艱難的生活造就了她堅強的個性,敢愛敢恨,敢想敢說,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百無禁忌,所有的清規戒律她都不屑一顧。

    只是此刻安然她看著蘇信表情尷尬,心裡略略的有些難過,雖說表明態度要和蘇信劃清界限,但說這句話時的心疼與難過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到。

    「哦,原來蘇信是你的好朋友啊,你真厲害,蘇信喜不喜歡我你都知道。不過你別高興的太早,剛才我說喜歡你的好朋友,是純屬無聊讓他開心開心,你也不看看他那個樣子,長的不說歪瓜裂棗,差不多也是三等殘廢,腰包裡沒幾分錢,提款機是當不了的,學習成績倒是不錯,可這種光顧著學習的榆木腦袋給來幹嘛呀?難不成天天敲木魚?」

    安然的這句話與其說是故意噎余靖宇,不如說是講給夏桔梗聽的。

    看了眼身邊安安靜靜始終沒有說話的夏桔梗,安然掏出一根煙點上,吸了一口,繼續笑著說:「說實在的,像蘇信這樣的三無產品,撕了標籤都沒地兒退貨,我是不喜歡的,我看也沒幾個女孩會喜歡。反正你跟他是好朋友,跟他湊合著過得了。」

    安然霸氣側漏的話讓大夥兒忍俊不禁,不過暗地裡他們都是替同班同學夏桔梗鬆了一口氣,像安然這樣的女孩,即使是撇去無人能攀的相貌,但那與生俱來的女王氣質也令人只有臣服的份,如果她要是真的喜歡那個男生,想必也沒有那個女孩爭得過她。

    現在大家反倒是有點同情蘇信,安然的話比之前廖潔打擊榮浩還厲害,還不留情面。一個十七八歲的男生,被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當面說的一無是處,並且肆意嘲諷,先逗弄你說喜歡你,然後又無情地鄙視你。這般打擊,任誰都會羞愧得無地自容,找地洞鑽。

    不過安然的話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精明透頂的余靖宇,他輕笑一聲,剛準備開口,安然又說話了,她盯著余靖宇笑說:「從現在開始,別跟我廢話,我跟你呢,就是剛下鍋的米——不熟。」

    余靖宇被安然噎的夠嗆,但是他還不至於跟一個女孩置氣,苦笑道:「ok,如果又得罪的地方,請見諒。」

    「見諒倒是用不著,你去見鬼吧。「

    安然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目光落在夏桔梗身上,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深深地看著這個女孩子,不知道為了什麼,她心裡湧出一絲嫉妒,就像小的時候,看見別的小孩有漂亮的洋娃娃,而她沒有。

    「桔梗,希望我們能夠成為好朋友。」儘管非常的不願,安然還是朝夏桔梗伸出了手。這僅僅是為了蘇信,為了不讓他難堪。

    夏桔梗楞了一下,她也沒想到安然會跟她做朋友,說心裡話,除了夾在她們之間的蘇信的緣故外,她真的很欣賞安然,安然有她沒有的勇敢和自信,安然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和看法,好像任何困難和挫折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安然只是活自己。

    這種生活,是她嚮往的,卻是做不到的。

    夏桔梗伸手握住了安然微涼的手,抿嘴笑說:「嗯,我很想跟你成為好朋友的。」

    ,周圍的同學頓時嘩然,錯愕不已,兩個裡津市一中最矚目的女孩在蘇信身上暗戰不休,如今卻忽然握手言和,這絕對是歷史性的一刻,也是下一週一中最勁爆的新聞!

    「那我先走了,改天聊。」安然鬆開了夏桔梗的小手,微微笑了笑,然後招呼了一聲正在跟幾個女孩子玩得熱乎的牧野。

    等到牧野過來,安然帶著樂隊成員,走到包廂門口。

    看著傻站在原地的蘇信,看著他表情悶悶地模樣,安然的心臟有點疼,有點難過,她有多少時候,因為得不到,所以假裝不想要。不過從現在開始,你能稱心如意了,我跟你再也沒有關係了,你也可以開心的跟夏桔梗在一起了!

