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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節 龍在洛陽城(二) 文 / 黑文凰

    很顯然,夏燹不僅在武力上多半不是洪埃的對手,在智商上來看,似乎也處於被碾壓的地步,這讓夏燹惱怒的同時也感到一陣無力。現在他也想起來了,在樹林中遇到李肅時的情景,原本李肅直接給他的酒裡沒有動手腳,但是他卻偏偏在自己的疑心下奪取了李肅背後的那個真正有問題的水囊。

    這顯然就是陷入洪埃算計的結果,雖說一次交鋒不代表什麼,但是夏燹好歹也有個自知之明。自己本來就不是喜歡思考的類型,遇到一個從誕生之初就被當做皇帝全力培養的貨色,哪怕對方和自己共用一個身體,恐怕也完全不是對手。

    所以,夏燹只得很是惱怒,也很是憋屈地採用這種留下字詰問對方的類型。

    洪埃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面前的竹簡,彷彿那歪歪扭扭的五個字裡蘊含著別樣的意味。而一份精緻的糕點則是放在他面前的案台上,其中一個已經被咬了一口,露出其中暗紅色的餡料。這是一份很普通的燕血包,李進身為大廚對此信手拈來。

    不過對於夏燹而言,吃一口帶血的食物,意味著的就是洪埃的登場。

    曾九侍立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喘,眼前這位才是他熟悉的那位老爺,哪怕是坐著不動,身上那股猶如山嶽般的上位者氣息依然濃重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這種感覺遠不是今日白天黑髮的老爺所能比擬的。

    而李肅此刻正坐在下首,一碗冒著寒氣的果冰放在他面前,冰片被切割拼組成漂亮的荷花樣式,其上潑灑著一層均勻的果醬和糖霜,在這頗為炎熱的初夏夜晚,品上一口的確可以解暑去燥。

    「員外真是慧眼獨具,這樣子普通的冰片,如此一來頓成夏日佳餚。加上製冰之術,在這洛陽城內定可財源滾滾。」

    吃著碗中的果冰,李肅滿心歡喜地連連點頭。說到底錢財是沒人嫌多的,而在西涼軍中更是如此,董卓甚至公然縱容部屬劫掠周邊村鎮,目的也就是為財。如果不是擔心做得太過引起民反,恐怕他早就將洛陽城的富戶們搶劫一空了。

    不過在歷史上,他最後到底還是這麼幹了,那是在強行遷都時順手或者說特意干的,帝都洛陽因此成為一片廢墟。

    而想要在西涼軍中吃得開,錢財也是必不可少的。遊牧民族的天性,讓他們對中原的富庶毫無免疫力,只不過因為現在頂頭上司是還算漢人的董卓,所以不好意思幹得太明顯。至少在搶劫過周圍的村鎮後,還會找一個剿除匪寇的理由。這種情況下,注定他們對腰包有錢的朋友毫無抵抗力。

    「家兄的能力,埃從不置疑。」

    將手裡那卷夏燹寫的詰問竹簡又仔細看了一邊,洪埃提起一邊的毛筆,繼而在竹簡那行詰問的字句下認真地回復了四個字,然後才珍而重之地等墨跡晾乾之後重新捲好放到案台的顯眼位置。

    做完這一切後,洪埃才微微抬頭道:「既然李將軍也認為製冰一事有利可圖,那麼店面所售出的利潤六成就煩勞李將軍笑納了,洛陽城內,還需李將軍照拂。」

    曾九忐忑不安地將一份單據奉給李肅,而後者也心裡清楚,這六成的利潤不僅是給他的好處費,也包括了讓他在西涼軍中活動的經費,當下也不矯情,而是拱手道:「既然員外美意,肅就卻之不恭了。」

    「如此甚好,天下太平即是百姓之福,若有人擅起爭端,還望將軍告知一聲,埃雖不才,也願為江山穩固出上一份力。」

    洪埃微微一笑,但是那雙紅色的豎瞳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只有一份從容不迫的篤定。現在曹操於陳留日夜招兵買馬,據聞從者甚眾,而袁紹等人也正在積極聯繫天下諸侯,料想一十八路諸侯聯合討董只在半年之內。

    這段時間裡,暗地裡的事情就由李肅去做,而洪埃,要做的就是靜待諸侯與董卓之間的大戰興起,那時,才是邪將登場的時候。

    「肅定當如此,那麼這就告辭。」

    李肅會意,他也明白,自己在西涼軍中的影響並不深刻,頂多算是個和董卓一起起家的老臣,在平時如果貿然安排洪埃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進入軍隊必然會受到重重問責,除非是到了戰時,才沒有多少人注意臨時徵召的人手。

    所以,洪埃使用的辦法無疑是最穩妥的,而且在此期間還可以借用製冰之術斂財以備不時之需,無論從哪一面看,這都是最好的辦法。

    而身在冷兵器時代,個人的武力就是一筆巨大的資本,洪埃此刻就是這樣的一個坐擁大筆資本的商人,只等最合適的時候,用這筆資本來為自身謀一筆更大的財富。

    第二天一早,夏燹提著蠍龍槍滿院子亂轉,身後的臘梅和夏荷心驚膽戰地跟在小主人後面,她們還是頭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這個年紀尚幼的主人如此強悍,那桿沉重得需要曾九和李進趙三三人協力才勉強能抱動的蠍龍槍在夏燹手裡輕的就好似一根稻草。

    讓夏燹火冒三丈的原因是因為洪埃的回復,在竹簡上只有四個字:何需知之?

