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跟蹤安知雅的人回來向二老爺稟告:中間可能是去了銀行取支票,總之呢,她們兩人見上面後,安知雅給夏瑤付了一張支票錢。
「這個夏瑤和安知雅、盧雪的關係並不是那麼的鐵,聽說早在中國的時候,三個人在公司裡面鬧過分歧,夏瑤甚至幫弗裡曼打擊過安知雅。」李墨成在旁邊給二老爺出主意,「照這樣看來,這個夏瑤很有可能是個見利可圖的人。」
「如果,能把她身邊的某個人拉到我們這邊來,是個不錯的主意。但始終得防著點。」二老爺琢磨著孫子的意見。
「爺爺,阿源向六叔勸說投資的事你聽說了嗎?」李墨琪自從接了老人家頒布的任務後,一直四處打聽,曾經去過摩根大通與花旗,但是,在聽說阿源向六叔提議一筆回報率能達幾倍的投機項目後,坐不住了。
二老爺瞇著眼:「我是有聽說過。不過這家基金公司的老闆是個投機分子,之前在銀行任職時因為過於投機使得銀行蒙受損失被炒了。」
眼見二老爺不同意,李墨琪悶悶的。
「摩根大通那邊沒有什麼消息嗎?」二老爺繼續指示。
「有是有。」李墨琪始終覺得銀行的投資比較低利潤,無利可圖。
「你不如問一下安大律師。」二老爺道,「她在摩根大通銀行近來很受寵。徐樂駿不是受傷沒法繼續擔任銀行工作了嗎?阿源也撤出來了。現在安大律師在摩根大通內部工作,或許有什麼小道消息。」
——婚後強愛——
向六叔建議向布魯克投資的消息,是為了引二房注意。二房無論做出什麼抉擇,都是上鉤。
阿源每想到安知雅的每步棋都如此的深思熟慮充滿了不可思議的自信,站在窗口眺望李太奶奶的三層白樓,想像她的樣子,必定是走一步都透發著成熟女性的從容。她不再是那個存在他記憶裡的大彎村小丫頭,是一個叫做安知雅的五歲孩子的媽。一如她自己說的,她會支撐起所有需要她支持的人。
她不需要任何人扶持,從小便是,但是小時候,她還會看著他的背影。如今,她看的男人,是另一個。
心裡的酸澀,不是因另一個人得到了她,而是因她在往前走,他卻在原步停頓。
「樂駿。」趁盧雪走出去時,他走過去和徐樂駿說幾句悄悄話。
「嗯,我聽著。」徐樂駿這幾天的心情相當不好,被狗咬了是一回事,主要另一回事是安知雅夥同盧雪把他凍結起來了,讓他幾乎無所事事。
「我想把我們底下那群人集結起來。然後,你和我都進李家公司的話,恐怕接下來會有大動作。」阿源道。
「你打算向她妥協?」徐樂駿腦子裡最糾結的是,憑什麼他這個做哥哥的,得向妹妹妥協。
「進公司後我們可以和他們分庭對抗,只要我們能先拿到公司股份進董事局。我想,以我們的能力應該不難。」
這是個不錯的主意。等到他們握有重權了,還怕不能與李墨翰和安知雅平起平坐嗎。
「法律部主管這個職位我是打算接受了。」徐樂駿說這話等於支持他的提議,「你打算進公司裡謀什麼職權?」
「什麼都不謀。」指甲在桌上的圓杯口畫了個圈,阿源的眼睛不同以往,在益發的沉著鎮定中變得熠熠生輝,「按照我們原有的計劃,我要去一趟沙特。」
明白他要他留守這裡保護安知雅的意思了,徐樂駿嚴肅地應道:「放心吧。我只剩一個妹妹了,說什麼都不會讓她有事。」
也只有這樣子囑托,徐樂駿才會無論如何死撐住這半條餘下來的命。
走到門口,見盧雪站在外面端著水壺,應是聽了不少他們的對話,阿源踩著拖鞋往前走幾步,頓住,回頭:「醫生說他今年再不手術,會錯失手術機會,但是上手術台,連百分之五十的存活率都不到。你清楚該怎麼做的。」
盧雪白著臉,咬了咬嘴唇:「你別以為,你能把他丟給我。」道完,不等他答話,跺腳轉身進了房內。
他能丟得下嗎?像安知雅說的,當那天在大彎村他引誘了徐樂駿和徐知芸做了第一件「壞」事後,他這個包袱注定得背一輩子了。聳聳肩膀,他樂得背這個包袱,因為他們才是他真正的家人。
