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認識的椽子∼∼
這是夏燹在懶洋洋地醒過來後,從內心發出的一聲頗為中二的感慨。原本他的確是要來找李肅麻煩的,不過在發現了另外一個關鍵人物呂布之後,這種原本的小事就無關緊要了。
而重要的是,只要想到洪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知道這件事,夏燹就由衷地感到得意。身為共生體,夏燹自然也有對付洪埃的辦法,只要主動切斷自身的意識,就可以確保在半天之內發生的事情都不會被洪埃得知,這段時間在洪埃的記憶裡會被默認為記憶丟失。所以,只要夏燹不說,洪埃不可能知道夏燹究竟發現了什麼。
平時嘛,夏燹沒什麼秘密,雖然很想給洪埃添堵,但總不能用這種自虐的方式,這一次不同往日,所以夏燹果斷地這麼幹了。
呂布在歷史記載上並沒有武學師父,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都只是說這位三國第一猛將自學成才,這顯然是在扯淡。沒有人可以在沒有外力啟蒙下學習成長,哪怕是那些大發明家也需要學習一般的知識才能自我創造。
所以,呂布可能的確沒有活著的師父,但是卻很可能有著一些不算人類的師父,比如一本記載著某位先賢全部心得的古籍什麼的。而在這種情況下,加上勤奮苦練的意志,的確可以讓一個無人指導的村童成長為一名所向披靡的猛將。
前面說過,一些武學的確要靠從小沐浴藥湯才能練習,但是這只是最昂貴也是最輕鬆快速的辦法。而通過特殊方法鍛煉內息,同樣可以達到洗髓伐毛的效果,只不過這需要額外的苦練,相當於最費力也是最經濟的辦法。
凡事總有兩面,夏燹的確是無需苦練勤學就得到了所向無敵的武力,但是煉龍的痛苦和危害也深深地影響著他,更是還多了洪埃這個如同鬼影纏身般的**噩夢。
呂布從小便勤學苦練,成人後更是加入軍伍生死搏殺,在九死一生之後才得到如此武藝,但是卻完全自主,也無需承受那種身處血海煉獄的噩夢困擾。
而夏燹發現的這件事,就是呂布所繼承的武學上面。
「員外,您醒了。」
李肅在侍女的稟報下很快就出現在了夏燹面前,而心情大好的夏燹則是懶懶地瞄了他一眼道:「原本我今天是打算來把你丟井裡泡上四五天的,不過現在我心情好了,所以就不想這麼幹了,準備點吃的,我要回去。」
陪著笑的李肅當然知道夏燹不是在說謊,而且就武力值來看他也足以辦到這件事,李肅的武學雖然傳承於漢朝名將李廣,但是卻還不足以跟這條蠍龍爭鋒。
不過,今天還不能就這麼讓夏燹回去,至少是,不能讓夏燹的身體就這麼回去。
所以,在痛痛快快喝了一大杯鮮紅的櫻桃汁之後,夏燹便頹然閉目,而大約兩秒之後,重新睜眼的已經變成了洪埃。
摸了摸自己的左肩,洪埃的眼神幾不可察地微微收縮了一下,身為對自己身軀清楚無比的武將,他自然覺察得到自己的左肩膀受到了輕度骨折的傷害,或者說是在夏燹時受到的傷害,但是從身軀的記憶中卻是找不到如何受傷的片段。
又撫了撫自己的太陽穴,洪埃已經可以判斷,顯然是夏燹故意擊暈了自身,導致身軀的記憶出現了障礙,讓自己丟失了這大半天的記憶片段。
雖然是同一個身軀,但是夏燹和洪埃畢竟是不同的意識體,雙方的記憶並不完全共享。比如洪埃就可以幾乎完全封鎖自己的經歷記憶,夏燹最多只能模模糊糊地得到一些零碎的片段。而夏燹所經歷的記憶,洪埃雖然可以完全查看,但是卻需要半個時辰甚至更多的時間來追憶回溯才能完全得知,若是一旦出現意外暈倒這樣子的事情,記憶就會出現空洞的斷層。
「看來,我那位頑皮的兄長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啊,而且,他很不願意讓我知道。」
洪埃閉上眼思索了一會,隨後便抬頭看著李肅道:「聯繫蔡邕和賈詡的事情可曾辦妥?」
「已經辦妥了,蔡郎中已經答應了婚事,而賈先生推說身體不適,已經回府上了。」
李肅連忙回答了洪埃,發現對方神色並無異常後就接著說:「《三字經》也已經送給了蔡郎中,估計今晚蔡家和衛家就會在這件事上磋商。」
洪埃的臉色依然沒有變化,只是聞言點了點頭道:「很好,這本是我今晚打算做的,看來可以再得一晚清閒了。」
「既然如此,陛下可有意前去遊玩?微臣可以代為安排。」
李肅連忙出聲建議,而洪埃則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不急,等到朕真正坐入皇城之後再行遊玩不遲,今夜還是罷了,汝可自便。」
說完,洪埃便徑直出了門,赤魃身為他的坐騎自然也在李肅府邸得到了很好的照顧,此刻見到主人出來,立刻搖頭晃腦地湊了過來,而翻身上馬的洪埃更不多話,直接拉起韁繩一路返回了夏府。
夏燹仍舊還是失算了,因為按照他的武力值來看,能夠擊傷他的人武力值至少平均要在張遼這個層次,而且還得是偷襲才有可能。而張遼自然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在和人正面交鋒中受到的傷害。而能辦到這件事情的人,在洪埃得來的歷史知識中,三國的將領可以說寥寥無幾,而目前處於洛陽城內的,更是只有一位!
