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鄉艷連城

《》章 節目錄 嫂子變妻子 文 / 浪味仙

    202.嫂子變妻子

    那個男人在唐人街找律師出具了未婚公證書,寄回國內和那姑娘辦了結婚手續,都是他哥哥找熟人辦的。()那時他已經辦好了專業移民,向移民局申請了,等了一年,那姑娘探親過來了。原來的打算是等她有了綠卡,然後離婚,再由她申請哥哥過來。

    這一切都做得絕密,對朋友也說是嫂子過來了。兩人住一層樓,每天平平淡淡說些話,一起做吃的。並沒有非分之想。幾個月後,有一天忽然感到自己見了她心就跳,臉上也不自然起來。這種不自然會傳染似的,也傳給了她。

    終於有一天,他去水房解手,推開門聽見她驚叫一聲。他愣在那裡瞥見她坐在浴池中,雙手抱在胸前,兩腿拚命夾攏,又一隻手扯了毛巾蓋住身子。當她扯毛巾那一瞬他看見了生動的胸,血往頭上一湧。這時才反應過來,馬上關了門退出去。

    站在門口又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促使他推開門,衣服也沒脫就跳到浴池中抱住了雪白的**。在手指觸到那身體的一剎那,他清醒了,跳出浴池,衣服**往下滴水,使勁抽自己的耳光說:「我糊塗了,我糊塗了!」

    可池中的女人衝出來,拚命地扯住他的手,抱緊了他的身子。他直挺挺地站在那裡,放聲大哭。從那天以後,他哥哥他家裡的來信,拆也不拆就燒掉。幾個月後,她懷孕了。嫂子忽然成了妻子,他無法把這件事向朋友說明,便一聲不響地離開了多倫多,到這裡來了。

    他講了一個多小時,講完以後他說:「這件事我絕對後悔了。我從此和父母斷了音信,他們大概也知道怎麼回事吧。這一輩子也不想回國了。」又問許峻嶺在多倫多是否聽說過這件事。許峻嶺說:「誰聽說過呢,都這麼多年了,人也換了幾批了。」

    他說:「那有一天我還有出去的希望。」又說:「天下只有偉大的熱情,沒有唯一的愛情。今天我和她也是平平淡淡過日子,換個女人怕也差不多吧。付出太多了。」

    第二天早上許峻嶺離開這不知名的小鎮回多倫多,北極熊也沒心情看了。他們倆送許峻嶺上了車,臉上都平靜地微笑著。車開動的那一瞬間,許峻嶺想:「每個人都有只屬於他自己的故事。這天下有一顆心就有只屬於這顆心的那一份沉重,那一份痛苦,那一份希望和失望。對這顆心也只有對這顆心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路上許峻嶺一直在想著怎麼和張小禾見面。出去了這幾天他更加覺得自己除了回國別無選擇,這一點已經由一種情感本能變成了一種成熟的意識。這種意識是這樣的清晰,它使許峻嶺對自己內心那種強烈的飢渴裝著不予理睬。可是,客車離多倫多越近,他就越明白自己最後還是會按照這種飢渴推動的方向去行事。哪怕明知前面就是個坑呢,也要先跳進去了再說,管不了以後爬出來要付出多麼痛苦的代價。

    想起那天那位朋友的話,頭腦極為清醒,可越是清醒就越是迫不及待地要往前衝去,心裡像鬼在操縱著似的。於是也明白了這世上為什麼會有犯不完的錯誤和吸取不完的教訓。快到多倫多的時候,這種飢渴幾乎就變成了一種瘋狂的衝動,時間變得以每分鐘為單位,客車每一次短暫的延誤都使許峻嶺無比憤怒。這時他突然體會到,為了對一個女人的感情而做出極端的行為原來也算不得離奇到不可理解的事情。

    站到了房子門口,許峻嶺心裡直跳,那種感覺有點像在聖約翰斯第一次去見遜克利爾。在樓下許峻嶺看了信箱裡沒他的信,想著是張小禾幫他收進去了。站在門口他還想作出一個最後的決定,又不知那封要命的信是否已經到了,算起來應是兩天後的事情,門閂一響,二房東的影子在裡面一閃,許峻嶺連忙推了門進去。他朝許峻嶺一笑說:「回來了」

    許峻嶺說:「回來了。」

    她說:「好玩」

    許峻嶺說:「好玩。」

    許峻嶺答應著上樓,覺得她那一笑有點古怪。許峻嶺先到張小禾房門口喊了一聲,沒有人應。他自言自語說:「到學校去了。」又開了自己的房門,地上丟著三封信,想是張小禾塞進來的。他注意到有一封信沒貼郵票,也沒有地址,信封上寫著大大的「孟浪啟」三個字。