——婚後強愛——
那一天,華爾街陷入了一場貓捉老鼠還是老鼠捉貓的瘋狂遊戲。
這場遊戲的始源,在華爾街投機主義大王布魯克,宣稱自己抓住了世界上最大銀行業務員的漏洞。
這支代號為m的基金,一天之內風起雲落。
在這一刻與華爾街脈動緊密相連的,還有徐隊的團隊、安夏穎與李墨琪、李家的六叔。
一周之後,由於大量散戶跟隨布魯克投機的數量遠超於摩根大通業務員的想像,摩根大通在m上損失的資金達到了20億美金以上。當日,摩根大通股票大跌。
安知雅接到布魯克的通知,贏利的五百萬已經注入安娜的賬頭。
這意味,她和徐隊的賭約是她贏了。
這一回,她不再需要隨李太奶奶去見徐隊。徐隊親自派車讓人來接她。
二房此時此刻顧不得盯梢安知雅有什麼動作,畢竟自己這次隨安夏穎投了一大筆錢進摩根,結果虧了不少。
安知雅很順利地被秘密接到了聯合國總部的會客廳裡。
只見,沈部長不在,上次刁難她的軍官也不在。其餘的人,沒有多大的變動,卻是個個對於她露出了與上次不大一樣的表情,有了些尊重的另眼相看。即使如此,有人仍是不信她如此年輕能有作為,故意問她:這是你設的套才使得摩根大通遭受這麼大損失嗎?
這個問題問出在場人心裡面最大的疑問,包括徐隊,因此徐隊並不加以阻止。
早在兩周前大放厥詞的安知雅,對於今時今日的問題也是早有所料的,回答的既流利又自然:「兵不厭詐。說到底,金融市場不比大自然,想在短時間內抓到軌跡並且讓它成功發生,只要有心並不困難。你們想要的,也不是什麼神一般的預言者,而是一個能幫你們想主意的人。我只是幫你們論證了這一點而已。」
話中不乏豪氣,又是迎合了他們的心計。徐隊等人,如果說之前對她的評價只能說是她過於傲氣,甚至擔心她如此性格無法擔任起服眾的重擔,今看起來,是他們之前的看法膚淺了。
「歡迎你加入到我們中間,安知雅同志。」徐隊此刻的微笑有了認同的誠意。
接下來,她跟隨徐隊進到一間小的辦公室裡。
徐隊要她坐,自己繞到辦公桌後打起了電話。
過不久,扣扣,進來的男人穿著運動羽絨服,待摘下罩在門面上的圍巾,與她對上眼珠子時,眼中的訝光跳了跳。
忽見方真出現在徐隊此處,安知雅很好地掩蓋住自己心底的驚訝。
「方真同志。安知雅同志。我相信你們兩個應該是互相認識的。」徐隊言語富含深意,示意他們倆都不需拘束。
「是過去在生意上有些來往。」方真是男人,性情直率一些,先開了口,同時晶亮的眼珠子在安知雅和徐隊身上打量,有關安知雅與李太奶奶的事情,他非領導層人員,不可能知情。
「安知雅同志將擔任我們行動組的技術參謀長。」徐隊介紹,「有技術上的指揮權。」
方真聽這麼一說,就著徐隊的意思向安知雅主動介紹自己的工作:「正好,我是各個技術小組成員的聯絡員。」
初入行動組,安知雅的確對於這個行動組的內部結構以及行動計劃都不甚瞭解。
徐隊日理萬機,把方真叫來,正好是讓方真代他向安知雅介紹的這個意思。
在徐隊於辦公桌辦公的時候,方真拿起紙筆,畫了個組織架構圖,以最簡潔的方式來向安知雅做出介紹。
行動組在徐隊為組長的帶領下,劃分為國內國外兩個板塊,國內由一個副組長帶領,國外由另一個副組長帶領,徐隊負責國內外的統籌工作。安知雅任的是國外組,國外組分為技術與行動兩個小組。技術組最高統帥,現在由徐隊任命了安知雅領頭。他方真,即是安知雅的通訊員,負責安知雅與下面的人進行聯絡的工作。
安知雅用公司人事結構一比較,一語指出:「我對上,是向副組長負責,對下,是你和一批技術組成員。」
「是的。」方真對於她靈敏的反應能力,目中閃過一絲讚賞。
「副組長是誰?」安知雅問。這個頭兒是誰很重要,因這樣的職責劃分之後,徐隊與她無多大關係,只有這個頭兒的命令才是真的。