    安然小手緊攥成拳,心疼的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她卻倔強地仰著頭,譏笑道:「三無產品,給我滾開。」

    包廂裡響起哈哈笑聲,余靖宇也是淡笑搖頭,他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個結果,不過這個結果也還不錯,至少能讓蘇信心裡不好受。

    蘇信看著眼前到了這個地步還要諷刺他的女孩,心裡酸的緊,難受得快崩潰,可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頹然側過身子,眼睜睜地望著安然離開。

    其實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這場他連話都插不上的較量他早就輸給了余靖宇,只是輸得沒之前那麼難堪,因為無論安然說出的任何答案,都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聽到安然在余靖宇面前表面嘲諷實在維護他的話,蘇信很感動,也很心酸,因為那些話也代表了他倆之間徹底畫上了休止符,他馬不停蹄的錯過了安然,他輕而易舉的辜負了安然,他不知不覺的陌路了安然。

    此生相忘於人海,不再有任何的糾葛。

    可以說,今晚從榮浩被廖潔拒絕到安然的離開,蘇信備受打擊,余靖宇在他志得意滿的時候給他澆了一盆涼水。此刻他恨透了自己,正是他自己的不負責任導致了這種尷尬境地,以至於還要身邊的女孩來替他收拾殘局。

    呵……自己真是可悲可歎,可恥可憐!

    但不管怎麼說,人,要知恥而後勇,很多時候,不必糾結於暫時的得失,一次落敗不算敗。愛情不是龜兔賽跑,沒有快慢之分,沒有過程之別,最終擁有的那一個才是贏家!

    就像余靖宇,他在百年校慶表白事件中,當著五千人的面被夏桔梗拒絕,受到那麼大的挫敗,如果是一般的人,不是羞愧的切腹自殺,就是拿刀去砍情敵。

    可余靖宇絲毫沒有落魄,依然從容自信,甚至是在自己這個死敵面前言笑晏晏,好像對待親密無間的朋友,這種心機城府是何等的強大。

    可以說,今天余靖宇給蘇信好好的上了一課。

    儘管跟余靖宇是注定的死敵,但在他的心裡,余靖宇就像是一面完美無缺的鏡子,把他自己諸多醜陋的一面曝露出來,不夠冷靜,優柔寡斷,患得患失,做事不負責任。這才讓余靖宇鑽了空子,給他當頭一棒,讓他明白他和余靖宇之間的實力差距,以及他內心的弱小。

    在這一刻,蘇信心裡湧出來一種強烈的渴望,渴望變強,渴望擊敗余靖宇這個他重生以來遭遇到的最強的勁敵!

    不過他和余靖宇的較量根本就還沒開始,今天只是熱身,下一次,他堅信他會變得更加強大,他會打擊的余靖宇哭都哭不出來。而不是像今天這般在余靖宇面前毫無招架之力,只有被無情奚落的份。

    是的,他是掉入草窩裡的小雞,余靖宇是天生榮寵的雛鷹,小雞的命運注定是在泥巴草地裡艷羨翱翔天空的雛鷹,但是等到小雞的茸毛褪化之後,未必就不能撲通撲通地拍著翅膀飛起來,踩著雛鷹的肩膀直衝雲霄!

    蘇信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收起了情緒,不顧眾人的目光,直接走過去,坐在余靖宇和夏桔梗的中間,頭靠在沙發上,也不說話。

    夏桔梗看他表情不大好看,心裡清楚原因,也是不說出來,只是偷偷地把小手放在蘇信的手裡,握著他,靜靜地給他慰藉。

    到了晚上十點鐘,廖潔的慶生活動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他們預備今晚通宵。不過夏桔梗從來沒有通過宵,當然了,看書到天明的情況不能算在裡面。她現在要回家了。

    蘇信並沒有親自送夏桔梗,因為他出門的時候看見榮浩還在,心裡苦笑,今晚還有一個比他更鬱悶難堪的。

    蘇信幫夏桔梗在門外攔了一輛的士。雖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誰動我衣服我砍他手足,但是關鍵時刻,衣服可以不穿,手足不能沒有。

