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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牛叉的狗仁 文 / 浪味仙

    253.牛叉的狗仁

    為慎重起見,林鋒讓楊忠找了餘韻,核實鞏大江的說法,餘韻說:「我只能行使沉默的權利,你們信其有就有,你們信其無就無。」

    林鋒寧可信其無,也不願信其有,哪怕是真有,哪怕是餘韻與吳仁之間曾經發生過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他對鞏大江說:「你的作案動機並不重要,你打了什麼人也不重要,關鍵是你打人是實,打人就是違法,違法就要必究,如果你能當面向人家道個歉,態度誠懇一些,我們可以考慮從輕處置。」

    鞏大江說:「要我道歉可以,但前提是吳仁和那位洋人必須先向我哥道歉,他們欺侮我哥未婚妻在前,我教訓他在後,我這是正當防衛,防衛的是我哥的愛情。」

    林鋒說:「要他們向你哥道歉是不可能的,況且又是你的一面之詞,我們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鞏大江說:「那對不起林局長,想讓我向那洋人道歉也不可能,要關要殺由你們,至多拘留我十天八天的,你們還能把我咋樣」

    林鋒說:「只要你去道個歉,我就讓你走。」

    鞏大江說:「我寧可坐牢也不會去道歉道歉這兩個字我爸沒有教我。」

    林鋒就讓人把鞏大江帶走看押起來,可唐飛的指示就落實不了。楊忠說:「我倒有個偷梁換柱的辦法,可以瞞天過海。」

    林鋒忙問是什麼辦法楊忠說找一個跟鞏大江個子、相貌和服飾相似的人,到醫院向那洋人道個歉,那不過是一種形式,道歉的人是誰並不重要,兩頭都好交代就行了。

    林鋒說:「你的主意倒不錯,簡單省事,如果穿邦了,禍就闖大了,兩頭都不是人了。」

    楊忠說:「這件事我找人去辦,你什麼都不知道,有責任我一個人扛著,與你無關,你怎麼處理我,我都承受,只要你向唐書記好交代就行。」

    林鋒想想道個歉也不是什麼原則問題,跟演戲一樣走走台步拿腔捏調一番就行了,要說是欺騙,也是一種善意的欺騙,從良好的願望出發的,不應是過。又想想身邊有楊忠這種人也是不錯的,與公與私都能替你擔當著,為你排憂解難,既能當槍使,又能當棍用,對自己的主人忠實得像是一條狗,上刀山,下火海,眼睛都不眨一下,無論是官場上,還是社會上,缺這樣的狗還真的不行。

    林鋒在激動之下,當著楊忠的面給許峻嶺打了電話,先問了邵美的病情,接下就說楊忠的事,說:「許書記,你們紀委不要再盯著楊忠了,這次連破兩起在唐書記那裡掛了號的案子,將功抵過總相平了吧!看一個人,要重在現實表現麼。」

    許峻嶺說:「什麼時候開書記辦公會議了我再提一提,你也跟唐書記打個招呼。」

    林鋒掛了電話對楊忠說:「我不贊同你去跑官買官,但必要的走動還是少不了,但對許書記這樣的領導,金錢物質是無效的,多從感情方面去聯絡聯絡,在生活上多關照關照,尤其眼前他妻子住院期間,肯定缺人手的,有空就去坐一坐麼。」

    楊忠起身向林鋒敬了個禮,說謝謝林局指點。

    狗仁已被提為市政府食堂採購科科長,負責一日三餐伙食和其他物資的採購工作,按機關事務管理局後勤處長的說法,已是科級幹部,再往上挪一挪就是處級了。狗仁不再燒鍋爐,也不再穿草綠色的舊軍裝,天天都穿那套黑色的西裝,配紅色的領帶,頭髮也三七開分著,雙手背在身後,手裡捏著個手機,走著八字步,東轉轉西看看,很像個領導幹部的樣子。

    人家都知道許峻嶺是他的妹夫,對他也謙讓三分,還不時地給他送這送那,請他到妹夫那裡說說情,狗仁東西照收不誤,但說情是不敢去了,加上當採購科長。官不大或者說也談不上什麼官,但兩頭的人都買著他。一頭是被採購的一方要求他採購,一頭是採購的一方缺斤少兩和價格上求他不要盯死,油水自然就多了,他實實在在地體會到了做官的好處,無論是大官還是小官,有官當總比燒鍋爐來得實惠。

    有人提醒他說,現在做官講究學歷文憑。狗仁問他什麼文憑最管用。人家說博士後。狗仁說那就弄個博士後吧!弄不到博士後就弄個博士前也可以,又問怎麼弄。人家說花三百元錢就搞定了。狗仁說不要說三百,就是三千也要搞,該花的錢一定要花。

    人家說你自己到電線桿上貼的小廣告紙上找。

    狗仁說我不認字,就是博士後的文憑掛在那裡,我也不知道拿。有人為討他歡心,也為尋他開心,就陪他去花錢辦了個博士文憑,辦假證的人曾勸他說搞博士文憑風險太大,容易露馬腳,研究生多如牛毛,不引人注目。狗仁說現在世界上真的東西沒有了,反正都是假的,大假與小假還不一樣!