徐隊從辦公台上抬起頭看她一眼,又低下。
方真聳了聳鼻子說:「之前行動組未正式組成,我上面的那位大人剛走,調去國內任職。新調來的上司,因為現在我頭上有你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誰。」
兩人看向徐隊。
徐隊頭也不抬的:「你們今天來我這裡後,要真槍實戰地工作了。你們的這個頭,方真也說了,有他自己的權力,我管不到的。他打算什麼時候出現在你們面前,是他的主意。」
「可我怎麼知道他是我們的頭兒?」安知雅第一次接觸這種間諜工作,對於這種遮遮掩掩的范兒有點兒不適應。同個團隊裡的人都不坦誠相對,今後如何開展工作。
「他有證件顯示。」方真代徐隊答,接著顯出自己的特別行動組證件。
「要是他的證件被人盜竊了怎麼辦?」安知雅對不明白的事情都是得問清楚了。
她這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讓方真和徐隊都笑了笑。方真再次解釋:「裡面夾了芯卡記錄指紋的,只有我的指紋能讓證件裡面的文字顯示在你面前。」接著在她要再發出問題時打斷她說:「這就好像發明鎖和撬鎖的人一樣,永遠都不可能有完美的鎖頭。所以,如果你對對方的身份有質疑的話,可以聯繫我或是徐隊或是你認識的組織內的人求證。最主要的是相信你自己的眼光,自己要有判斷力,這算是我們做間諜工作的一個本能了。」
感覺是走進了一個全新的領域。安知雅微微地感到棘手,道:「說回我負責的工作吧。我們的計劃呢?」
這個方真沒法代為解答了。徐隊停下筆,和他們說起組內制定下來的最新規劃:「上頭給我們的命令是,因美國政府會大量印刷鈔票,會有大部分熱錢流入國內。國內各地警力會組織大規模行動搜捕地下錢莊。我們這個行動組盯的仍是莫森裡涉及我們國內金融犯罪的犯罪分子成員。據我們在國內的同組同志報告,賈氏近來派出人到美國,預期會與史蒂芬見面,至於是什麼樣的見面方式,將會帶來什麼樣的動作,是你們國外組的工作範圍。」
告訴程序到這裡結束。安知雅從徐隊手裡接過組織頒發給自己工作上需要的一套物品,主要有一把小型手槍和配發的子彈、身份證件、現有資料儲存盤以及一套組內聯絡行動暗碼。
方真與她一塊離開徐隊的辦公室。兩個人乘坐秘密電梯前往地下車庫。因方真本與她認識,開車送她回李家綽綽有餘。
路上,安知雅又問了些具體的問題。
「我們的目的是要把賈氏抓起來吧?」
「如果可能,肯定不止是想抓賈氏。」方真握著方向盤認真地說,「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從大學時候起加入這個計劃的,盯了莫森這麼多年,知道莫森的贓款是國際刑警目標中的肥羊。」
「最多錢的是——」安知雅記得上次開會說過有四個。
「沙特。」方真回答起來不假思索。
「我們組內的技術成員有哪些?」
「他們都有代號。」方真道,「而且不是都在美國,因此以國家英文字母帶頭加上數字自然編號。比如美國,有usa1到usa369。」
「僅美國,有369個。」安知雅對於這個數字出乎意外,原先她以為她的技術成員屬於精英中的精英小組,最多不超過五十個。
「美國比較多,畢竟是我們關注的重點對象,又有fbi抗衡。英國是159個。法國是78個。德國有126個。德國比較多的原因是,那裡近年來是歐元的中心力量。」方真一口氣沒法說全,只能撿緊要的說,「反正,你並不需要全部和他們溝通。他們都是有組織紀律性的人,只聽你的命令行事。」
安知雅聽到這,總算是聽明白了,這些手下,說句不好聽的,就如黑客的下手,因為對敵方動手的話需要大量操盤手,做人多力量大的輪番攻擊,基本上等於是她的手腳,不能當她的輔助腦子。
