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新婚夫妻可以理解
大家都說我們只管一攤,只有你唐書記、鄭市長管全面,你們咋說都行。
唐飛就讓李長權把大家的思想歸納一下再體現到報告中去。爾後李長權把各位常委聯繫企業名單宣讀了一遍,全市排出了十一家重點企業,正好十一位常委,一人一家。吳仁聯繫的是海天醫藥集團,他提出要與許峻嶺對換一下,聯繫利亞公司,桌面上理由是在利亞公司引進時由於看問題的角度不同,造成與該公司不愉快,現在要高姿態去為這家企業服務.,吳仁心裡考慮的是餘韻辭職下海為了逃避自己到了利亞公司,在海天就讓她跑不出我的掌心,聯繫利亞公司就能名正言順地去找作為總經理助理的餘韻。
唐飛問許峻嶺有沒有意見,因為這家企業許峻嶺是引薦人。
許峻嶺說:「吳書記要的東西我怎麼好意思跟他搶。」
吳仁說:「大家都為了海天事業,給企業發展創造一個寬鬆的人和環境。」
散會時,吳仁隨唐飛進了書記辦公室,唐飛問:「大會選舉會不會有問題」
吳仁說:「保證沒問題,黨代會跟人代會不一樣,沒有那麼多的民主傾向,組織意圖一般都能體現。」
「要是黨代會開出事來,這一屆市委就難開展工作了。」
「這一攤工作我具體在抓,出了差錯你唐書記拿我是問。」
唐飛笑了笑,問吳仁:「還有沒有事」
吳仁說:「餘韻辭職下海後,市委辦副主任缺不得,黨代會籌備又這麼忙,再配個副主任吧!」
唐飛有些不高興地說:「市委辦就是市委的辦事機構,必須相對地穩定,不要朝來夕去,進進出出跟走馬燈似的。」
吳仁知道唐飛所指是餘韻,屁股沒有坐熱就走人,很讓吳仁尷尬。
唐飛又問:「有合適的人選嗎」
吳仁就提了季雨,並說:「季雨是從人大辦副主任下去任現職的,熟悉機關工作,來了就能挑大樑。」
唐飛說:「縣市區的黨群書記與市委辦副主任相當,她能願意嗎」
「先安排她為常務副主任,最好是兼政研室主任,提個正處,職務上挪一挪,她積極性就有了。」
唐飛說:「正處不正處另議,人先進來看看吧!你讓組織部門去考察考察。」
吳仁說:「行,就按你唐書記的意見辦。」
這時許峻嶺打來電話,說有事要向唐飛當面匯報。唐飛說你來吧!吳仁就走了。
許峻嶺向唐飛匯報的是徐仁堂的案子,先把李贏洲和徐仁福的交代筆錄讓唐飛過目,然後說:「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徐仁堂涉案嫌疑愈來愈重,雖然證據還不是很充分,但繼續查下去,定會有重大突破,建議省紀委對其採取雙規措施。」
唐飛看了材料,聽了匯報,說:「先把初步調查情況實事求是地報一份給省紀委,是否實行雙規,由省紀委決定,」又說,「由於徐仁堂不能到位,縣委書記又擬任人大主任,落馬縣工作就群龍無首了,由你與吳仁同志一起找向明東同志談一談,請他再繼續擔任縣委書記兼人大主任,具體安排等徐仁堂一案查明後再定。」
許峻嶺說:「我按你唐書記指示辦,吳仁那邊最好是由你唐書記說。」
唐飛說:「我會說的。」
許峻嶺就告辭了。
吳仁回到辦公室,就關上門給季雨打電話討季雨的好。他對季雨說:「一個女同志在基層工作是否太辛苦了,又顧不了家。」
季雨說:「有什麼辦法呢!服從組織吧!天天來回地跑,只好浪費國家的汽油了。」
「想不想回來」
「想是想,我那老公一天見不到我都不行,夜裡一個人睡覺又睡不著的。」
吳仁酸溜溜地說:「新婚夫妻可以理解,我也是這樣過來的,我也想幫你解決兩地分居問題,近日市委組織部將去你縣裡考察你,要注意一些。」
季雨忙問:「調到哪個單位」
「你是我的人,能讓你吃虧嗎!」
季雨就在電話那頭等著聽下文,這畢竟是仕途大事啊!
