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你就別耍花招了
在批評了許峻嶺後,余基濤的口氣又變了,抬頭看著浩浩星空,他今天和金華城還有省長都說了。
改革開放二十二年了,不論是西陽還是全省全國,大致情況都差不多,成就很大,問題不少,突出的問題就是幹部隊伍的**。所以,總書記在這時候向全黨提出「三個代表」,真是太及時,也太重要了。所以,他們的頭腦一定要清醒,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必須堅定不移地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所以,**必須反,不反不得了,是要喪失民心的啊,是要亡黨亡國的啊!
可是看事情也不能太絕對,只能看到**,看不到成就。
拿西陽舉例子,**問題確實很嚴重,可是成就也確實不小的啊。一大片的高樓起來了,經濟上去了,百姓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幹部群體裡,大部分也都是好的啊,很多幹部包括許峻嶺把身家性命都押上搞改革了,做出的貢獻實在是不小,百姓不也還是比較滿意的嘛。
這些是基本事實,金華城和省委也同意。
許峻嶺的揣摩得到了初步驗證,心裡一熱,連連應道:「是的,是的,余老,西陽的輝煌成就明擺在那裡,只要不是別有用心,只要講點辯證法,就不可能做出其他的判斷嘛!」
余基濤繼續走著,就算是有人別有用心也不用害怕,公道自在人心,老百姓心中都有桿秤的。幹部們在這些年來做出了什麼樣的貢獻,給百姓們帶來了什麼樣的實質的好處,老百姓心裡都有數,也會給他們一個公道的評價的。
余基濤突然問許峻嶺是否記得他九年前視察西陽是的講話?就是在耿志遠去世後不久的那次。
許峻嶺回想著,那次的講話他肯定不會忘的。
余基濤在大會上對西陽全市黨政幹部說他允許大家犯錯誤,但不允許不改革!耿志遠雖然有了嚴重的錯誤,可實質還是個好同志的。改革就是探索,既然探索就不可能沒有失誤,可有了失誤就必須糾正處理,那做出失誤決策的領導者,就要有做出個人犧牲的精神,還要正確的對待。過去在戰爭年代,掩埋了同志的屍體,並且踏著同志的鮮血繼續前進,在今天不需要打仗可需要改革,所以他們也有那種大無畏的精神才行。
余基濤回身站在許峻嶺的面前,九年前是耿志遠,九年後是許峻嶺,但余基濤的話不變,態度不變,依然是允許犯錯誤,不允許不改革。
許峻嶺作為西陽的市委書記,西陽出了**案,許峻嶺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該認賬要認賬,該檢查要檢查,不能和金華城對著幹。不能以為自己沒有經濟問題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就可以意氣用事。這樣的態度是不負責任的,更不是一個市委書記應有的態度!
西陽的事他不能放鬆,需要負責的要負責,只要省委沒有撤去他許峻嶺市委書記的職位,許峻嶺就得堅持幹下去,繼續前進。
余基濤的話讓許峻嶺覺得熱血沸騰,向余基濤保證他會做到的。
余基濤此時也很感性,拉著許峻嶺的手,告訴許峻嶺他就是倒下了也要像耿志遠一樣。改革開放可是他們這代**人最成功的作品啊,凝聚了民族和心血和夢想。
眼眶的淚水在打轉,忍著沒掉下的許峻嶺很激動,他會向省委做檢查,早點回去西陽繼續工作的。
許峻嶺能這樣說,余基濤很開心了,看來許峻嶺心裡也是有數的,也知道講政治的。
余基濤在和金華城聊天時說了,如果有證據發現許峻嶺確實和西陽**案有直接的關聯,就把許峻嶺直接雙規了;如果沒問題,就趕緊放許峻嶺會西陽,別整天都讓他待在省城了。
讓許峻嶺待在省城,又沒證據許峻嶺有問題,這樣可不好的,會影響心情,又要導致其他的,沒法好好休息,對西陽的工作也不利。
一說到,讓許峻嶺在省城休息的事,許峻嶺又生氣起來,條例條規上可沒有強制休息的說法吧?
才剛剛說許峻嶺好點了,現在又在鬧情緒了,許峻嶺怎麼不會向好處想想呢,就不會想著這是省委對他的保護措施啊,如果是他的話,他早就先把許峻嶺雙規了,還會讓他在這休息嗎?