「如果我想拔幾個人幫我,有可能嗎?」安知雅問。
「這個有點難。一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他們各自都不知道彼此。我只知道他們的代碼並且怎麼在網絡上與他們聯繫,只有極少數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與他們會過面。二是這些人都有他們自己的驕傲,都是頭腦厲害的人,誰也不服誰的。但你是官方任命的,他們只能服從。」方真幾句話道出他這些年工作上的艱難痛楚,與一群科學狂熱分子打交道並不好受,比如阿源與徐樂駿,就經常讓他為難。
她理解他的意思。她這個官,等於是去到部隊以官壓人一樣,那些人只能把她的命令當軍令執行,真要他們從心底裡服她,還是不要癡心妄想好了。但是,同時並不代表這些人的辦事效率會降低,相反,有著絕對驕傲的這些人,應該都是抱著百分百心態為她的命令行事。
「如果我有什麼想法,只能和你商量?」安知雅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獨攬重權並不輕鬆。
「如果是具體操作流程上有什麼要求要怎麼辦,你可以和我商量。」方真笑著對她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意圖讓她感到輕鬆一些,「至於決策上的主張,我沒法幫你拿主意。你可以請示上級。」
聽到他這句沒有底氣的話,安知雅撇著細柔的眉毛,揚出一絲不悅:「方總,你可是堂堂大公司的老總。」
沒想到如方真這般瀟灑的人,都會顯出了些黯然之色。
「怎麼說呢?我不是沒有和對方鬥過。但是,經歷過幾次之後,我認為我這方面的能力不足。」方真道,「我不是氣餒,是想有自知之明。」
安知雅等著他舉實例。
「比如說,有一次我設了個套,讓對方進來。但是,設套的基礎肯定是要自己先投進去部分來引誘對方動作。我膽怯了。因為對方不停地加碼,讓我無力支付我預先投進的資金。」方真說到這,對她卻是多出了一股崇敬的意思,「雖然我不知道徐隊怎麼找上你的,但我可以肯定你的膽色絕對是我見過中最能與莫森抗衡的。就照你之前向賈雲秀設套。你的手法與其他人不一樣,你願意並且也能拉攏各式各樣的人與你一起並肩作戰。」
「方總辦不到嗎?」安知雅認為自己做的事,不過是大多數生意人常用的手段。
「我辦不到。」方真意味深長的,「你比任何人都要絕,安知雅。」
她這種絕斷絕對的魄力,能在一瞬間征服任何人。方真始終相信這一點。
最終,安知雅沒有讓他親自把自己送回李家。在曼哈頓出口下了車,等張齊亞的車過來。
下午,她在張齊亞的陪同下,進李家公司財務部見了莫女士。
「安總。」莫女士早聽說她是老祖宗欽點的cfo一事,在網絡上與她郵件通信多次,今能在股東大會之前迎到她來會面,深感喜悅,親自給她倒茶斟水。
接了莫女士這杯獻慇勤的茶,安知雅有意望了下天花板,不知老祖宗今天是否又偷偷來了,便是勾了勾嘴角:「姚小姐還有到公司裡來鬧嗎?」
「上回鬧過一次後,又來過幾通電話被我外面的人給擋掉了。」莫女士笑瞇瞇地說,「按理來說,她們現在自顧不暇,也顧不上我們這兒了。」
「怎麼說?」安知雅似是不知情的,有意問道。
「安大律師損失了一筆錢,姚小姐投了一些進去,一塊虧了。應該兩人自己要鬧矛盾了。」莫女士笑不攏嘴的,接著又悄聲地說,「聽說我們投資部主管投了些私房錢,也虧了。這下,該輪到我們的李墨琪主管上門找安大律師要賠款了吧。」
莫女士這麼樂,樂著安夏穎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痛快!