    狗仁又找名片店做了張燙金的名片,上寫狗仁、科長、博士後,他就拿著名片到處炫耀,凡是他認識的人和一面之交的人都發一張,不知底細的人還以為機關食堂裡藏龍臥虎,連辦採購的臨時工都是博士後,飯菜的湯知識味都很濃了,文化的涵養肯定豐富。

    許峻嶺聽到傳聞,就打電話讓狗仁去一趟他的辦公室,狗仁想自從進城以來,許峻嶺從未主動招呼過他,這博士後文憑一拿,身份就不一樣了,據說許峻嶺還只是個本科生吶,跟博士後差好幾個檔次。

    臨離開食堂時,他故意用很大的嗓子說:「我妹夫又請我上他辦公室喝茶,這茶有什麼好喝的,真是。」

    狗仁剛進許峻嶺辦公室的門時,自我感覺還是不錯的,弓著的背也挺直了不少。許峻嶺說:「你印了名片,拿過來看看。」

    狗仁忙從西裝夾袋裡掏出一個金屬名片盒,抽出一張粉紅色的名片,像打撲克一樣甩到辦公桌上,一臉的自豪。

    許峻嶺譏笑他說:「你這博士後都研究些什麼」

    「原先研究鍋爐怎樣省煤,現在當採購科長了,就研究怎樣省錢高營養。」

    「課題很尖端,實用性很強嘛!」

    狗仁說:「閒著也是閒著,一研究就成為博士了,還加了個後。」

    「博士後三個字你認識嗎」

    「不認識沒關係,這名片是印給別人看的。」

    「那你乾脆印個聯合國秘書長頭銜,聽起來也舒服,不論走到哪個國家都管用。」

    狗仁說:「你是我表妹夫,我全聽你的,要是這個頭銜還沒人印,我印也成,反正燒鍋爐都不怕了,還怕當聯合國秘書長,你說是吧,妹夫。」

    許峻嶺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心想邵美的家族裡怎麼會出這麼一個二百五,算是跟著倒大霉了。他伸出手對狗仁說:「你的名片盒拿來看看。」

    狗仁就把名片盒遞了過去。許峻嶺把盒子裡的名片一張一張地抽出來,又一張一張地撕碎,然後把名片盒和名片扔到廢紙簍裡。狗仁不氣不急也不惱,只是說這名片盒不要扔了,印了聯合國秘書長的名片就沒地方裝了。

    許峻嶺繃著臉,目光像箭一般射向他,狗仁就有些心慌起來,他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支遞給許峻嶺,許峻嶺橫了一眼是中華,還是軟的,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了,像審訊一樣問狗仁:

    「你收了人家多少禮物多少錢」

    「人家給我送點煙抽抽還是有的,就是沒有人給我送錢。」

    「我讓你送還給後勤處長的錢你還了沒有」

    「我跟處長說過了,要還給他的。」

    「錢在哪裡」

    「我暫時保管著吶,你放心,丟不了。」

    「你現在去把錢拿來。」

    狗仁既不動身子也吱吱唔唔地說不出話來。許峻嶺又朝他吼了一聲。

    狗仁說:「錢我花掉了一些。」

    「花了多少」

    「買了個手機,買了套西裝,再買了點煙抽,有個三兩千吧!」

    「你的膽子也夠大了,這是受賄,懂嗎」

    狗仁說:「要說受賄,這錢人家是送給你的,是你受賄,人家又沒送給我錢。」

    許峻嶺一個電話,把後勤處長叫到辦公室,問他那天晚上送了多少錢後勤處長摸不著頭腦,也不知狗仁與許峻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就說我和妹夫是空手去的,沒有送什麼錢呀!

    許峻嶺說:「你別給我裝傻,一個又呆又傻的已夠我煩的了,你再裝傻,我就把你妹夫再叫進來。」

    後勤處長就說:「大概是一萬元。」

    許峻嶺說:「狗仁有沒有還給你。」

    後勤處長搖搖頭說沒有,又說都過去的事了,許書記還提他幹什麼。

    許峻嶺說:「這是原則問題,我當紀委書記自己帶頭受賄,今後怎能挺起胸膛查人家?」又對狗仁說:「你把剩下的錢拿回來,花掉的錢我來補,一分不少地物歸原主!」

    並對後勤處長說:「狗仁要麼回他的老家,要麼回去燒他的鍋爐,今後要給他挪位置,必須跟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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