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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這不是美人計嗎 文 / 浪味仙

    327.這不是美人計嗎

    大家都笑。許峻嶺說:「陳主任你也別自個兒放在心裡樂,這十大美女不會進機關事務管理局的,丁市長說全部安排到招商局,為海天招商引資服務。」

    陳彪說:「這不是美人計嗎?用美女把外商們一個一個昏頭轉向地俘虜到海天來,辦工廠生產還是上床生子啊!」

    許峻嶺說:「怎麼這樣花裡胡俏的,我以後管不著你了怎麼的。選美是一項政治任務,不是讓你去找對象,自己不想找就不找了。」爾後又說:「餘韻負責選美辦法的制定,什麼目測、初選、決賽、評委人員的邀請、獎金發放等,要向全社會公佈。總之,大家要把這項特殊任務完成好再散伙。」

    散會時,許瑛打來電話,說從市醫院一位高中同學那裡得到消息,盧婭得了乳腺癌,並且已是晚期,問許峻嶺是否知道。

    許峻嶺放下電話,就伸手去摸煙,這是他的習慣,每遇到棘手的事兒,就點上支煙抽起來,彷彿煙正像陳詩贏說的能排憂解難,孤獨時還是個伴侶。不過,他吸了兩口便把煙滅了,目光靜靜地看著窗外,院子裡已捲起陣陣秋風,把落葉刮得滿天飛舞。

    他想,炎熱煩躁的夏天已在風風雨雨中過去,孤獨的秋天已悄悄地來臨,人在城市裡,不知季節已變換。他站起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走到辦公室門口時招呼了一聲司機。司機問他上哪?他說回家,司機把車子往市政府交流房方向開。

    許峻嶺說:「錯了,開到前妻家。」

    司機知道許峻嶺與前妻又吵又鬧跟仇人似的,婚都離了又要回去找她,他想,離婚男人的心思跟離婚女人的心思一樣就有點怪,怪得讓人不可捉摸。

    盧婭家門關著。許峻嶺不死心敲了又敲,還是關著,屋內毫無響動。他打盧婭手機,手機也關著,他預感到許瑛的話已有三分真實了。他告訴司機,立即去市醫院傳染病房。

    許峻嶺趕到醫院,許瑛的消息得到證實,他讓院長把盧婭的主治醫師找來,並調出她的病歷檔案,瞭解她的真實病情。醫生說盧婭的乳腺癌已到晚期,很快要擴散了,化療只能維持她短暫的生命,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半個月。如果是送到上海華山醫院治療有兩種可能,一種理想的結果,還能活三五年,或者更長的時間;

    另一種是上了手術台就下不來了,有生命危險,問許峻嶺是繼續採取保守療法還是為多活幾年鋌而走險。

    許峻嶺說:「你們專家是什麼意見?」

    醫生說:「這種事情是由病人親屬自己定,事關生死,醫生的決定都是錯的。」

    許峻嶺說了些感激的話就在他們陪同下去了傳染病房。

    盧婭獨自住著一個病房。她雖已與許峻嶺離婚,但醫院念及她與許峻嶺曾是夫妻,對副市長的前妻還是特殊關照。她的頭髮已開始脫落,人也瘦得不像樣子,精神憔悴,只有從她還顯俏麗的臉龐認出她是盧婭。

    許峻嶺的光臨,她先是一驚,爾後就閉著眼睛流下兩行淚來,淚水順著瘦削的臉頰滴到枕巾上。許峻嶺對陪同而來的院長和醫生說,我想單獨和她呆一會。

    他們告退後,許峻嶺找了條毛巾為盧婭擦去臉上的淚水,在她的床前坐下來。眼前這位曾讓他欲死不得欲生不能的女人,一下子讓他把所有的恩怨都忘了,代之而來的是惋惜、同情和憐憫,彷彿她還是自己的妻子,彷彿過去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生死邊緣,人生極限,最能讓人改變一切的。許峻嶺說:

    「就算是過去的鄰居,也要跟我說一聲。」

    盧婭睜開眼睛,目光望著天花板,病痛已把她的臉部折磨成只有一種表情了,那就是無盡的痛楚和無可挽回的絕望,她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說:

    「還恨我嗎?」

    許峻嶺搖搖頭說:「過去恨你,現在沒有恨了,過去不都全是你的錯,我也有責任,沒有盡到丈夫的職責來撫愛你。」

    「峻嶺,你是我最愛的人也是我最恨的人,愛得越深,恨得也越深,可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了結了,人到死的時候,才醒悟人生的意義。人生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來來去去都是客,你能來看我,我可以無怨無悔地走了。」