安知雅心思這老祖宗八成是在樓上竊聽著,這種幸災樂禍的事情適可而止,打斷了莫女士問起近來公司的財務狀況。
「上個月度的財務報表已經發到安總的郵箱了。」莫女士說,「至於總經理本來擬定的與真愈美的新投資項目,不知為何,我這邊準備好,總經理反而不催了。」
今總經理的位置,因李墨成被老祖宗喝令停職,由二老爺自己擔當。
看得出,他們是防著她當cfo洞察他們的手腳。不管怎樣,他們總是要有所動作的,即使不通過李家,也必定要通過其它手段。想到賈氏要派人來,安夏穎、奧德裡奇、鍾浮生都不知道會有什麼動作。在這一群人裡面,就是方真,都認定了只有鍾尚堯是與眾不同的。
「除了這個,還有其它嗎?」安知雅拋磚引玉地問。
莫女士仔細回想了下,為了表示自己的認真,回到自己的辦公台翻了擱在抽屜裡的幾份重要預算,道:「這個月按照年度計劃進行的,有一個項目比較大。」
「什麼項目?」
「運用於航空與船艦的儀表,與鍾氏鐘錶公司、以及德國政府合作研發的項目。」莫女士翻著報表說。
「是誰在負責?」
「投資部的一個人員,不是李主管在跟,畢竟這個項目也不算太大。」
「我是問對方誰在負責?」
「鍾總。」怕安知雅沒有能聽清楚,莫女士再補充一句,「鍾太子。」
那家鍾氏起家的鐘錶公司,一早被鍾浮生棄了,早在大學階段被鍾尚堯拿過來當練手。這麼多年來,鍾尚堯一直對這家公司兢兢業業,沒有拋棄,應了方真的話,不管父親再怎樣,鍾尚堯是個另類。
「下次如果鍾總有過來,提前告訴我一聲。」安知雅吩咐。
莫女士點了頭。
結果,在公司門口,遇到了鍾尚堯。
鍾尚堯是按照國內那部邁巴赫,在美國買了一部一樣的。看見她走下階梯準備搭張齊亞的車,他轉了方向盤靠過去,殺到他們車前。解開安全帶,跳下車。
見鍾尚堯又是來勢沖沖的,張齊亞本能地站到安知雅面前擋駕。
「安總,我們談兩句。」鍾尚堯一句安總,說明消息一樣靈通,知道她上任cfo的事。
安知雅以前不懼他,現在更不懼他了,讓張齊亞讓開,拉開福特的車門:「鍾總,一塊兜個風怎樣?」
每次見面,她都能進一步成長到令他驚奇不已。鍾尚堯帶著一種複雜的眼色看著她,鑽進了福特車內。由安知雅開車,張齊亞則開鍾尚堯的邁巴赫在他們的車後跟著。
論開車,安知雅真不怎麼熟悉,之前她開車是由張齊亞教的,自己開車的次數屈指可數,在美國開車屬於首次,一路慢吞吞像烏龜一樣蹭著。不過,這不妨礙她一派來穩重大氣的作風。
看不出她什麼異樣的鍾尚堯,只在留心自己想說的話:「安總,我想問一句,摩根大通基金損失那事兒,你之前是知道的嗎?」
想幫女朋友討回公道?想必是調查出什麼了。可惜絕對拿不到什麼實證。到底是摩根自己人犯下的大錯,以及安夏穎自己輕信於人。
「我不知道。如果知道,我早就砸筆錢下去賺一筆了。」安知雅淡淡道,「怎麼?鍾總在這件事上有些什麼特別於常人的看法?」
「沒有。」鍾尚堯首次沒有被她挑撥就皺眉頭,似乎習慣了她這種口頭上的爭鋒,「我只是想,如果以後安總有有利的投資,能知會我一聲知道有我這個合作夥伴,對於我鍾尚堯來說是個榮幸。」
姿態擺低了啊。老祖宗給的這cfo果然是不同凡響。安知雅不予置否的:「鍾總太過謙虛了。如果鍾總有機會告知我一聲,對我安知雅來說才是榮幸,畢竟我還是鍾總手下出來的。」
第一次不來氣,第二次沒那麼容易不生氣。鍾尚堯正兒八經的:「安總,我是和你談正事。」
「你和我表哥合作還愉快嗎?」
鍾尚堯瞪直了眼睛,緊接指住前面的指示牌:「不能拐彎的。」
嚓!
