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漸漸靠近禮堂樂師們開始奏樂。轎停出轎小娘上前迎接。
隔著珠簾雪芝隱隱看見前面英氣勃的新郎。每次靠近他她便不會再懼怕任何東西。
出轎小娘攙著她跨過朱紅馬鞍子踩著紅氈子緩緩朝前走去。直到走到他的面前站在他的右側之於她所有的人彷彿都已消失不見。
在花香酒香流溢的空氣中喧鬧而喜慶的奏樂中他們彼此對望一眼嘴角都勾起一抹會心的笑意。
大堂中各大門派的掌門弟子都坐在客席上靜靜看著二人走向主香者和雙方父母。
園中繁花飄揚穆遠站在很遠的地方丁香花枝下彷彿這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贊禮者高呼道:「一拜天地!」
兩人隨著主香者朝著門外鞠躬。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二拜高堂!」
兩人轉身又朝著林宇凰、上官行舟和福月蘭鞠躬。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林宇凰笑臉盈盈地看著眼前的兩人正如身側的國師夫婦笑得像個菩薩。只是再多看幾眼雪芝就會揉揉眼睛看向別處。
「夫妻對拜!」
祥煙瑞氣輕繞香燭氤氳。
兩人轉過身面對彼此。隔著珠簾雪芝仍覺得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一切。
她曾經一路跟著取笑逗樂的昭君姐姐或是她難過時就會對著撒嬌賴皮的透哥哥……竟然會在一夜間成為她的丈夫。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不真實幸福卻又有些惆悵的一刻。
上官透接過金製秤桿挑開雪芝面前的珠簾。
雪芝低垂著眉眼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落深深的陰影。隔了片刻瀏覽器上輸入.$看最新內容-」她才抬眼看著他在輕輕吸氣後朝他微微一笑。
接過喜娘端上的茶水二人分別向父母敬茶。
在朝著國師夫婦敬酒的時候老倆口似乎完全把自己兒子忘了只是無比錯愕地看著雪芝然後福月蘭對林宇凰道:「我說林大俠你說的何止是不誇張簡直是太不誇張了。我們這兒媳婦還真是……國色天香啊。」
上官行舟道:「小透看你從小就沒讓我省心過你個孽子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上官透又是自豪又是鬱悶只低聲道:「爹爹教訓的是。」
福月蘭道:「你又拿兒子開刀今天他成親!」
「成親怎麼了?成親就不是我兒子了?」
雪芝捧著茶高高舉過頭頂:「請公公婆婆用茶。」
兩位老人接過茶盞眉開眼笑地飲茶。
然後兩人又在林宇凰和他身邊的空座前跪下。上官透和林宇凰早已熟絡這時候客套起來兩人都忍不住笑。在他敬茶過後雪芝捧著茶杯輕聲道:「二爹爹請用茶。」
林宇凰接過雪芝的茶手指都有些抖。
那個在他懷裡撒嬌的軟軟白白的奶娃娃早已經出落成了一個水靈的大姑娘而在這時就要嫁作人婦。他依稀記得很多年前的一日重蓮小心翼翼地抱著她還試圖掰開她死抓住林宇凰食指不放的小手溫柔地喚道:「芝兒芝兒別抓二爹爹。二爹爹是最喜歡你的了哪裡都不會去。凰兒你把芝兒的棉襖拿來她好像有點冷。」
明明是簡單而又平凡的一件小事卻已在林宇凰的夢中出現過無數次卻已令此時的他熱淚盈眶。
雪芝又朝著重蓮的靈牌捧上茶盞:「爹爹請用茶。」
香煙環繞重蓮的靈牌像是一座置放了千年的古碑。
沒有人說話。
雪芝將茶水倒在椅子上。
縱然有千言萬語滿心的思念都只能化作深深的一拜。
因為重雪芝和上官透的身份特殊這一次的婚禮不同於尋常夫婦。在拜堂之後兩人還不能洞房在送走二老以後還要負責招待前來拜訪的客人。
最開始來敬酒的幾個人中有一個就是豐城。豐城還是非常爽氣又有些調侃地祝福兩位新人跟雪芝說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好像生在華山秘道的事都是雪芝做的夢。雪芝有些按捺不住怒氣但是看上官透亦是客套地回禮也就不便多說。
因為雪芝有身孕喝酒的重任就交給了上官透。來人只要敬酒他就必飲滿杯。一杯接一杯高粱酒下肚看上去沒什麼變化上官透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他摟住雪芝的肩又輕輕用指尖勾了勾她的下巴:「芝兒以後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
雪芝看了看周圍的人小聲道:「這個還是回去再說吧。」
「可是我都好久沒碰你了。寶寶出生以後你會不會要他不要我?」上官透也學著她的模樣認真地悄悄地說「偷偷告訴你一件事——我都好久沒碰你了。」
雪芝輕輕推了一下他俊俏的臉蛋:「喝醉了你。」
上官透很配合地將臉側過去卻看到了門口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