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尋找愛情的鄒小姐

《》章 節目錄 第五十四章 文 / 匪我思存

    我給司機小許打電話,他支支吾吾,也不肯告訴我蘇悅生在哪裡。我心裡發冷,難道蘇悅生真的打算這樣拋棄我嗎?

    我開始給認識蘇悅生的所有人打電話,比如他很久以前曾經介紹我認識的朋友等等。我知道我是瘋了,但是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他不出來跟我說個清清楚楚,哪怕就算是分手,他也得出來跟我當面說啊。

    如果他說不在一起了,我掉頭就走,再也不煩他。

    我打了不知道多少電話,到最後我哭了,如果蘇悅生真的不打算見我,那麼我找誰都沒有用。

    我在那裡哭了很久很久,已經是半夜時分,偌大的房子裡只有我一個人,也只能聽到我自己的抽泣聲。

    我最後給程子良打電話,我都沒指望他會接我的電話,但也許是因為座機號的緣故,他還是接了。

    他說:「你好。」

    我的喉嚨哽住了,我半天說不出話來,但不知道怎麼的,他就猜出來,他在電話那端問:「七巧?」我沒說話,他又問,「七巧?是不是你?」

    我吸了吸鼻子,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他:「你知不知道蘇悅生在哪兒?」

    他沉默了幾秒鐘,說:「我不知道。」

    我心裡像針扎一樣痛,我說:「你知道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真的要分手,只要他當面對我說一句話就行了。」

    他不能就這麼不聲不響地走開。

    程子良仍舊不說話,我很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我說:「你要是有機會見到他,就跟他說,只要他跟我說我們不要在一起了,我馬上就走,不會問他第二句話。」我說著說著,聽著自己的哭音越來越重,到最後不管是怎麼掩飾,我都是在哭。我把電話掛上,覺得自己真是丟人現眼。

    電話重新響起來,我把臉上的眼淚胡亂擦了一擦,是程子良打過來,他說:「你放心,如果能見到他,我一定跟他說。」

    我把電話重新掛斷,抱著膝蓋坐在沙發裡,才發覺自己一直在哭,有什麼好哭的啊,蘇悅生現在的態度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我所求的,也不過是見一面,徹底死心。

    我應該哭了很久,因為後來就在沙發裡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我在沙發裡蜷了一夜,渾身骨頭酸疼。我跑到浴室裡洗澡,一邊沖涼一邊刷牙,不就是蘇悅生不要我了,有什麼了不起,我還得活下去。

    我把涼颼颼的漱口水吐掉,只覺得一陣陣噁心,昨天中午只吃了兩個包子,晚飯又全吐掉了,要吐也只能吐出一些清水。我伏在馬桶邊乾嘔了一陣子,只覺得天旋地轉,只好就勢坐倒。

    我不知道抱著馬桶坐了多久,也許把胃裡的胃液都吐空了,才爬起來重新洗澡,我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其實我心裡是空的。就像去黃山爬山,一直往上爬,一直往上,累得連一小步都挪不動了,最後終於到了山頂,可是四處白茫茫一片,全是蒸騰的雲海。

    沒有太陽,沒有植物,沒有樹,沒有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是四面漆黑,連雲都沒有了。

    我腫著眼皮胡亂往臉上抹了些護膚品,衣櫃裡還有嶄新的裙子,是蘇悅生前幾天給我買的,他就是喜歡給我買東西,那時候我就覺得他對我挺好的,現在想想不知道他把我當什麼人。也許就和從前他那些女人一樣,他買,她賣。

    我本來不想把自己想得如此可憐和難堪,但一個人在偌大的屋子裡待著,禁不得我不胡思亂想。時間一晃就下午了,太陽照在西邊的窗子上,落地大玻璃,屋子裡熱得像蒸籠一般,但我只是如同困獸一般走來走去,連空調也不想打開。

    我想起媽媽,也許她著急了,我媽雖然打我打得凶,但她到底是為了我好。只是我讓她又灰心又傷心。

    我正猶豫要不要給我媽打個電話,突然聽到大門響,我從起居室裡跑出來,看到蘇悅生站在玄關那裡。

    在剛剛看到他的那一剎那,我就心軟了。我不想知道他一天一夜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也不想問他到底去了哪裡,我甚至不想訴苦,不想告訴他我挨了我媽的打。

    其實只要他伸開手臂,我就會撲進他的懷裡,哪怕海角天涯都跟著他去。不管將來要吃什麼樣的苦頭,不管誰反對誰阻撓,哪怕我媽打死我,我跪下來求我媽十天十夜,哪怕把自己的膝蓋跪斷,也會懇求她同意讓我們在一起。