    夏桔梗心思剔透,儘管她自己也有很多心裡話想跟蘇信說,但是她知道今天安然和榮浩的事情讓蘇信很不好受。她沒有多說,只是叮囑蘇信早點回家。

    蘇信點頭答應,送走夏桔梗後,他在零售店裡買了兩瓶正宗衡水老白干,然後回到榮浩身邊。

    此時的榮浩哭也哭夠了,頹然無力地靠在馬路邊的鐵欄杆上,目光呆滯,望著淅淅瀝瀝的雨幕,和車來人往的街道,怔怔出神。

    看著榮浩這般落魄,蘇信心裡有點難受,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喂,哭餓了沒有?」

    榮浩眼角的餘光早就看見了走過來的蘇信,本以為蘇信又是來安慰他的,心裡挺感動,可是這一句話就嗆得他哭笑不得,眼淚沒下來,鼻涕先出來了,「你他娘的是不是人啊?」

    「人倒是人,只是我不想做個好人。」

    蘇信嘴角的笑容很苦澀,擰開酒蓋,自己先灌了一大口,那股辛辣灼燒感烙在心頭,暢快淋漓,一解鬱悶。

    蘇信抹掉溢出嘴角的酒水,呼了一口氣,把酒瓶遞給榮浩,「天天跟著你老爸喝五糧液,沒嘗過老白干吧,喝這酒才是真男人,來搞點,體驗體驗下層人民的生活。」

    榮浩接過衡水老白干酒瓶,二話不說直接往喉嚨裡倒,接著「哧」地一聲,一口噴了出來。

    這老白干辛辣衝鼻,入口如喝砒霜。從來沒有喝過這種劣質酒的榮浩嘗到了厲害,臉紅耳赤,心窩子像是著了火,喉嚨也是燒得慌,嗆得他眼淚都出來了,邊咳嗽邊道:「你搞的什麼破酒呀,難喝死了。」

    「酒的好喝,就是因為它難喝。」蘇信搖了搖頭,可能以前的榮浩體會不到這句話的真諦,因為他年紀小,也因為他春風得意。

    在十七八歲的年齡,男生都比女孩幼稚青澀,但男生真正成熟起來,卻只需片刻的陣痛時間。就如同蝴蝶經歷了錐心之痛,破繭而出,便能褪去那層青澀的皮。榮浩經歷了今天被廖潔無情拒絕的事情,他應該也必須成長,痛苦之後他就會明悟,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可說與人聽卻無一二。

    酒,才是男人最好最知心的朋友。

    「話倒是說的不錯,不過我不喜歡聽大道理。」榮浩拿起酒瓶又咕嚕咕嚕灌了起來,這一次,他似乎習慣了烈酒的辛辣,或者說酒精讓他迷醉,讓他忘記煩惱。

    看榮浩這副模樣,蘇信笑道:「喂,這可不是水,你慢點喝成不?」

    榮浩放下酒瓶,抹掉溢出嘴角的酒漬,「你鹹蘿蔔淡操心。」

    「我沒操心,我是擔心,擔心等下你喝趴了,我還要背你回家。」

    「靠,誰叫你是我的兄弟,你不背我誰背我?」

    「你想喝酒就直說,別耍賴呀,我背你不是問題,等下你老子收拾你是大問題。」

    「我爸跟我說過這樣的一句話,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去喝酒,因為喝酒的是老子,沒喝的是兒子,所以我是我爸的老子。」

    ……

    西風勁吹,街燈昏黃,道路上車來人往,淅淅瀝瀝的雨水像線條一樣不間斷地落下,最後砸在坑坑窪窪的地板上,發出滴滴嗒嗒的聲音。

    兩個人靠在鐵欄杆下,把酒吵架,對天罵娘。

    這幅熟悉的場景,蘇信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經歷過無數次,只是那時受傷落魄的是他自己,而榮浩是安慰他的那個人。

    蘇信明白,因為自己的重生,他和榮浩這個親密無間的兄弟都已經走上了一條與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只是榮浩走的路讓他心裡很內疚很難受。

    前世的落魄者今生依然不夠強大,可已經明白人生的要義,並且發誓在這條逆襲的路上越走越遠;前世的風光者不再風光,在愛情來臨時措手不及敗的一塌糊塗,漸漸地頹廢落魄。

    這彷彿又是一個新的命運的輪迴,他們倆人,只是互換了一個角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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