    許峻嶺伸手握住了盧婭的手,心情十分沉重地說:「會好起來的,醫生說如果送到上海做手術,就有可能度過這一關。」

    盧婭歎了口氣,說:「不必了,對我來說,生與死已沒有什麼界限,活著這麼累,死了也是一種解脫,既然上帝有這樣的安排,我認命了。」

    「你母親呢?」許峻嶺想病危的盧婭沒人照顧是不行的,有個人陪她說話也好。她的家在北海縣農村,跟梅婷一樣只有一個母親,父親也是得癌症死的,是否是一種遺傳。盧婭說:

    「我不能告訴她,我不能在睜著眼睛的時候,看著她老人家為我傷心而去。」

    這時,醫生推門進來,說盧婭的體力已不能堅持長時間的談話,先讓她休息一會吧!許峻嶺說那我晚上再來。臨走時又問盧婭想吃點什麼,晚上給她送來。盧婭說吃什麼吐什麼,什麼都不想吃。許峻嶺輕輕地放開她的手就和她告別了。

    許峻嶺出了傳染病房,走到院子裡時,正好遇上梅婷,她問:「你上哪去了?」

    「去看一個病人。」

    「誰?」

    「冤家。」他又說,「你不認識的。」

    「可以告訴我嗎?你的冤家也許是我的朋友呢!」

    許峻嶺歎了口氣,說:「盧婭。」

    梅婷的臉一下子收住了笑容,許峻嶺的舉動,在她看來實在不可理喻,不是梅婷心胸狹窄,嫉妒心強,一直來許峻嶺向她灌輸的盧婭完全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女人,他卻背著自己去看盧婭,梅婷心中就有一種難言的傷痛。她就不再理許峻嶺,一個人朝她母親的病房走去。

    許峻嶺在她身後喊了幾聲,她連頭也沒有回。這在許峻嶺的記憶中,是她第一次發火。

    梅婷走進她母親的病房,許峻嶺也隨後進來,她母親目光很尖,一眼就看出女兒臉上寫著心事,便問梅婷:

    「為什麼不高興?」

    梅婷說:「媽,你問他吧!」

    許峻嶺站在她們母女中間,很拘謹地說:「我前妻盧婭也住在這個醫院裡,我去看她了。」

    「這很正常,不是夫妻還是朋友,人家有病去看看,這說明峻嶺是個有情有義有胸襟的人,你生他的氣,就是你的不對了。」

    「媽!」梅婷說,「盧婭是什麼人,你不懂得,峻嶺險些

    被她置於死地呀。」

    「那更應該去看他,男人就應該有男人的大度,不能用我們女人的小心眼去衡量一個男人,尤其是丈夫。」

    梅婷說:「我就知道你處處護著他。」

    梅婷母親又問許峻嶺:「盧婭她生什麼病?」

    「癌症,已是晚期,醫生說至多還能活一個月。」

    梅婷聽了,忙用很歉意的語氣說:「哪你為什麼不早說啊!」

    「她也是一個人,沒有親人。」

    「這太可憐了。」梅婷說,「我要去看她。」

    許峻嶺說:「你不能去,你去了她精神上更受刺激,就會早一天離開人世。」

    「那怎麼辦?」梅婷問。

    「如果你不計較,我想有時間就去陪陪他,對於一個生命非常短暫的人,給予她一些人性關懷。」

    梅婷母親說:「盧婭她平常最愛吃什麼,你給她送點去。」

    梅婷說:「媽說得對,她愛吃什麼,我去做。」

    許峻嶺盡力去回憶,他與盧婭共同生活的時間太短了,實在不知道她的飲食愛好,只知道她愛吃一種名叫提子的美國進口水果。梅婷就說我現在就去買。許峻嶺笑笑說,這樣善解人意的老婆就是打著燈籠也難我。

    許峻嶺回到市政府,教育局長已在等候匯報,說颱風刮倒一批校舍,開學在即,有十多所中小學不能按時開學,主要是經費困難時間緊,市裡能否撥款解決一下。

    許峻嶺說:「款能想辦法撥下去,但時間是撥不下去的。」

    又問教育局長資金還缺多少?對方說一百萬。許峻嶺說一百萬對於市裡來講,也不是個大數目,主要是歷年積余的教育基金和教育費附加在颱風後都用於校舍建設了,手頭無款可撥,跟丁國正要錢也難上難。

    他說:「我到這些學校去看看,把各校的資金缺口額度按輕重緩急排一排,政府再困難也不能貽誤教育。」

    教育局長說:「錢有著落嗎?」

    許峻嶺說:「創衛辦還留下四十萬,市政府用來選美大賽,先挪用一下,以後拉些廣告再填補上,你局裡也要擠出個十萬二十萬的,當地政府也讓他們拿一點,如果再不夠,就讓一些企業老闆獻獻愛心,資助一點。」

    教育局長說:「還是許市長有辦法,有這樣的分管領導,我這個局長就好當了。」

    許峻嶺想起夜間要去看盧婭的事,就打電話給許瑛,請她代勞一下去陪陪盧婭,順便把梅婷買的提子也送去。許瑛說許市長的良心大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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