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含笑笑了。
他這個笑容在單于秀焉看來是最純潔最可愛最真誠的笑容。
單于秀焉整個嬌軀都被豐含笑摟在懷裡,她早就已經醒來,但被豐含笑這麼抱著,看著豐含笑睡的如此香甜,她實在是不忍心動一下,實在是不想打擾了他的好夢。因為豐含笑是在夢中笑的,似乎也只有在夢中,才能讓他這麼開心的笑了。
相比於兩年前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現在的豐含笑真的笑的很少,公子含笑卻無笑伴隨,燦爛的笑容都只能在夢中奢求。
她好心疼,為什麼自己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卻已經沒有了燦爛?她也心疼自己並不是他最愛的女人,可是自己卻已經滿足,畢竟現在的自己能夠在他懷裡熟睡。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張讓自己癡迷的英俊剛毅的睡臉,單于秀焉不願意將目光轉移開,似乎一輩子,都看不厭這張臉。
心中莫名的刺疼,單于秀焉輕輕伸出小手,想要給他擦拭去眼角的淚水,但只是輕輕動了動,她並沒有真正給他擦拭眼淚。
豐含笑已經醒了,但她知道他不想醒,也不想讓自己知道他醒了。
在夢中他笑的是那麼真誠燦爛,似個孩子,但醒來發現不過一場夢的時候,他又能怎麼樣呢?失去的永遠都不再回來。所以他寧願不要醒來。
而單于秀焉也很乖巧的沒有讓他醒來。但她是個女人,是個多愁善感的女人,所以她也哭了,默默的哭了,她分不清是為豐含笑哭泣還是在為自己哭泣,又或者在為天堂的人哭泣,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哭了。
公子伴花失美,難道這就是上天的懲罰麼?
單于秀焉搞不清楚,豐含笑自己也弄不明白。
「為什麼要哭泣呢?」豐含笑很溫柔的為她擦拭去眼淚,膩愛的將她抱的緊了些。雖然單于秀焉沒有哭出聲響,雖然她極力掩飾著內心的傷感,但豐含笑卻明顯感覺到了身邊人兒的動態。
「哇」
單于秀焉心醉了,她只有將頭埋在豐含笑胸口深處,放聲痛哭,幫助豐含笑哭泣,他知道男人都是不會輕易哭泣的,所以他幫豐含笑發洩,因為他知道豐含笑其實多麼的想哭。
豐含笑也感動了,他知道單于秀焉是為自己哭泣,因為自己眼角的淚水始終還是沒能收斂住。其實這兩年來豐含笑不止為一個人感動,他身邊的女人都感動了他。看著眼前為自己哭泣流淚的單于秀焉,豐含笑想到了當初肖凌鳳不在的時候,為了讓自己不難過,她們從來都不提起肖凌鳳這三個字。
可是自己也知道當初她們比自己哭的還要多。當初的那些少女,就因為自己的變化而深深失去了少女的情懷,一下子都變的如此成熟,是自己讓她們也變的黯然。霸佔的太多,傷害的也太大。
記得當初豐含笑根本就沒有去找過她們任何一個人,還留言叫她們離開自己。可是半年多過去了,她們還是沒有一個離開,反而更加對自己好。豐含笑覺得自己是個惡人,是個混蛋!
「秀焉」豐含笑抬起她的頭,盯著她叫了一聲。
單于秀焉漸漸止住哭泣,看著豐含笑道:「幹嘛?」豐含笑道:「你回去吧,我今天便送你回去,出來這麼久了,你家裡一定很擔心的,我已經告訴他們你在這裡了,還答應過他們將你送回去的」
「不,我不要回去,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你答應過我的,我不回去。」單于秀焉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豐含笑輕輕撫弄著她的秀髮,細聲勸道:「我不會離開你的,只是現在我這裡真的有事,等事情一了,我就去北方找你,你成為藝人也要有很多事情要做,現在外面傳說你失蹤了,讓你的那些fans都急的不得了,你可不能讓他們失望傷心哦。」
單于秀焉睜著美麗的大眼睛道:「你說真的?你真的來北方找我嗎?」
豐含笑肯定的點點頭。單于秀焉聽了高興的像個孩子,摟上豐含笑的脖子,親了他一口道:「含笑,你真好。」
被她胸前兩團軟肉壓著,豐含笑心中一蕩,伸手抓了過去。
單于秀焉感覺到他的變化,紅著小臉低聲道:「你要輕點哦,昨天都紅了的」
聽了這話,豐含笑醉了
醉生夢死,人生能有幾回?
