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芝腦中一片混亂只想起了多年前那個桃花飄舞的下午。上官透說自己夢到了她爹爹還說了一堆哄她開心的話。
雖然知道甜言蜜語是上官透的拿手好戲也知道這個男人說的話十句裡最多只能相信一句。可是雪芝還是非常違心地聽進去並且相信了。
當時他也是這樣溫柔地抱著她撫摸她的長說:「你爹爹在夢中說我平凡當時我可不高興了就說蓮宮主雖然我配不上你女兒但這可是你在拖我照顧她一輩子也不能太虧待我。不如這樣這輩子她嫁給我到下輩子、下下輩子……我也會一直守著她就算她不喜歡我我也會保護她不讓她受人欺負或者孤孤單單一個人。」
也不知道是那一日的陽光太溫暖還是飛舞的桃花太艷麗她記憶中的上官透笑顏淡雅又溫柔美好得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
上官透是個十足十的大騙子。
不要說下輩子如何他連這一生的承諾都沒有做到。
他從她的生命中永遠地消失了。
盈盈水光中船隻平穩地遊走漸行漸遠。
兵器譜大會很快到來。
碧草如裙裳白雲如衣帶。少室山灰黃的樹木染上了綠意白花雪一般落滿了樹梢。九蓮山頂拂來一陣陣春風送上了石坊內早春花枝的清香。說到最適合比武的季節還是春季。
釋炎大師站在擂台中心主持大會的開場。這些年他變化很大其武學造詣登峰造極且越有歷代方丈的仙風道骨所以備受人們推崇和敬仰。
然而這一屆參加兵器譜大會的人士格外多不是因為釋炎不是因為站在釋炎西側豪俠尚義的華山掌門不是因為白衣勝雪弟子中英俊挺拔的林軒鳳也不是因為從不缺席大會的慈忍師太或者丹元道長等。
而是因為一直靜靜坐在一角彷彿被孤立又像被簇擁的一個門派—瀏覽器上輸入.$看最新內容-」—抑或是這個門派的主人那名坐在人群中間黑紅衣的嫵媚女子。
除卻身後四名二十出頭的新四大護法她是那一群人中最年輕也是最出眾的。她身邊的人總是很奇怪:
例如站在她身側堅決不肯坐下的大護法也就是她的丈夫穆遠分明是她最親密的人態度嚴謹表情嚴肅完全不亞於她身後的四名護法。
例如那三名長老他們恭恭敬敬的樣子彷彿就是她管教的嫡傳弟子。而這三名長老中坐著一名將近不惑之年的美麗女子她的外貌與他們是如此格格不入表情卻與他們如出一轍。
這名女子便是上一代護法中的海棠。她已於前一日被提升為長老成為歷代長老中最年輕的一位。
奇怪歸奇怪這個人們一度認為是沒落貴族的武學世家卻又一次成為了各大門派的夢魘。「重火宮」三字活躍而且強勢地霸佔了兵器譜的雙鰲頭。
重火宮再次崛起理由的傳言有很多種。但是每一種都與他們的宮主脫不開關係。而這一日會場爆滿和重雪芝親臨大會也脫不開關係。
重雪芝今年二十六歲。無論從哪個角度上看都是年輕而又生澀的年紀。但是她僅僅只是坐在那兒氣場就出來了。
人群中有些老江湖忍不住跟兄弟感慨:「這死丫頭跟她爹當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目中無人看了真讓人討厭。」結果他兄弟還沒來得及回話此人已躺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看看我的女兒那是我女兒。」林宇凰無視地上猛翻白眼的人一邊擦著自己分明在笑的眼睛一邊感慨。
「這幾年她真的受苦了。不過雪芝會來參加兵器譜大會應該不是那麼簡單地想露面才是。」跟林宇凰同行的解語說道「她大概是想替上官透報仇吧。」
「那是肯定的。」
「她想殺釋炎?」
「不會。釋炎總要死不過應該不是死在我閨女手上。」
這時重火宮的座席上溫孤長老終於按捺不住火氣用力一拍桌:「不殺釋炎?為何不殺釋炎?他盜竊了我們的武學秘笈禍害武林處處與重火宮作對還令上官公子成了廢人如果這狗賊不該死其他人也都該被赦免了!如果說以往殺不了也就算了現在宮主和大護法聯手未必打不過他!拆穿他的假面具的最佳時刻你們卻——」
「長老。」穆遠打斷了他「宮主這麼做自有她的安排。」
「我不能理解宮主的安排。我們已經忍了太多年。」
「釋炎不是那種不會爭強好勝的人他也不是不能每一屆比武都拿第一。只是他為了那個人也為了不暴露自己修煉《蓮神九式》的事實一直在忍。」雪芝淡淡道「而且殺了釋炎就無法殺掉那個我真正想殺的人。」
「宮主想殺什麼人?」溫孤依然意氣用事而他身邊的兩位長老一直沉默。
「那個能讓他如此忍辱負重的人。」
「那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雪芝用手指撐住下顎若有所思地看著擂台以及台上已經開始比武的兩個人「但我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