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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021】藍衣少女 文 / 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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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容易開口,容世雄開門見山:「容易,給你介紹一個第七小隊新成員。」

    容易:「我不是還剩三天假期麼?」

    容世雄:「放假歸放假,身為第七小隊隊長,隊內事務你責無旁貸。容剛和容小惠都死了,你這小隊人員太少,照規矩本營長得給你添幾個新兵。」

    說著,他指了指那個藍衣女子:「此女是新來的海奴,從今以後歸你管制。這海奴不懂規矩,須得你悉心調教一番。」

    話音一落,容世雄不給容易拒絕的機會,扭頭就走。

    回到先鋒營最大的營房裡,容世雄看著早已等候的容世福,大笑道:「哈哈,妙計,老二,你這招真是妙啊,把那燙手山芋塞給了容易。」

    「嘿嘿,十幾天過去了,他居然還沒修火入魔,必須給他加點料了。修煉雷霆一擊,最忌心懷雜念,咱們不能讓二狗子日子太好過。」容世福搖著一面羽扇,擺出一副運籌帷幄的架勢,笑道:「大哥,不妨多給他安排幾個刺頭。到時候那二傻子心煩意亂,念頭不順,想不走火入魔都不行!」

    容世雄陰測測地笑了起來:「妙啊,就這麼辦,改天我去找世豪商量一下,把水牢裡那小魔女給二狗子送去。」

    容世福不禁動容:「大哥,這也太狠了吧?」

    容世雄獰笑道:「無毒不丈夫,既然做了,一不做二不休!」

    兩兄弟相談甚歡,容易和那藍衣少女卻在大眼瞪小眼。

    少女年約十七八歲,眉宇間還有一股貴氣,出身於豪門世家的女子才有的貴氣。這女子瓜子臉櫻桃嘴,美得令人窒息,大眼睛裡閃爍著水汪汪的光澤,說不出的溫婉可人。

    一襲水藍色長袍,掩蓋不住她那苗條動人的身段。她的著裝打扮,和黑龍島常見的女子服飾不同,更像是東土子民的服裝款式。

    很難想像,這樣一位絕色佳人,如今的身份卻是一名海奴。

    茫茫大海上,幾乎每天都有遇難者。

    有些船隊遭遇海難,少數倖存者漂流到了附近的島嶼上,這些人未必能夠得到救治,即使被人救起來,也未必受到善待。

    海難中被救起來的倖存者,通常會被抓去當奴僕,這就是海奴的起源。

    黑龍島每年都會出現一些海奴,島上居民早已習以為常。

    不管那些海奴以前是什麼身份,到了黑龍島,難逃被奴役的下場。

    大約五十年前,曾有一名被撈起來的妙齡女子,自稱是東土某國的郡主,照樣被朱家一位核心弟子抓去當了侍妾,百般的蹂躪,一晚上猛干七八次……那位郡主到死的那一天,她所謂的手握雄兵十萬的父王也沒來救她。

    這就是海外最殘酷之處,想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尋找一個失蹤的人,談何容易?

    當然,也有極少數的海難倖存者受到了禮遇。

    比如中三境的玄修,即使落難到了黑龍島,一般人也惹不起。這種人多半都來自東海有名的勢力,四大家族自然會善待這一類人,雙方保持良好的關係。偶爾還倒貼盤纏船隻,送這種人離開。

    還有一些下三境的玄修,抓去當奴僕太浪費人才了,四大家族通常會對這種人進行考驗,通過考核後,便可成為外姓弟子。這種弟子雖然也沒有多高的地位,至少比當奴僕要好多了。

    眼前的藍衣少女,顯然就是這樣一個接受考驗的人。

    按照容家的規矩,抓來的海奴只要在百獸城牆通過了考驗,便可晉陞外姓弟子。

    容易內心一直不贊同捕捉海奴的做法,他認為那些落難者本來就已經夠可憐了,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卻被抓去奴役,實在有傷天理。

    他之所以被稱作二傻子,就是因為他九歲那年,私自放走了一名海奴。

    容家所有人都不認同他的做法,包括容小劍等人都不理解他。堂堂嫡系弟子去同情一個海奴,就好比屠夫去同情一頭豬,不是傻子是什麼?

