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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往事如夢 文 / 魚人三刀

    風雪驟降,狂風愈發猛烈彷彿野獸的嘶吼,叫人膽寒。

    一行刺客死死傷傷已全無完人,頹喪地垂著腦袋被執劍的侍衛圍住,眼中的仇恨有如野火熊熊燃燒。

    「暴君,我等死不足惜!天下要殺你的人何止千萬,今日就是卦象應驗之日,那個可以殺你的人,已經出現了!」侍郎的眼中滿是憤怒,腮幫幾乎嚼碎。

    獨孤烈的黑袍在寒風中翻飛,黑髮飛舞有如主宰的神靈,揮揮衣袖,似乎對於這份威脅並不在意:「這天下,終究會是孤的,你們這群螻蟻再如何掙扎,也逃脫不了這命運。」

    聞言刺客們面面相覷,他們收到可靠的情報,巨犬玲瓏確實帶回個人,但是卻是個少年郎,且那少年並未佩戴傳言中的紫玉,與卦象大有相悖之處。正思忖,馬車的車簾內伸出一隻纖細幼白的手,一個身著白狐裘衣的明朗少年搖著紙扇走了下來。

    他……就是天山神犬帶回的人?!這般瘦弱這般稚嫩,如何擔得起這樣大的責任!

    這少年側身立於獨孤烈身旁,巨犬立刻便迎了上去,對那少年溫馴地搖頭擺尾。

    「你說,孤該怎麼罰他們?」獨孤烈忽然看向林晚桐,幽黑如深淵的雙眸看不到底。

    刺客們皆屏氣凝神,暴君竟然將他們的生死交給一個弱不禁風的少年?然而那少年連看也不看他們,只是搖著紙扇,笑得雲淡風輕。

    林晚桐不是沒有驚訝,她從未嘗過手攥人命的感覺,但是看那男人似笑非笑的嘴角,她知道這個問題自己必須好好作答:「你不是說加之我身,十倍奉還很合你的心意嗎?為什麼還要問我?」

    獨孤烈忽然微笑,眼底的冰霜融化,只是揮揮手,這十餘人刺客就被身著黑衣的蒙面侍衛拉下去了。那些侍衛腰間皆配有一塊玉牌,上書六芒。

    那是國君的親兵,由三十六人組成,每一人都是絕世的高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曾在一夜之間屠盡敵軍一座城池,且這三十六人極為擅長酷刑和逼供,除國君外沒有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但都知道,他們是一群來自地獄的夜叉。

    沒有人會知道這些人會經受什麼,但只看這黑袍男人,便可以想見那有多麼恐怖。

    「孤要將其做成人彘,你當真不同情他們?」獨孤烈翻身上了馬車,沖林晚桐伸出手。

    林晚桐沒好氣地握住:「你一次次地試探我到底幾個意思?我為何要同情,我與他們沒交情。我也不是同情氾濫的夢幻少女。」

    獨孤烈將林晚桐拉上馬車,不再說什麼,閉目養神,任憑神思自由遊走。

    林晚桐忽然又搖起紙扇,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轉了又轉,最終露出一個貓咪般的可愛笑容:「獨孤烈,我雖然是男人身份,也可以幫你趕走你的麥芽糖未婚妻。」

    「你想得到什麼?」獨孤沒有睜眼。

    林晚桐瞇起眼睛,像只小狐狸:「不愧是百州王。事成之後你給我一筆足夠終老的錢,放我自由地浪跡天涯好不好?」

    宮廷自古就是多事之地,勾心鬥角權權相易,多少人在宮廷中消無聲息就死去,容華逝去亦無人惋惜銘記,這可不是她要的新生活!

    車外傳來玲瓏的一聲長嘯,獨孤烈並不理會林晚桐,回宮的路還長的很。

    恍惚間他進入了夢境……

    白鬚老翁鶴髮童顏,溫和地撫摸著他的頭,笑容滿面地指著他看不懂的卦象對他說:「烈,你命中注定會是四國之主,統一天下。然而命數里卻有一異變,十五年後的今日,天山神犬會帶回一個女子,身佩和田紫玉,她便是你的異數……」

    那時獨孤烈才十二歲,那老者將懷中一團粉雕玉琢的毛團遞給自己,竟是一隻小狗,雪白的皮毛煞是好看,一雙大眼睛圓溜溜的充滿天真。

    老翁捋捋白鬍子:「此乃天山神犬,極具靈性。原有兩隻,但另一隻提前夭折,故普天之下它,絕無僅有,好生待它。」

    過往之事,皆是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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