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盧雪在飛眨了下眼皮後,找不到話。
安知雅知道女兒餓了,打開冰箱,沒有找到材料,道:「這附近的菜市場還在吧?我去看看。」
「現在都一點了。攤子都收了。」盧雪拉住她,「算了,我們下館子吃吧。算是我為阿姨和彎彎接風洗塵。」
「我擔心她們剛到這邊,會水土不服。」安知雅不是推卻朋友好意,只是家人都被自己慣壞了胃口,這點她最清楚了,尤其是彎彎。
「吃碗粥。吃碗粥還能水土不服嗎?」盧雪不容分說,把孩子抱上,招呼徐桂花往外走,「阿姨,咱們走吧。」
盧雪的性格是風風火火的,不然當年在大學裡安知雅都冷成這樣的性子,也只有這樣如火如荼的盧雪能和安知雅做朋友。見孩子老人都被盧雪帶出門了,安知雅只好趕緊拎了個錢袋後跟上。
四個人來到小區外頭的一家東北菜館。
東北菜吃的,最主要的是燉菜。盧雪點了小雞燉蘑菇,又讓炒了個青菜和肉末茄子煲,再加盤子蔥花餅。
菜沒上齊,已經叫了四碗白飯。本想要粥,但菜館過了午飯時間,早沒有粥了。
小丫頭自己抓起筷子,不讓姥姥喂自己吃飯,默默地扒著飯碗裡的米粒。
盧雪夾了青菜、肉末擱到小丫頭的飯碗裡頭,茄子太油,沒敢夾。
「小雪阿姨,我自己會夾菜。」小丫頭對自己飯碗裡堆砌起的菜山,蹙起了小眉頭。
盧雪尷尬地收起筷子,道:「我以後要是生孩子,絕對不生男的,要生個像你女兒這樣貼心的。」
安知雅給母親舀了碗湯,聽到她這話,說:「既然想生孩子,為什麼和陸全彬離了?」
「他搞小三。」盧雪夾了塊小蘑菇拋進嘴裡,恨恨地說,「所以說,男人結婚前對你什麼都是好的,但都是做戲。結婚後把你當抹布。」
陸全彬當時在大學裡追盧雪,可是攢足了勁頭追。安知雅不大清楚這五六年間這對情侶發生了什麼事,嚼了嚼菜問:「他不是對你挺好的嗎?」
「男人變心通常只有一個理由:我更愛那女人的身體。」盧雪一想到前夫抱另一個女人在床上滾的樣子,噁心得吃不下飯。
老實說,記憶裡大學時代的陸全彬長得真不怎樣,除了身材高一點,五官很一般,滿臉痘痘,憑這樣的姿色也搞婚外情?安知雅點點盧雪擱下來的飯碗:「別急。下次讓我遇到他,我代替你收拾他。」
「那還真的有點難了。他現在爬得比我高了。」盧雪歎氣。
「哪個部門?」這種混球也能在公司裡上位,安知雅挑起眉。
「海外食品部裡,當了一個小頭。」盧雪說起公司裡的事,自動過濾掉了前夫的事,語氣認真,「你大概不知道,我和他在結婚後那一年都轉到同一家公司,叫真愈美,英文名叫做beautifulpretty,簡稱bp。」
盧雪是個工作至上的人,所以只要談及公事,她從來只當前夫是職場上的競爭對手。
「bp不是做衣服的嗎?」安知雅憑著以前依稀的印象,問。
「bp是從海外起家的跨國集團,業務遍佈全球五十五個國家,五項核心業務有:港口服務,零售連鎖經營,酒店,地產,以及電訊。其中你說的bp品牌衣服,是bp零售店自創的品牌,就像我現在做的海外食品部,主要是做bp零售店的海外食品採購。光是零售連鎖這一塊,已經涉及很多業務。」盧雪道,「我本來想拉你進bp的。不過,現在看你有老有小。bp共有二十四萬員工,內部競爭慘烈,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壓力。我想想,你的情況不大合適。」
徐桂花聽她們兩人談論,雖然聽得不是很懂,但能聽出因為自己而讓女兒要錯失進一家好公司的機會,急忙說:「孩子,我能在家帶。知雅去什麼地方工作都不用擔心家裡。」
「媽。」安知雅夾塊雞肉進母親的碗裡,不讓老人家掛心這些沒完沒了的,「你吃多一點。彎彎吃不了的。其它事,我來安排。」
盧雪咬咬筷子頭,聽老人家要在家帶孩子,目光落在了小丫頭身上,貼著安知雅耳邊說:「你這孩子都四歲半了,要一直呆在家裡不上學嗎?」
「你我都知道,從鄉下裡來的孩子要在城市裡上學能容易嗎?」安知雅喝了口湯,秀眉一皺。這湯明顯放多了味精,一口的味精味。但是,不能對外面的館子太高要求。菜館廚師的絕技是,不行的話放多點味精調味。
盧雪替小丫頭愁著眉:這孩子這麼聰明,不上學太可惜了。
彎彎收到小阿姨惋惜的眼神,咧開小兔牙笑一笑。
「彎彎,你剛剛說你爸爸是軍人?」盧雪想,如果這孩子的父親真是軍人,說不定能讓學校開什麼特例。
「我爸爸是軍人,而且他不是我們村裡的人。」彎彎談到爸爸,不自覺把眉梢愉快地往上揚著,高興起來兩隻小兔牙咧得像班尼兔一樣。
盧雪發現了她整天抱在懷裡的那隻兔子,仔細一看,驚訝一聲:「彎彎,你這兔子是從哪裡來的?」
說到這隻兔子從哪裡來,別說小丫頭不知道,做姥姥做媽媽的徐桂花和安知雅也都不知道。這隻兔子,是徐知芸臨死前交給安知雅的,說是給女兒彎彎。安知雅清楚這兔子是真毛玩偶,價值不菲,但撒手人間的姐姐不說,她完全不知道從哪裡下手調查。
「媽媽說,這是天使在彎彎出生時給彎彎的,會一生陪伴彎彎。」彎彎拿著媽媽安知雅騙小丫頭的話說。
盧雪知道安知雅絕對買不起,腦筋一轉:「不是爸爸買給彎彎的嗎?」
「不是。」安知雅趁小丫頭沒有開嘴前,再敲了下大學同學的飯碗。
「我覺得孩子上學這事,你最好和孩子她爸說清楚。」盧雪扶了下眼鏡,正正經經與大學同學商議這事,「你們一家不管什麼原因來到了城裡,討生活是要緊,但不能誤了這孩子的將來。」
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孩子的未來。安知雅低下眼眉,專注在碗裡的湯:想到他那話,他說他把兩人的結婚證都領了,如果能把女兒的戶口一併解決,女兒應該能和城裡平常的孩子一樣上學了。但是,不知道他會提出什麼要求來脅迫她?
本站,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