豐含笑將單于秀焉送走了。單于秀焉也乖乖的走了,被單于家族的人接走了。
豐含笑送走了佳人,送走了心中的負擔,卻多了心中的一份牽掛。飛機衝上雲霄,豐含笑點起了煙,待飛機消失在雲層之後,他才離開。
他要去找小刀,去看小刀。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但自己卻陪著單于秀焉私混了兩天。他實在的對不起小刀和左手兩兄弟。
曼谷是個熱鬧的地方。
一個人行走在熱鬧的街頭,豐含笑眉心一陣莫名其妙的跳動,讓他心中一顫,高手的直覺讓他察覺到一死危機。心靈震撼了,這絲殺氣他感覺有些熟悉。不錯,正是那日林中救走妖女艾菲兒的那人。世界殺手組織的第一高手金刀。
眼角所至,豐含笑在林林總總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個身形高大的人。似乎有些看不清他的面貌,但豐含笑卻知道就是他。於是他跟了上去,兩個人在橫穿過熱鬧的街頭,走到了偏僻處。剛剛金刀並沒有動手,他只不過將豐含笑迎來這裡罷了。
這是一片亞熱帶竹林,不知道曼谷這個風情萬種的地方到底還有多少美麗的地方,但這裡絕對是個好幽靜場所。
「你怕讓我見了記住你?」見金刀一直不轉過身來,只是將他那並不見得比自己寬厚許多的背對著自己,豐含笑淡淡的道。
「我從來沒怕過。」金刀慢慢的轉過了頭,露出了他那張剛毅的國字臉。
他的眉毛很濃,兩條眉毛似乎連在一起,幾乎成了一條線。他的眼睛看起來比豐含笑的都要顯得深邃,似乎是個黑洞,沒有人能從他眼中看出什麼東西來。算不上帥,因為任何人在豐含笑面前都不會和他比帥。但他身上的那種滄桑感卻比豐含笑明顯增加的那種滄桑還要滄桑,顯得還要成熟幾分。三十多歲的樣子,但豐含笑從他的眼中看出,他就像是個四五十歲的老人。
他竟然是個地道的中國人,這讓豐含笑有些吃驚,又認為很正常。
他說的這話的確很托大,不過豐含笑卻很肯定他說的是真的,因為豐含笑在他面前,感覺的到他身上的那股讓別人聯想到死的氣息。面對這樣的人,似乎只有別人害怕的份。「你認為你能殺我?」
豐含笑沒有計較他怕不怕的事,看著他淡淡的問道。
金刀想了想,很認真的道:「很難說。」
豐含笑感興趣了,繼續問道:「怎麼說?」
金刀認真的道:「你是個高手,但我是個殺手。」
豐含笑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高手很難被殺,但殺手卻總是殺人,殺手可能不是高手,但身為高手的殺手絕對可怕。
因為殺手殺人,只要求結果,是不計較過程的。
想到這裡,豐含笑又笑了,是那種似乎帶在臉上的笑。看著金刀道:「但現在你卻殺不了我。」
金刀聽了,那老實滄桑的臉上也露出淡淡的微笑道:「的確有點困難。」
豐含笑看著他道:「既然你今天不是來殺我,那又是為何而來?難道想找個人聊天?」
金刀聽了聳聳肩道:「其實你也可以看出,我今天找你是有事。」
豐含笑心中稍稍一驚,看著他道:「你有能有什麼事和我說的?」
金刀點頭道:「大事。」
「大事?」豐含笑皺起了眉頭,似乎在猜想些什麼。
似乎看出豐含笑心中的那絲驚訝,金刀淡笑道:「不用懷疑,我說的是真的,的確有件大事要和你商量。」豐含笑說道:「你們經紀人到底是誰?冷槍客和你都是中國人,連艾菲兒都能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我實在有些吃驚你們竟然大都是中國人,但也很好理解,畢竟只有中華民族才有這麼多高手,才有這個勢力。」
金刀聽的笑了,笑的很真誠。他看著豐含笑的眼神也有些變了,變的很欣賞。
風突然大了,豐含笑也笑了,因為他看到金刀竟然動了,他只覺得此時眼前已經只有金色的刀,金刀已經將他的視線攝取過去,將他整個人包圍。
刀影形成一道道不可突破的屏障,又似是伸縮性很大的鐵箍,要將豐含笑那嬌弱的軀體吞噬。金刀的刀就如同天外而來的彩虹,顯得特別燦爛多彩,但燦爛的金光好看卻不好使,它很要命。
豐含笑的身子也飄了起來,如同行雲流水,又如同他本身就已經是空氣中的一陣風,與大自然相融合。空曠的竹林深處,金光的照耀包圍下,兩團人影隨風上下,穿越竹林,踏過青葉,隨風動盪。
金刀一共用了一百三十七刀,豐含笑的身子卻在空中變換了一百四十四個方位。金光消失的時候,兩道人影也有模糊變的清晰。
豐含笑臉上帶著一絲驚訝,更帶著一絲無奈,他發現他的衣服已經很破了,似乎自己從來都未曾這麼狼狽過。
金刀也呆了,他的刀還指在豐含笑的眉心。但他知道刀與豐含笑眉心的那一尺多的距離自己永遠都跨越不了。剛剛的那一百三十七刀,他已經盡力,在以前的敵人身上,他的刀法最多用上了一百零一招,但今天卻用完了。
豐含笑也是看到他的刀法用重複了之後將他的刀鋒上彈了一指,這一彈之力竟然讓自己手臂生疼,的確駭然。風溫柔的吹過,豐含笑身上那破碎的衣衫隨著風輕輕的飄了起來,讓他看上去就像個乞丐。
豐含笑臉上帶著苦笑,將身上的衣服扯下來,扔在了地上說道:「可惜了一件衣服,早知道和你談話是這個結果,我先前一定會多買件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