    許峻嶺克制著好奇心,先把家裡的信看了,又帶著好奇心馬上就會得到滿足的愉悅,去看那封奇怪的信。在拆封口的那一瞬間,像有神的諭示,他有了確切的把握這信是張小禾寫的,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他一把撕開信封,裡面的信被撕成兩半,手哆嗦著,把信拼在一起去讀,信怎麼也拼不攏,心狂跳著把信攤在小桌子上,用手按住去讀:

    孟浪:

    既然最後的結果無法改變,又何必來一場淒切的告別

    在第十一天的夜裡,我家裡來了長途電話,爸爸、媽媽和姐姐輪著說了半個小時,媽媽和姐姐都哭了。要說的話其實只有一句,卻正是你最不願意聽的那一句。你想想我還能有什麼別的選擇平心而論,你回去是完全正確的,我還想試試自己的命運。可是我還是往前走了那一步,為了使我們九個月的交往有一個結果。我一點也不後悔。

    這幾個月的記憶夠我回想許多年甚至一生。我對自己以後是否還能遇見像你一樣能引起那種內心衝動的人不再抱有希望,這幾乎已經注定我的前途將是黯淡的,我覺得那就是我的歸宿。世界上有些東西比感情更加強大有力,我也只好承認了人生的不美滿和現實的殘酷。如果三個月之內你改變了想法,一定盡快來找我,我還在等著你。

    否則,你絕對不能來找我。我內心的氣力已經耗盡,再也沒有力量承受更多。

    張小禾

    六月十五日

    許峻嶺撕裂地吼出一聲,似乎要把帶血的心從口中噴出來,信飄落在地上。他一下站不穩,腿一軟,眼前一黑就倒在地毯上。二房東跑上樓來,驚駭地望了許峻嶺,問:「怎麼回事」

    問了幾聲許峻嶺才明白過來是在問他,掙扎著扶了牆壁站起來,站了好幾次都沒站穩,二房東扶了一把他才站穩了。他低微地喘著說:「沒什麼,突然就有點頭暈。謝謝你,我想自己安靜一會兒。」

    二房東走了。許峻嶺摸到椅子上坐了,喘息著,腦子裡轟隆隆一片,麻木的沉重壓得他頭也支不起來,就伏倒在桌子上。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想起張小禾也許會在她房裡留下點什麼,支撐著站起來,走到那扇門前發洩似的用力一推,虛掩的門豁地洞開,碰在牆上發出一聲鈍響。

    許峻嶺身子往前一衝,幾乎就摔倒在地板上。房子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他拉開壁櫥的門,兩個鐵衣架還掛在那裡,在輕微地晃動。他站在屋子中央,腦海中幻現出在這房間中發生過的那些故事。

    黃昏降臨了,屋子裡漸漸暗下來,終於連四壁也看不真切。好久好久,許峻嶺累了就坐在地毯上,睜了眼望著黑暗,在夜的寂靜中,思維能力開始恢復,回過頭來想著這件事情的意義。他萬沒料到張小禾做得如此決絕,但心中卻並沒有怨恨。她做得並不錯,事情的確沒有別的選擇,輪到他朋友的身上,他也會以一種冷酷的平靜說出自己的意見。

    許峻嶺想起那天在郊外有太多的跡象,可他卻像個傻瓜麻木不仁。張小禾是對的,她如此果斷地抓住這樣一個機會,避開了最後的淒涼和窘迫。許峻嶺甚至想到,她以自己的果斷解決了他們面臨的難題。如果像他這樣拖延、遲疑,最後的結果將更加難堪,更加淒慘。

    儘管眼前的事實他萬難接受,卻不得不佩服她的果決,只是怎麼也想不到那樣一個姑娘,竟能有這種力量。他在心裡「嘿嘿」一笑,試著安慰自己:「這樣也好,一下子就斷了,不然還不知如何完結。」

    許峻嶺想起前幾天坐在聖勞倫斯河畔的岩石上,那種目極萬代看小一切的感受,心中似乎開闊了一點,又輕鬆了一點。可一轉念又感到這種自我安慰,其實就是自我欺騙了。經過了這番欺騙心中更加沉重。許峻嶺雙手支了頭躺在地毯上,肚子裡「咕咕」叫幾聲,記起還是在早上吃了幾塊麵包,卻毫無食慾。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