溫候呂布!!
而且,恰好洪埃也曾指示李肅結交呂布,可以肯定的是,夏燹今日一定遇到了這位三國第一猛將,而且與之交手並且收到了些許輕傷,更是得到了一個不願意讓洪埃知道的秘密!!
「兄長呀,看起來你似乎無
法勝過那名溫候啊,不過不要緊,身為你的皇弟,我有義務也有責任將冒犯這具龍軀的人擊殺。」
淡淡地自言自語著,洪埃的嘴角扯起一抹殘酷的冷笑,雖然呂布活著可能帶來的好處有很多,但是對於洪埃而言,他首先要考慮的卻是龍的威嚴被冒犯這件事情。而且,如果呂布死了的話,也未嘗沒有其餘的有利處境。
比如,取代呂布成為董卓必須依賴的強大武將!這樣子雖然風險略高,但是回報卻也是可以直接讓洪埃接觸到董卓軍隊的控制權!最重要的是,洪埃和夏燹,的確有這個取代呂布的武力水平。
而并州軍方面,八健將之首的張遼雖然身為大將,卻沒有人主之風,為了確保并州軍不被徹底吞併吸收,他有超過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會選擇屈服於洪埃,如此以來,就算其餘的幾名八健將可能會分裂一部分,但仍然可以確保有一半以上的軍力跟隨張遼投奔新主。
當然,這也是建立在夏燹和洪埃足以與呂布比肩甚至超越的武力上的,而對於武將和軍隊而言,自家的主將如果武力值足夠高,就完全可以堵住大部分人的嘴。這也是為什麼哪怕呂布親手斬了并州軍的前任主帥丁原,而并州軍也依然選擇追隨他的重要原因。
畢竟,對於冷兵器時代的軍隊而言,主帥的資格,幾乎就是武力值的高低。
奔跑的赤魃似乎也感受到了洪埃的殺氣和殺心,長嘶一聲後加速向夏宅跑去。既然要殺人,那麼裝備齊全是要務,而洪埃有充足的信心,可以在今晚取下呂布的人頭。
就在看到夏府門第的時候,洪埃卻突兀地皺了皺眉頭,對於講究喜怒不形於色的他而言,這個明顯的皺眉動作足以說明,他內心感到的厭惡以及不得不在意的無奈。
造成洪埃皺眉的事物,是一輛停在夏府門前的碧油車,而且根據樣式來看,正是昨天夏燹在霜閣外見到的那一輛,自然,裡面的人,應該也是之前的人了。
而讓洪埃皺眉的原因,顯然就是他已經明白,今晚自己很可能無法再去做刺殺呂布這件事情了。因為在他的策劃中,獲得士族的支持同樣志在必得,只有軍.權和政.權一起到手,才能夠穩固江山。而聯姻麼,自然就是最快捷和穩固有效的做法了。
只有軍權無法獲得上層士族的支持,就成了董卓這樣子人人喊打的亂臣賊子。
而獲得了多數支持卻沒有軍權的話,那就成了劉皇叔那種四處亂竄的浮萍了。
所以,洪埃必須得去和這輛馬車裡的主人說說話,至少是確保在三年內對方不要出現死亡或者逃走這種現象。
至於三年之後洪埃借助她的家族聯絡的大部分士族關係已經穩固的話,那麼即便她紅杏出牆洪埃也不會在意,當然,做出這種行為的話,她和那個姦夫就都要有死的很慘的覺悟。
不過,那也是後話了,現在的洪埃,必須要上前去,並且很可能要耗費一夜的時間,來跟這位可以帶來士族紐帶的未婚妻談談心。
顯然也看到了騎馬歸來的洪埃,那輛碧油車的車廂裡戰戰兢兢地走出來一個清秀的丫鬟,正是那天痛斥夏燹的那名,只是轉瞬間立場轉換,她現在只能以婢女的姿態戰慄地跪伏在這個曾被她斥罵驅趕的少年面前。
雖然現在是洪埃而非夏燹,但兩人的差別也只是髮色和瞳色,在這臨近傍晚的夜色中,雖然讓人有些驚異,但卻還是足以讓人認出他和夏燹確為一人。
一側腦袋,洪埃到底還是開口了:「姬,有何要事深夜前來?大婚不日在即,毋須如此心急。」
是的,這輛碧油車的主人,正是蔡邕的女兒,蔡琰蔡姬,華夏歷史中為數不多的女性學家之一。
而洪埃的話語看似平淡,實際上已經包含了極為惡毒的暗示和譴責。暗示大婚之日的臨近,趾高氣揚地告訴蔡姬很快你就會成為這夏府的物品之一,而挑明其深夜前來則是譴責其不顧門風在大婚之前就私自來到男方家中。
碧油車的車門徐徐打開,而一位一臉慘白色的女子則是緩緩走了出來,從她憔悴的程度和紅腫的眼角可以看出,她在這短短的兩日之內,就經歷了怎樣的痛不欲生。
「道是有情卻無情,將軍好算計,翻雲覆雨間便讓衛家棄我如敝履,如今甚至為我與將軍的婚事大肆操辦,一本《三字經》,便買走了十數年青梅竹馬的情分,和兩大世家的臉皮。」
蔡琰的聲音很輕,從裡到外都流露著一股心如死灰的虛弱感,但是這些話語中,卻又流露著一種不屈的剛強感,雪白的皓腕一翻,這位在華夏歷史上留下過自己一筆的奇女子赫然已經從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銳利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頸上,蔡琰看向洪埃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嘲諷。
「那麼敢問將軍一句,若明日傳出蔡家女死於將軍門前之事,將軍又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