急剎車的後果,被張齊亞追尾了。
三個人齊齊下了車,看著邁巴赫車頭與福特車尾各凹了一塊,幸好沒有釀成大禍。
張齊亞打電話叫拖車過來時,安知雅站在路邊,鍾尚堯在附近熱飲店買了兩杯熱咖啡過來,遞了一杯給她,低聲說:「我和徐律師,都是只出於愛護彎彎的目的。」
「我不知道你從哪裡道聽途說,會以為彎彎是我姐姐的孩子。」安知雅彎了彎眉,「如果被我丈夫知道這件事,你認為他能就此罷休嗎?」
所以,她把這件事看在眼裡沒有說出來,只是為不願意讓徐樂駿與自己老公的關係鬧僵。
「這事,在我知道他是李墨翰後,一直有在觀察。」鍾尚堯表明絕對的立場,小丫頭如果哪天在李家過的不幸福,他都有把丫頭奪過來的信心。
安知雅冷冷漠漠地笑了下,道:「你這人,算了。可我聽說你爸媽、連你未婚妻都贊成你撫養他人的孩子。」
鍾家人的怪癖,連安夏穎都能感染上,怎能不叫她一個「驚奇」。
鍾尚堯手裡的熱咖啡一點點地冷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的,包括一張被寒風刮著的臉。
是時候了。安知雅將紙杯丟進垃圾箱,道:「如果鍾總想清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如果擔心未婚妻懷疑,你與我們公司有項目合作,我們到時在談判桌上談吧。」
張齊亞招呼的出租車來到路邊,安知雅鑽進車內,望向窗外時,見鍾尚堯仍一動不動的,活像條凍僵的冰棍。張齊亞都頗有微詞:「給他招了輛車,他說不坐,不知道想怎樣?追尾又不是我們故意的,都說好會如數賠償他。再說是他一開始攔著你要坐我們的車。」
「他是腦子正好缺著車撞這個意識。」安知雅把背靠到座椅上,悠閒地說了句。
每次對於她的冷笑話,張齊亞總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回過頭,倒是什麼牢騷都不敢發了。但只要每次心平氣和下來,再認真思考她的話,總會暗自吃驚她話裡的涵義:鍾尚堯缺的,正是被自己人背後一招陷害的意識。
——婚後強愛——
到李家,今晚回來的早,與小丫頭一塊用餐。
這幾天盧雪在阿源那邊照顧徐樂駿,路米只得繼續擔任這奶爸的責任。房裡沒有什麼人,安知雅招呼他一塊坐下來吃飯。
路米並不推拒,大大方方坐下,於她這個小丫頭的媽媽,也略帶了不少好奇。
「她有沒有鬧人?」安知雅問。
小丫頭癟癟嘴:「媽媽,我什麼時候鬧過人。」
五歲的彎彎人見人愛,誰見了都說乖。只有她這個做媽媽的,知道女兒肚子裡的蛔蟲,只會比別家的孩子多不會比別家的孩子少。
路米夾著菜往嘴裡塞著,話說,這李家的菜餚他吃過幾次後便上癮了,一邊點著頭又感慨安知雅不愧是孩子的媽,總算有人贊同他的觀點了:「她沒有鬧人,但比鬧人可怕。」
哼~小丫頭兩隻鼻翼煽了煽:「他說他是歌星,但是我讓他唱歌,他不會,騙人的。」
「他是歌星必須給你唱歌?他一場演唱會多少錢?你付得起嗎?」安知雅拿筷子敲打丫頭的碗沿,一邊教訓。
「就是。就是。」路米扒著白飯滿口應著,難得有人代他教訓小丫頭替他出這幾天來的悶氣,主要是這幾天他在小丫頭的口頭下吃太多虧了。
「不就多少錢?幾百萬嗎?幾千萬,我都能賺到。」小丫頭鼓著兩個腮幫子,卻不忘夾了塊咕嚕肉放進路米的碗裡,「吃吧。我覺得你好像以前都沒有吃過飯。如果你喜歡,我以後給你做,但是你得唱歌給我聽。我做飯像我媽媽,幾百萬幾千萬都買不到的。」
噴!
路米被剛吃到口裡的咕嚕肉噎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