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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尚秀芳 下 文 / 六虛劍魂

    最使人傾倒的除了她那修長勻稱的身段,儀態萬千的舉止神情外,更動人的是她那對能勾魂攝魄的翦水雙瞳,其含情脈脈配合著唇角略帶羞澀的盈盈淺笑,確實讓人難以抵擋她的魅力。

    即使碗裡已經裝下了婠婠,李墨還是被這個鍋裡的尚秀芳傾倒了。

    此時樂音忽變,一身素黃羅衣,淺綠披肩的尚秀芳,就那麼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載歌載舞起來。

    此時尚秀芳玉臉上沒施半點脂粉,可謂是絕對的素顏,可是眉目如晝,比之任何濃妝艷抹都要好看上千百倍。

    更不知她是否剛從浴池走出來,沒有任何簪飾就那麼隨意挽在頭上的秀髮,仍隱見水光,純淨美潔得令人心醉。

    只聽她唱道:「珠淚紛紛濕綺羅,少年公子負恩多。當初姐妹分明道,莫把真心過與他。仔細思量著,淡薄知聞解好麼。」

    她唱腔透出一種放任、慵懶而暗透淒幽的味兒,別有一番無人能及的清綺情味,聲腔技巧均沒半點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動人的表情,誰能不為之動容。

    「洞房深,空悄悄,虛抱身心生寂廖。待來時,須祈求,休戀狂花年少。

    淡勻妝,周旋少,只為五陵正渺渺。胸上雪,從君咬,恐犯千金買笑。」

    歌聲把在場諸人引進了一個音樂的奇異境域裡,她那婉轉誘人的嗓音,透過不同的唱功腔調,呈現出某種豐富多姿,又令人難以捉摸的深越味道,低回處傷情感懷,彷如澎湃的海潮般把所有人心靈的大地全淹至沒頂。

    但最讓不能自己的,仍是她那種\"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不經意地流露出來放任自然的美態。

    一曲既終。樂聲倏止。

    隔了好半晌後,全場才發出如雷掌聲,不自覺地紛致頌讚歡辭。

    王世充讚歎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不知小姐此曲是出自何人手筆。」

    尚秀芳輕垂螓首,顯露出如天鵝般優美的修長粉項,柔聲答道:「尚書大人請勿見笑,此曲乃妾身所創。」

    王世充欣然道:「我早便猜到,只是要由小姐親口證實吧!果是名不虛傳,尚小姐請入席。」

    除玲瓏嬌和歐陽希夷外,眾男士紛紛離席少許,待這天生麗質,才藝雙全的絕色佳麗坐好後,始敢重新入席坐下,以示尊敬。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她身上,可是卻沒有人敢露出色迷迷的樣子,一來是被她高貴的氣質所懾,更怕是被她看不起;那就永遠失去討她歡心的機會。

    王世充首先介紹她與各人認識,輪到李墨及諸弟子時,尚秀芳美目滴溜溜的在他臉上打了個轉,嬌笑道:「尚書大人不用介紹哩!那晚秀芳可是看到李城主大展神威的。」

    她不但口齒伶俐,嘴角生風,且深懂討人歡喜之道,捧讚得親切而不著痕跡,不愧走遍大江南北的名姬。

    李墨聞言道:「若早知小姐歌聲遠勝天籟,那晚定要先聽飽小姐的仙曲才動手!」

    尚秀芳繼續柔聲問道:「秀芳卻是從未見過這位姐姐哩,李城主可否為秀芳介紹一番呢?」

    尚秀芳終於將這個心中早有的疑問給問了出來,作為全場的另一個焦點,尚秀芳自是一開始便注意到了二人,她出場時,也只有李墨一個男人對她視若無睹,她卻既不服氣也生出對他的好奇心。

    近處觀之,她更像朵盛放的鮮花,幽香襲人。而最動人是她的風姿,無論是甜美的聲線,抑揚頓挫的語調,至乎眉梢眼角的細緻表情,都有種醉人的風情,使人意亂神迷。

    李墨淡淡一笑道:「這位是在下的夫人。」

    尚秀芳「啊」地一聲嬌呼,尚倏地沉默下去,好一會始輕柔地道:「雖然這讓秀芳有些意外,但終是情理之中了,二位郎才女貌,確實登對異常。」

    這時王世充的兒子王玄應見到全場兩個最美的女子都集中在李墨身邊,心中頓時一陣不滿,插話道:「不知尚小姐對現今流行的胡樂有什麼看法呢?」

    尚秀芳隨口答王應玄道:「所謂潮流,就是以新為美,以奇為佳。胡樂本身未必勝過我們中土源遠流長的音樂,但卻可供我們借鑒。如天竺、龜茲、疏勒、安國、高麗、高昌和康國的音樂都各有特色異采,尤以龜茲樂境界最高。在北朝齊、周時傳入,便出現不少把胡樂變化改編成帶有濃厚外族色彩的佳作。」

    她以內行人的身份說出在行的話,登時惹起一陣由衷讚美之聲。

    玲瓏嬌乃龜茲人,見尚秀芳對自己的音樂評價甚高,大生好感。

    可是尚秀芳的心神卻暗繫在李墨身上,他和歐陽希夷卻是席上兩個沒有用神在她身上的人。

    歐陽希夷已是飽歷滄桑,年齡近百的老人,對她無動於中毫不為奇;而正當年輕的李墨卻對她視若無睹,她卻既不服氣也生出對他的好奇心。

    不一會兒,尚秀芳甜美的聲音傳來道:「李城主對胡樂有什麼看法?」

    李墨隨口道:「自然是很好的!」

    王玄應見尚秀芳主動找李墨說話,妒念大作,追問道:「好在那裡呢?」

    聽到王玄應問李墨這個問題,尚秀芳不由期待地瞧著李墨,正想看看李墨的看法。

    李墨道:「音樂和舞蹈,都是一種技藝,而任何一種技藝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就會進入一種境界,這種境界是一種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境界,有個詞可

    以說是專門說明這個境界,那就是技近乎道。(http://.)。」

    李墨接著又說道:「也正因為如此,李某雖不太懂音樂和舞蹈,卻也可照武功來看,任何武功雖各有長處,到最後都會殊途同歸,而音樂和舞蹈想來亦是如此。」

    李墨最後道:「胡樂好不好李某不知道,但到了秀芳大家手裡,必定會化腐朽為神奇,那自然是很好的。正如一個門不入流的武功由一名絕世高手施展出來,也是不遜於任何奇功絕藝的存在。

    劍本凡鐵,因執拿而通靈,沒了用劍的人,哪怕是神兵也不過是塊廢鐵,同樣,音樂也只有真正可以奏它的美妙之人來演奏,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音樂。

    當然,自然之音不算。」

    尚秀芳卻聽得芳心微顫,點頭道:「李先生這番話極有見地,秀芳尚是初次聽到有人會從這麼廣闊的角度去評說胡樂。」

    王玄應卻差點給氣死了,心中不由對李墨生出既恨且妒的意念,不過又想到李墨的武功,雖然懷疑,但還是不敢招惹李墨。

    而其他人卻都是若有所思,李墨「劍本凡鐵」這番話在這些人看來是暗藏著無上的武學哲理,其實就像是一位世界頂級數學家給一些普通數學家出了個一加一等於幾的題一樣,其實就是很簡單的等於二,可那些普通數學家還是會瞎想一樣,當然,這樣也許真的會有所得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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