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入其中一個寬達丈許的洞穴後,正要說話,石青璇湊到李墨耳邊道:「不要高聲說話,下面住了以千萬計的蝙蝠,一旦把它們驚動,那情景會把人駭死。雖然你武功可比三大宗師,可也很麻煩。」李墨也是點點頭。
石青璇忽地轉過身來,差點把半邊嬌軀挨進李墨懷裡,勾著他脖子,不過身體仍和李墨保持寸許的距離,右手摸上他的頭髮,低聲道:「我在你的頭髮上塗上這種粉末,可以讓蝙蝠便不敢飛近至你三尺範圍之內。」李墨在偷偷的享受對方的體香的同時,也是點點頭。
石青璇領路前進,所過處果然群蝠受驚飛舞,卻沒有半隻敢飛近他們。
洞穴層層深進,洞壁長滿鐘乳石、石筍、石柱、石花,有些從洞頂垂下,有的立於洞床,或托於洞壁,變化多端,類形千姿百態,閃閃發亮,熠熠生輝。
兩人俯身彎腰進入一個小洞後,眼前豁然開朗,現出一個廣似上面廟堂般巨大的空間,上方卻是黑麻麻一片,細看才知是倒掛著以千萬計的蝙蝙,瞧得直讓人頭皮發麻。
洞內的一切都依比例較其他洞穴為大,粗大的石柱、百筍、石幔,構成錯綜複雜的形勢。
四壁百枝有花密佈,作針狀或團狀,一簇簇,一叢叢的依附於各方石壁,如花似錦,絢麗多姿。
朝陽升離東山一座小丘之頂。
溪水清澈異常,陽光斜照在水面上,映出李墨此時樣子,才發覺臉上的面具已經有些脫落了,便也顧不得之前所說的不以真面目示人,將面具除下收了起來,看著周圍的風景。
這小林長於兩座小丘之間,內藏蝙蝠洞那座奇山落在東面地平遠處,被煙雲簇擁,半山流雲如帶,像個半掩著臉的美女。
石青璇來到他旁,漫不經意的踢掉鞋子,露出晶瑩如玉的一對纖足,自由寫意地浸到冰涼的溪水裡去,把竹簫置於身側草地上,可雙眼卻是一直盯著李墨。
李墨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為何這般盯著我?」
石青璇默然片晌,幽幽道:「我自負擅長面相觀人之術,看過的人也不少,自認從未看走眼過,可是卻怎麼也看不透你。」
李墨聞言一呆,他看書時還沒注意到石青璇還有這種本事。
對於面相之術,李墨總覺得挺不靠譜的,但是現在也有些信了,因為他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石青璇看不透他也在情理之中。
石青璇又站了起來,道:「來!讓我領你到一個地方去,很近的呢!」
離蝠洞迷宮東南十多里的一座小峽谷內,背靠飛瀑小湖,有一座小石屋,屋前果樹婆娑,景致極美。
石青璇推開石屋的木門,別過俏臉來微笑道:「李兄請進!」
李墨怔了半晌,才跨過門檻,步入屋內,屋子以竹簾分作前後兩進,麻雀雖小,卻是五臟俱全,傢俱雜物等一應家庭的必需品,無不齊備,窗明几淨,清幽怡人。
石青璇淡淡道:「這就是青璇的蝸居。」
李墨故做奇怪道:「青璇小姐似乎是住在巴蜀吧?」
石青璇請他在靠窗的椅子坐下,自己則揭廉步入內進去,邊道:「這間小屋並非青璇所建,原主人在五年前過世之後,青璇於是借來落腳,是貪圖它離開剛才的邪帝廟只是半個時辰的腳程。」
透過竹簾望進去,隱約見到這獨特的女子在內進盡端榻旁的小几坐下,背著他面對一面掛牆的圓形銅鏡,朦朦朧朧間,一切都被簾隔淨化,更強調出她曼妙的體形和姿態。
石青璇拿起梳子,為她烏黑發亮的長垂秀髮輕柔地梳理,動作姿態,引人至極點。淡淡道:「你為何不問問這屋的原主人是誰?難道你沒有好奇心嗎?」
李墨沉思道:「聽你剛才說那廟是邪帝廟,那麼這屋的原主人莫非是邪帝的居所?」
石青璇點點頭道:「不錯,確是邪帝隱居之所。」
李墨又繼續問道:「那麼又是哪位邪帝?是墨夷明還是向雨田?」
石青璇錯愕道:「墨夷明是誰?」
李墨故作高深的道:「那麼這定然是向雨田無疑了!」看了看石青璇那錯愕的神態,解釋道:「墨夷明是向雨田的師父,當年曾助武悼天王冉閔建立冉魏政權,他還有個更厲害的兒子,名叫燕飛,亦名拓跋漢,曾與當年的天師孫恩數次交手,最後卻助天師孫恩破碎虛空而去。」
李墨又道:「還不知道青璇小姐要讓李某辦什麼事哩?」
石青璇歎道:「真正的情況複雜異常。先告訴我,你準備到那裡去?」
李墨搖了搖頭,道:「我一般沒什麼事,竟陵的一切我向來是放權的,所以我一直都是很閒的,所以青璇小姐你就儘管說,能辦到的在下一定辦到。(http://.)。」
石青璇點點頭道:「既然我們將要用兩三天的時間抵達大江,然後再坐船西去,事情就在路途上再說。」
李墨點頭微笑道:「青璇小姐若不介意,我們立即起行趕路。」
黃昏。
此時李墨扮作岳山的打扮,和石青璇扮作父子,來到歷陽西北的另一大城合肥,離長江尚有兩天路程,那當然是以他們迅快的腳程計算。
此城乃江淮軍的領地,但豎起的卻是輔公佑的旗幟而非是杜伏威。
合肥城外的鄉縣,到處均是田野連綿,秧苗處處,
,鮮黃青綠,一望無盡,令人心神清爽。
繳稅入城後,長江流域迷人的水鄉景色,更令他們賞心悅目。
街道均以青石板或磚塊砌成,古意盎然,房子小巧致,粉牆黑瓦,木門石階,樸實無華,在這戰火連綿,廢墟千里的時代,份外令人看得心頭寧和。
穿過一道窄窄長長,兩旁密密麻麻排列著尋常人家的裡弄後,在途中沒有說過半句話的石青璇笑道:「我本打算吃過晚飯後立即離城,那明天將可趕抵大江,不知如何入城後忽然生出懶倦之意,現在只想投店休息,夜後再出來趁趁熱鬧,李兄意下如何?」
李墨微笑道:「趕路也不在乎這一晚半晚,況且我們實在要好好睡他一覺,故此全無異議。」而實際上麼,與美女在一起的時間再怎麼也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