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遊戲規則
藉著郭建設自己談到了鄭秀芝的問題,姜維峰立馬抓住機會問郭建設。鄭秀芝的鑽戒價值人民幣是四千元還是六千元,鄭秀芝怎麼又在股市上炒股?
郭建設想了一會才理會姜維峰,這問題和他本身沒有關係,他可以拒絕回答,但是他想還鄭秀芝的清白,所以他答應問答姜維峰的問題。
鑽戒是在阿姆斯特丹買的,由於歐元一直處在歷史最低位,退稅後折合人民幣是四千八百多元,現在歐元對美元升值了,所以現在可能有五千多元人民幣了,不過在立案時應該以當時的價格算才是,至於鄭秀芝炒股是郭建設慫恿的,最開始鄭秀芝開戶的二十五萬是郭建設從董氏集團的賬上劃過去的,但鄭秀芝知道了,堅決沒收。就從家裡把所有的存款,不管到期沒到期全拿了出來,還給了董宏偉。
姜維峰問:「這二十五萬是什麼時候還的?是案發前還是案發後?」
郭建設道:「什麼案發前案發後?是鄭阿姨開戶後沒幾天,兩年前的事了。」
姜維峰又問,似乎漫不經心:「董總是你什麼人?怎麼這麼聽你的?」
郭建設說只是一個企業家朋友,再說姜維峰做市長時不也提倡要和企業家做朋友的嗎。
對於郭建設的說法姜維峰覺得有些可笑,他當時提倡和企業家做朋友是為了發展地方經濟,幫助企業解決困難,又不是讓他從那些企業家朋友身上拿錢給市委書記的夫人炒股用的。
姜維峰又說類似董宏偉這樣企業家朋友恐怕是不少吧,他很好奇郭建設怎麼就不怕他自己倒霉時,那些子企業家來找他算賬呢?
姜維峰的這個問題,郭建設覺得有些好笑,看來姜維峰並不瞭解中國國情啊,誰會找他算賬?他可是沒有白佔他們便宜的,什麼時候也沒讓他們吃過虧啊。
考務費立即糾正郭建設的話。郭建設佔了人家的便宜,同時也讓人家佔了國家和人民的便宜。因為這樣,他們才沒吃虧,以至於有些人在郭建設的權利下成了暴發戶。
郭建設覺得這樣蠻好的,那些人的有了財富,就會把企業越做越大,從而也會增加社會就業問題。更增加了國家和地方的財政稅收,這不是挺好的嗎?再說,現在不是資本主義的初級階段,需要完成原始積累的嗎?
郭建設還給姜維峰舉了董宏偉的例子,董宏偉在十年前可是靠著借來的八千元起的家,人家現在可是有了十五億的身家了,對西陽的貢獻可是很大的。
董宏偉的事姜維峰不瞭解,他既然有能力在十年內把八千變成十五億,說明是個成功的商人,不過,姜維峰想,董宏偉成功的經驗或許有人比他更想知道。他現在是要糾正郭建設的錯誤觀點。
他們現在處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不是資本主義初級階段。判斷一個國家的性質,不是看社會上出現了幾個董總,而是要看它的主體經濟的成分。事實怎麼樣呢?現階段公有制經濟仍占主導地位,連上市公司基本上都是國家控股,哪來的資本主義初級階段啊?
對於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郭建設覺得很遙遠,不免有些嘲笑姜維峰,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有興趣和他討論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
郭建設根本不屑一顧,姜維峰只能歎息解釋,這不是虛無飄渺的問題,是重大的理論問題,重大的原則問題!
郭建設之所以會犯罪,就是因為他的思想是這樣的,他認為現在處在資本主義的初級階段,所以才會滿眼的物慾橫流,紙醉金迷,把身份和理想全忘光了。繼而在思想上和行為上才回背叛他曾信仰的黨。
姜維峰說的沒錯,他確實是這樣想的,郭建設默然了,好半天沒有做聲。
姜維峰不再談這個問題突然換了話題,他希望郭建設可以提供一些關於許美麗的事。
郭建設還在想著剛才的話,被姜維峰猛的一問,有些愣住了。
「哪方面的情況?」
姜維峰把有關這方面的事也和郭建設全說了,他不想再瞞著郭建設,這樣只會更加對許美麗不利了。
因為這個案子已經有兩個人死在了黑社會的手下,姜維峰很擔心許美麗的情況,所以想通過郭建設來瞭解許美麗的事。姜維峰也知道許美麗是郭建設的情人。難道郭建設就不怕許美麗也被滅口嗎?