吳仁說:「調你到市委辦任常務副主任兼市委政研室主任,連帶把正處也一併解決,不過正處稍遲些日子。」
季雨聽了有些突然,自己僅干了兩年縣委副書記就能爬到正處,縣裡有的副職幹好幾屆還是副處,她這才領略吳仁在用幹部上的權力,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吳仁又說:「你晚上和我一起到省城走一趟。」
「聽你吳書記的,我當縣裡黨群記是市裡黨群書記,我如果當市委辦副主任,你吳書記又是分管市委辦的領導,總是你在我上面,下級服從上級嘛!」
「還有在一起鍛煉身體我也在你的上面,下面就得聽上面的,上面要你笑你就笑,上面要你哭你就哭.上面要你叫你就叫,上面要你從下面上來你就上來,領導幹部就得有這種強烈的服從意識。」
季雨在電話那頭就不說話了,覺得吳仁的話有些離譜,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說的,一說就索然無味了。外面人聽到了,要說季雨在賣身求榮呢!
吳仁猜出了季雨的心思,說:「市場經濟一個重要的規則就是資源共享,利益互惠,我有權力資源,你有人體資源,互惠共享,大家都心安理得。」
季雨說:「要是吳書記沒有其他指示,我就掛電話了。」
吳仁說:「好吧,晚上到省城接著聊,人生許多真理都是聊出來的。」
這時有人在敲辦公室的門,吳仁談興未盡地去開了門,站在門口的是唐飛,這使吳仁意外,兩人雖是隔壁辦公室,但唐飛找他從來是通過電話讓他過去的,就是從他門口走過也不打招呼。
唐飛說:「你關著門在開電話會議呢!」
吳仁說:「沒有,正跟各縣市區瞭解黨代會代表團情況,落實你唐書記的指示吶!你進來坐吧!」
唐飛就站在門口,說:「你跟許峻嶺同志盡快去一趟落馬,徐仁堂擬任縣委書記的事看來難以到位了,你們代表市委找向明東同志談次話,要他再擔任一段時間縣委書記兼人大主任,不能借病告假鬧思想情緒,要在其位一天謀其政一日,他還是落馬的縣委書記,這也是組織上對他的考驗嘛!」
吳仁說:「行,我現在就帶許峻嶺同志去落馬。」
唐飛又說:「既然去了落馬,找徐仁堂也談次話,要他正確對待組織決定,個人服從組織麼!同樣要經得起考驗。」
吳仁說:「唐書記考慮問題就是全面、周到,我們這些當副職的只有跑跑腿、差差走、傳傳話的水平。」
唐飛不喜歡聽這些吹捧拍馬的話,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邵美下班回到家,她母親已做好飯菜在等,她告訴邵美,說峻嶺晚上也回家吃,邵美說那就等等他吧!
可等了半小時,還不見許峻嶺的身影,邵美就打電話給他,說:「做好的飯菜都涼了,怎麼還不回來。」
許峻嶺說:「你們先吃,別等我。」
邵美說:「你不來我不吃,就等你,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呢!」
許峻嶺就說:「好好好,馬上回來。」
過了一會兒,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走進邵美家,身後還跟了兩位流里流氣的年輕人,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邵美生性膽小怕事,跟她母親一樣與世無爭,不善於應付這種場面,就小聲小氣地問他們找誰
那領頭的婦女打量著邵美,幾乎是吼叫著說:「找你爸爸。」
邵美說:「我爸爸早不在人世了,你找他幹什麼」
邵美母親聽說還有人找自己已故丈夫的,以為是老親上門,就從廚房間出來,問道:「你們是哪裡來的」
那婦女不回邵美母親的話,反而問道:「那你兒子呢」
邵美母親說:「我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你們究竟有什麼事」
那婦女彷彿自言自語地說:「難道找錯門了」
其中一個男的說:「許峻嶺是不是你們家的」
邵美母親說:「峻嶺是我的女婿,我女兒的丈夫,當然是我們家的。」
那婦女也算是個潑婦了,就站在院子裡大喊:「許峻嶺你這狗雜種,你給我出來!」
那喊聲左鄰右舍都聽得真切。邵美說:「你憑什麼上我家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