    這比無可奉告更能惹人發怒,修養好的或許能壓下來,但夏燹明顯不是個願意忍氣吞聲的類型,如果不是內心著實不甘心,他恐怕會立刻舉槍自戕。

    所以,既然不自殺,那就得找點別的出氣筒。曾九叫上李進和趙三去冰店主持生意去了,家裡只留下臘梅和夏荷,夏燹自然不可能去打女人出氣,所以只好把氣撒在其餘的東西身上。

    怎麼?院子裡為什麼有個石磙?老爺我看著心煩,剁了!

    蠍龍槍一劈一揮,嘁哩喀喳一陣亂響,原本完整的石磙就整齊地變成了一堆碎石頭,還是拼都拼不回來的那種。

    後院這個柴房怎麼看怎麼

    彆扭,老爺我看著難受,拆了!

    蠍龍槍一掃一轉,嘰哩光當一陣亂響,原本整齊的柴房就完整地變成了一堆碎木頭,也是搓都搓不起來的那種。

    臘梅和夏荷的臉都綠了,她們倒是聽說過宅院裡的主人發怒時可能做出的行為,比如責打僕役或者凌虐女僕,但唯獨沒聽說過主人生氣時拆自家房子的。而且還是親力親為,堅固的石墩和柴房,在這個看似年幼的主人面前脆弱得就真的好似小孩子面前的沙堡一樣。

    赤魃好奇地從馬棚裡探出個腦袋瞅著夏燹發瘋,它現在不用四處亂跑,只需要吃吃睡睡,倒是很開心,發現夏燹似乎沒意向騎它出門,就晃了晃腦袋重新縮回了馬棚。

    夏燹依然不解氣,就在這時,一隻喜鵲喳喳叫著從庭院上一閃而過,卻不小心被餘怒未消的夏燹一回頭看見個正著,槍尖在地面上一勾一掃,一塊碎石便嗖然一聲飛出,準確而迅捷地正中那只倒霉的喜鵲,作為一隻人們心中的報喜鳥它顯然沒預料到會有這種飛來橫禍,慘叫一聲後便一頭栽了下去,留下漫天的鳥毛隨風飄落。

    這回夏燹才算是勉強感覺夠了,不過,似乎真的應了那句老話,在他覺得夠了的時候,卻很快就有人上門了。

    張遼面色不渝地提著一隻從天而降的死鳥站在大門前猶豫,今日是他當值巡查東坊,原本這種巡城的小事是不用他這種級別的將官動手的,但是在上次追到了曹操卻未能將之捕獲的過錯,讓他陷入到了這種巡城小吏一樣的境地。

    還好的是董卓到底還是顧及了義子呂布的面子,沒有因為西涼軍中一應將領的極力慫恿而一刀砍了張遼,但是卻給了個勒令張遼巡城三月的懲罰,本意其實就是西涼軍對并州軍的羞辱。

    不過張遼素有大志,雖然知道這是對自己的羞辱,但他依然兢兢業業地負擔起了巡查東坊的職責,甚至東坊事無鉅細他幾乎都瞭然於胸。

    比如說,昨日在東坊的市集上有一家名為『霜閣』的店舖新開張了,它售賣的是一件在冬天很常見,但是在夏天卻絕對稀有得堪比黃金的東西——冰。

    雖然富家大戶都有窖藏冰塊以備夏日使用的習慣,但窖藏的冰塊畢竟是少數,突然多出來的這個居然可以售賣冰塊的店舖,只是一天就幾乎被擠爆了店面,為了防止有人趁機作亂,張遼甚至很細心地派出了軍士專門在旁守護。

    而店舖的管家顯然也是個妙人,不僅很大方地給了這些值守的軍士紅包,甚至見他們在大太陽底下站的辛苦,還特意送上瞭解暑的果冰。

    這就是了,店家滿意了,值守的軍士也滿意,作為巡城武官的張遼也很滿意,他甚至頭一次打破了不收賄賂的準則,舒舒服服地吃了一大碗霜閣奉上的果冰,之後才帶著滿身舒爽重新提起自己的勾鐮刀繼續巡視東坊。

    而就在張遼行至住宅區時,一連串的巨響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聽起來似乎是某一家的房屋倒塌了,這卻是個要緊的差事。本著忠於職守的心思,張遼即刻趕往這戶人家的宅邸前,準備叩門詢問發生了何事。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從天而降的死鳥赫然落在了張遼面前的地面上,這讓定睛一看的張遼怵然一驚,雖說弓箭射鳥在武將當中根本不算什麼本事,但是這只喜鵲身上明顯不是箭傷,而是一塊不規則的血口,這意味的便是它竟然是被一塊隨手擲出的碎石擊落的!

    而有這個本事的人,在武將當中可就不多見了,至少張遼自己就沒有這個能力。

    須知不規則的碎石在空中飛行時會極大地影響精度和速度,要想擊落敏捷的飛鳥,只能在一開始的動能上賦予更大的力量和精度,但是一瞬間爆發出這樣強大的力道,並不是力量大就可以做到的,還牽涉到身軀的協調和敏捷。

    臉色變幻了幾番,張遼深吸一口氣,把原本準備叩門的右手收了回來,繼而著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甲,做完這一切後,才叩響了門上的銅環,同時雙手抱拳沉聲道:

    「巡城吏張遼張遠,求見貴家主人,還望主家開門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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