許峻嶺怔了一下,不敢做聲了,——這老爺子當權時沒準真會這麼做。
余基濤又按自己的思路說了下去:「……入關就在眼前了,前些日子我在北京開全國人大常委會時得知,今年年底入關已成定局。西陽走向世界的步伐不能停下來,更不能亂。華誠同志和徐省長說,要以你們西陽四大名牌服裝為龍頭,先在服裝紡織這塊和個大滿貫,我舉雙手贊成,要給它搖旗吶喊哩。汽車工業要有大動作,要整合,小而全不行了,全省五家汽車製造企業最多保留一家,你們那個造新欣小汽車的新欣集團能不能保留下來啊?要爭取。新欣畢竟是我省頭一家汽車製造企業嘛,整車生產線落成時,我去剪過彩,當年很輝煌嘛!」
余基濤想的很好,可實質上新欣集團並不是當年的那個樣子了,新欣集團被掏空的情況許峻嶺想了想還是告訴了余基濤。
余基濤顯得很瀟灑,大手一揮放棄就是了。讓省內其他汽車製造企業來兼併,別弄個什麼地方保護主義就行了。
現在他們要乘著w110這個機會,抓緊實現西陽的第二次跨越。因為西陽的基礎比其他地區的要好,余基濤就希望西陽依然要走在全省、全國的前面!余基濤把這個想法告訴金華城後,金華城也很贊同,表示會盡快做出決定,讓許峻嶺回西陽工作的。
許峻嶺點頭表示知道了,他會等著省委的同志的。
許峻嶺的事似乎是說完了,余基濤轉到了姜維峰的身上。許峻嶺現在不輕鬆,同樣的,姜維峰現在也很難,因為七年前的舊賬又被翻出來了,還是在查許峻嶺家屬的時候被翻出來了,這是怎麼回事?這樣的場面讓金華城怎麼想呢?
余基濤就是想讓許峻嶺實話告訴他,姜維峰的這件事許峻嶺事先是否知道?
許峻嶺不禁一怔:「余老,你咋這樣問?是不是華誠同志讓你來問我的?」
余基濤搖頭說不是,只是他特別要關係許峻嶺想知道而已,許峻嶺和姜維峰之間的矛盾,可以說余基濤是很清楚的,所以他想知道這中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話題是他們個人之間的,所以余基濤也讓許峻嶺實事求是的說。
許峻嶺只得正色回到余基濤的話,他不會和余基濤耍花招,關鍵是關於這件事他也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啊,更不可能說會藉著去弄什麼名堂了。又說如果是金華城讓問的話,只能說金華城不相信他。
余基濤再次否認和金華城沒關係,是他自己要問的。
許峻嶺想了想決定把自己的想法問出來,看看余基濤和金華城是否真的達成某種協議了,他也想聽聽余基濤的實話。
許峻嶺問題一出口,余基濤的臉頓時拉下來了,直接質問許峻嶺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許峻嶺真的有經濟問題,誰敢做妥協?許峻嶺這樣問是認為余基濤會還是金華城會啊?
見余基濤生氣了,許峻嶺連忙小心的又問省委和就好像是不是想保姜維峰啊?
余基濤很嚴肅的告訴許峻嶺,別亂想,姜維峰的事出來以後,省委的領導可都是很重視的,也都認真對待,余基濤瞭解的情況是沒有任何的袒護情況出現,可是調查的進展很不順利,當年被判刑的總經理早就病死在牢裡了,主辦此案的市紀委書記也患了老年癡呆症,所以現在具體的情況就只有許峻嶺清楚。余基濤想讓許峻嶺好好的想幾天,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想清楚,寫個書面的報告主動交給省委和金華城。
對於這件事,許峻嶺是不大樂意的。他說他會回憶清楚的,不過已經過去很多年了,記得可能不會很清楚了。
余基濤立馬白他一眼看來許峻嶺不大情願呢,他警告許峻嶺,不要以為七年前他和省委支持了許峻嶺,在七年後的今天也會無條件的什麼都支持他。余基濤還告訴了許峻嶺一件事,就是當年餘基濤也想過把許峻嶺調走,讓姜維峰留下做市委書記,畢竟姜維峰做過四年蕪州市長,搞經濟很有一套,可是最後常委們說許峻嶺是西陽的老同志,對西陽更瞭解些,把許峻嶺留下來或許會更有好處,所以才有了今天這樣的情況。
說道這個,余基濤的印象裡,姜維峰並不是貪官啊,當時許峻嶺他們做匯報時,不也說是陸冬山打著姜維峰的旗號貪污的嗎?現在怎麼又是這麼一回事了呢?余基濤還告誡許峻嶺對待此時不能感情用事,一定要做到實事求是。
許峻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余老,那你指示吧,你讓我怎麼寫,我就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