郭建設並不回答姜維峰的問題,只覺得姜維峰還在想讓他坐實涉黑的問題,不過他是不會承認的,不管涉黑不涉黑,他都是要死的,就讓姜維峰自己看著辦。
姜維峰只得再說一遍,他是擔心許美麗會成為下一個被滅口的目標。
郭建設不領情,直說他更擔心的是許美麗會死在姜維峰的手上。
一番審訊,在雙方都精疲力竭時結束了,一通陪審的覺得沒有獲取什麼重要的進展。但姜維峰不這麼覺得,他中間可是有意無意的向他想知道的問題方面發展的。他仔細看過了審訊記錄後,說出了要注意三點,需要核實調查。
一、立即查實鄭秀芝炒股贏利的情況;二、盯住董氏集團的那位董總董宏偉,搞清此人和郭建設以及相關西陽幹部的歷史和現實關係;三、以董宏偉為中心人物,對郭建設在西陽企業界的關係網進行一次全面深入的調查。
吃過早飯,姜維峰在車裡瞇了一會,在八點半時回到了西陽,揉著紅腫的眼晴剛走進辦公室,市長斯紅雨進來了:「姜書記,您找我?」
姜維峰看著斯紅雨的笑臉,一時有些發蒙:「找你?我?」
斯紅雨說,是的啊,政府值班室不是說昨天姜維峰打電話讓她今天早上來找他的嗎。
姜維峰這才想了起來:「對,對!斯市長,坐,你請坐!」
斯紅雨一落座,就把真不好的滿肚子委屈說了出來,許峻嶺現在跑省城去檢查身體不回來,具體啥時間也沒個准信;姜維峰又沒白沒夜的忙案子,這兩個大院的事一下子全落在她一人身上了。
斯紅雨還想說什麼,一旁的姜維峰卻很不客氣就打斷了斯紅雨的委屈,姜維峰想起為什麼要叫斯紅雨來了,是因為他那個小舅子魯南的情況。
現在話不能這樣說啊,許峻嶺還沒被撤職,也沒臨時委託斯紅雨主持工作,何況,不還有那些副書記,副市長什麼的嗎?他們不也在各司其職嗎,怎麼能說全撂給她一個人了呢。
斯紅雨臉一下子紅了,有些窘迫不安:「姜書記,這……這我得解釋一下……」
看著斯紅雨的樣子,姜維峰才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了,便說,她不用解釋,現在是特殊時期,斯紅雨想要表現,想多幹事是可以理解的,但有些不該她管的事就不要管。比如幹部人事安排問題。
姜維峰提到人事安排了,斯紅雨就有話要說了。她知道姜維峰讓她來找他之後,她就知道是因為這個問題的,關於人事安排,她需要說明一下。
常委會在早之前就決定要開,不過主要是想對下半年的工作進行安排,姜維峰說不參加了,她也就沒執讓姜維峰去,自然一些事姜維峰也就不清楚了。到了下半年,有些老同志到年齡了,要退下來,就臨時安排了十幾個幹部,那些名單也不是開會時才提出來的,而是在許峻嶺也在的時候就議過,因為其中有一些引起了爭議才沒絕定下來,比如市建委的辦公室副主任魯南,他已經做了九年的老正科。
斯紅雨不清楚許峻嶺對此人的不表態是是否是因為和姜維峰的歷史矛盾問題,所以在這次的常委會上,斯紅雨又再次提了出來。
斯紅雨提到魯南,那正好也省的姜維峰再說了,他就是想說魯南的問題,對於魯南,姜維峰可是很清楚的,經常因為喝酒而誤事,影響也很不好,難道覺得這樣的人也適合提為建委副主任嗎?斯紅雨也不能因為要照顧姜維峰的面子而不講原則啊。
姜維峰這樣說,斯紅雨似是更有理由了。她可不同意姜維峰的意見,她覺得魯南本質上是個能力很強的好同志,她不會因為魯南是姜維峰的親戚就把魯南壓在下面,這樣不公平的。看人也不能看表面現象。她更不是為了要討好姜維峰,關於魯南的問題,她在兩年前就和許峻嶺商議過。
姜維峰心裡清楚,下面將是**裸地表忠心了,手一擺不讓斯紅雨再說下去,他還是之前那樣的意思,人事問題在現金流沒有回來之前不能再提,所有的人事調動也凍結起來,魯南的那個副主任當然也不可以算數的,斯紅雨可以直接告訴魯南,就是他姜維峰不同意,即使過陣子許峻嶺回來了同意了斯紅雨的調動安排,他也不會同意的。
斯紅雨沒想到姜維峰這麼堅決,不禁有些呆住了,姜維峰這樣做未免太武斷了吧。
對於斯紅雨的評價,姜維峰冷冷看著她,姜維峰可是知道的,省委關於幹部任用的公示制文件已經下達幾個月了,既然斯紅雨認為他武斷,那就在市建委張榜公佈,看看那些基層的建委有什麼反應,看看他們是怎麼說的。
斯紅雨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了,覺得有很不好的預感,也不再反駁姜維峰的建議,那就按姜維峰說的做,張榜聽聽群眾的說法再說,假如真有很大意見就暫時擱下來。不過她也告訴姜維峰,對於人事調動,全是許峻嶺一人說了算,即使是張榜了,那也只是做個樣子罷了。
接著,斯紅雨就趕緊起身急急忙忙的想走,說是還有會議,政府系統準備統一佈置學習『三個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