    因為這件事,當年容易被關了三個月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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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聽得懂我說話嗎?」

    容易好奇地問道,東海有千千萬萬種語言,很多初來乍到的海奴,都聽不懂黑龍島的語言,因此四大家族通常用粗暴的肢體語言來解決問題。

    藍衣少女也好奇地望著他,顯然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我,是,說……你,能,否,聽,懂,我,說,話?」容易放慢了語速,體現出了他看過閒書的好處,用東海通用語問道。

    東海通用語源自於東土,和中原官話有相似之處,這次藍衣少女發話了:「能。」

    少女聲音無比動聽,溫柔如水,足以融化鐵漢之心。

    容易卻沒在意這個細節,只覺得那女子的咬字發音,聽起來非常古怪,他更好奇了:「姑娘,你說的是中原話麼?」

    「是。」

    「你來自大炎國,那個號稱萬國來朝的天朝上邦?」容易兩眼放光,他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嚮往,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中原人士。

    「

    「是。」

    「請坐。」

    藍衣少女呆了呆,自從她到了黑龍島,見識到的都是「肢體語言」,頭一回遇到容易這麼彬彬有禮的人。更讓她感到奇怪的是,一般的男人見了她無不是眼神淫邪,而眼前這黑衣少年根本沒在意過她的容貌。

    她坐在凳子上,道:「多謝了。」

    容易坐在她對面,興致勃勃道:「其實我家先祖,也是中原人士。」

    大凡淪為海奴的遇難者,沒有一個不想逃離黑龍島的,藍衣少女也不例外。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個能夠語言交流的人,藍衣少女自然不會放過機會,主動找了話題套近乎:「敢問你家先祖姓甚名誰?」

    容易自豪道:「我家先祖昔年乃是一位將軍,大名容子龍,你可曾聽說過?」

    藍衣少女大吃一驚:「就是三百年前那位蜀國大將,護送蜀國幼主於千軍萬馬中七進七出,殺得魏國大軍心驚膽寒的長山容子龍?」

    容易也吃了一驚:「原來我家先祖這麼給力?」

    「何謂給力?」藍衣少女不解道。

    「這是黑龍島俚語,就是厲害的意思。」

    「原來如此,你家先祖確實很給力。」藍衣少女冷冷一笑,歎道:「世人都說子龍將軍寧死不降,以身殉國,想不到蜀國滅亡後,他貪生怕死流亡海外。更沒想到子龍將軍的後人,是一群無惡不作的卑劣之徒,實在可悲可歎!」

    容易怒了:「胡說八道!我家先祖本已跳海殉國,卻受上天眷顧,和你一樣,漂流到黑龍島。先祖本已看破紅塵,後來不滿三大家族奴役本島居民,才一手建立了容家基業。如今島上子民安居樂業,先祖功不可沒!」

    說著,他站了起來,指著窗外高高的城牆道:「看見沒有,這座十里長城,也是我家先祖的功勞!若非如此,島上每年少說也有數千人慘遭玄獸荼毒!」

    藍衣少女暗喜,她昨天才漂流到黑龍島,對這個島嶼一無所知。從容易的言語中,她對黑龍島有了初步的瞭解。認定了眼前這黑衣少年毫無城府,她眼珠滴溜溜地轉動起來,醞釀著如何再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過了一會兒,她冷哼道:「即便你家先祖居功至偉又如何,你們這些當後人的,不也丟光了他的臉?哼,安居樂業,你說這話不嫌害臊嗎?我明明看見你的族人奴役那些不會玄氣的普通百姓。還有我,我和你家無冤無仇,一上島便遭到你的同夥圍攻!」

    容易很尷尬,他果然害臊了。

    早年的容家不與三大家族同流合污,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被其餘三大家族同化。近百年來,容家的行事作風已經和三大家族沒有區別,甚至某些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定了定神,容易說道:「你們這些外來者,也不見得都是好人!兩百多年前,我家先輩好心救了一個外來者,還資助大船送那人回家。沒曾想那傢伙是個白眼兒狼,回去之後召集十艘戰船攻打黑龍島,害我容家死傷過千人,三百無辜女子慘遭姦殺!」

    「啊?有這種事?」藍衣少女驚呼一聲,她開始明白島上居民為什麼如此排外了。這也讓她意識到,自己想離開這座島,簡直難如登天。

    思來想去,她打算賭一把。

    眼前這黑衣少年和別的容家子弟不一樣,看起來心機也不深,堪稱她最後的救命稻草,少女眼巴巴地望著他,央求道:「你放我走,我以天月宮少宮主的名義發誓,絕不危害黑龍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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