    可是蘇悅生並沒有動,他就站在那裡,只不過短短一天沒見,我就覺得他整個人彷彿瘦了一圈似的,或許是他離我太遠,可是我忽然從心底裡湧起一層寒意,就像是預知到什麼似的,我竟然不敢朝他走過去。

    他沒有看我,也沒朝我走過來,他在門口站了片刻,對我說:「我們分手吧。」

    我曾經對程子良說,只要蘇悅生對我說分手,我再不糾纏,掉頭就走。可是他真的到我面前,對我說出這五個字時,我實在是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就像得了絕症的人,總是抱有最後一絲希冀,希冀這世間有新藥,希望能夠遇上奇跡。

    可是沒有奇跡,我到處找他,他真的來了,然後也就是說分手。

    我完全忘記自己說過的話,我只覺得眼淚迅速地湧出來,我問:「為什麼?」

    「我覺得我們在一起不合適。」

    我覺得腦子裡像是有一根線,繃得極緊極緊,就快要繃斷了,我聽見自己像瘋子一樣歇斯底里:「不合適!你為什麼不早說?不合適你為什麼說喜歡我?不合適你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不合適你為什麼說愛我?」我撲上去抓著他的袖子,「你說謊的是不是?有人逼你來對我說分手是不是?」

    「我們兩個在一起真的不合適。」他把我的手拉開,扯得我的手指生疼生疼,我都不知道他有那麼大的力氣,可以一用力就掙開我。我撲上去抱住他:「蘇悅生你對我說實話,是你爸爸逼你來的是不是?你說過愛我,你說要和我結婚!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他再次把我的手臂拉開,我抱著他的胳膊號啕大哭,我不相信他是真的要和我分手,他曾經那麼愛我。他用力將我推開,他對我說:「七巧,我們好說好散,你不要這樣子。」

    我背後是冰冷的白牆,其實我什麼退路都沒有了。這輩子我都沒這麼狼狽過,這輩子我也沒這麼不要臉過,我抱著他的腰死活不放,他掙脫了一次又一次,最後他再也掙不脫,他終於用力將我抵在牆上,幾乎是咆哮:「鄒七巧,你要多少錢,你開個價。」

    我的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我終於放開手,我知道自己的樣子像瘋子一樣,可是真的很難過啊,我這麼愛他,怎麼能讓我放開手。

    我哭得一塌糊塗,眼淚微微一震就紛紛揚揚往下落,我說:「你以為多少錢能買到我對你的愛?多少錢?你要付多少錢?」

    他迴避了我的問題,他往我的手裡塞了一樣東西,然後說:「七巧,我們好說好散。」

    「去你媽的!」我揚手狠狠給了他一耳光,這一耳光他沒有躲閃,就正正打在他臉上,清脆響亮,打得他的臉立刻紅腫了起來,卻像是打在我心上一樣,讓我的心揪著疼,連喘一口氣都疼。

    我心裡清楚地明白,不管我怎麼鬧,不管我怎麼哭,事情是沒辦法挽回了。蘇悅生挨了打,也沒有還手,他嘴角微微動了動,最後卻是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我手裡還捏著那團紙,像捏著一團藥,如果是毒藥就好了,我可以一仰脖子喝下去,氣絕而死。我把那紙團展開,才發現是一張支票。沒有想到,我這麼辛苦終於等到他,最後卻等來一張支票。

    我看著支票金額上的那些零,只覺得自己真是幼稚得可笑。

    我把自尊都踩在了腳底,換來的原來不過是一張支票。

    我曾經那樣愛過他,可是連這句話我都是在騙自己,我不是曾經愛過他,到現在我還愛他,這麼愛,愛到我自己都覺得絕望。

    我把那張支票扔得遠遠的,門外響起熟悉的引擎聲,蘇悅生正在啟動車子,他要走了,我也許永遠也看不見他了。這個事實讓我心如刀割,我實在沒有辦法想像沒有蘇悅生的人生,我以為自己將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他參與的。

    我掙扎了幾秒鐘,令人窒息的痛苦和絕望最終佔了上風,我實在無法屈從自尊,就算是把自尊踩在腳底下,就算是苦苦哀求,我也不能失去他。我從屋子裡跑出來,看到他正在倒車,我奔過去攔在車頭的引擎蓋上,他沒有下車,只是隔著擋風玻璃看著我。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