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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順著髮梢滴落的汗水,他覺得,那是她的眼淚。
用眼淚澆灌出的一叢美麗的茉莉花,靜靜的綻放在夜裡的。
景自颯是堅強的景自颯,她不會輕易讓人看到她流眼淚;可是有些時候,不是要用眼睛,是要用心去看,才看得到。懶
她控制情緒的能力,長進了。
音樂會結束後,他陪著母親和與景和高在包廂裡略坐了一會兒,等候安排順序離開。時間不長,氣氛是他想像不到的和諧。景和高同金夫人做簡短交談,竟頗聊的來似的,金子千在一旁聽著,有他們是多年未見的老友的感覺。待景和高先行離去,金子千才同母親往外走。
金夫人攏緊肩上皮草,一直低著頭,似是在想什麼心事。
他也有心事。
只望著自己的靴尖,踩在水晶一般閃耀的大理石地面上。
等金夫人走到門口,便抬手攔了子千一下,和他說:「你有事只管去吧。我也另有安排。」
金子千是巴不得母親這一句話,但仍說:「我送您。」
金夫人深看子千一眼,擺手,說:「不要太晚。」
子千略站了一站,折返劇院內廳。劇院太大,迷宮一般。他慶幸自己一向方向感極強。他知道自己要往哪兒去。
後來他被警衛攔住,不肯放他往裡走一步。他再三的解釋,還是行不通。警衛見他穿著整齊,已經是很客氣,但言語之間,毫不鬆動。甚至微笑著告訴他,像他這樣的他們見多了,個個兒都說自己是景小姐的朋友。蟲
金子千無奈。只好客氣的問,在這兒等景小姐出來總可以吧?
想想都覺得自己笨。哪兒有這樣子能見得到她人的道理?可是,他那會兒,只覺得自己毫無主意,但願能見到她,最好。
劇場裡裡外外喧囂漸停。工作人員在徹底的清場,警衛也已經要撤崗,見他還在,不由得有些不耐煩,催促他快些離開,不要讓他們為難。
他沿著樓梯慢慢的往下走。
他笑了一下。
倒像是上中學的時候,跑到喜歡的女孩子家門口,等著,只為了看她一眼,趁著她出來拿報紙一會兒工夫;若是她老爸或者老哥出來,不小心被發現,大吼一聲,他的小心肝兒嚇的都要跳出腔子來似的……他搔著眉心。眼下,他覺得自己是要退回去了,認真的有些不知所措。雖不急在這一時,但她,到底怎麼樣了?
她一直沒有從休息室出來。而她離開,這一條路是必經的。
是太累了,還是,一個人躲在那裡傷心了?
他特想見到她;哪怕只是見到,就像昨晚,站在她身邊,只是一會兒,知道她還好。
他拿起手機來,撥通了一個朋友的電話,直接就說:「claire……別笑了,不是……」他話沒有說完,聽到一陣清脆而急促的腳步聲。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做出了判斷,站住,轉身,他微微仰頭,對著電話說:「claire我再打給你。」
急匆匆的走下樓梯來的,正是景自颯。
經過他身邊,她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睛裡沒有笑意,臉上也沒有幾分表情,腳步非但沒有停頓,反而加快了。
他不以為意——如果不是這樣的反應,就不是景自颯了。靴跟極高,難為她走的這麼快,不怕跌了跤……他從容的跟在她身後,三四步遠,不疾不徐。遠遠看上去,大概會以為他們保持著這適當的距離,是因為有著適當的關係。
她的手機在手心裡不停的響。
她不接聽。亦不按掉。
劇院大廳裡只有他們倆的腳步聲,和這首《月光》。
金子千有種空蕩蕩的感覺,周圍空蕩蕩的,腦子裡也空蕩蕩的,都有回音。
打來電話的那一位,真好耐性。
他想。
他們是從側門出去的。玻璃門在他們身後關上,冷風灌進脖子裡,金子千緊緊的閉著嘴巴。他已經看到了自颯那輛金黃的車子。
他只是略住了一下腳步。想要開口說話,因為知道,要是再跟著她,一句話不講,實在是……
《月光》戛然而止。
「能幫我開會兒車嗎?」自颯側了一下臉,翻了下手掌,車匙遞到金子千面前。
金子千沒有料到她一開口,竟是提了這麼個要求;可是看得出,她的手臂在發抖。他微笑了一下,替她開了車門。
「去哪裡?」他問。她的車子裡,也有一點點的青草香。這麼冷的天氣,冰雪覆蓋下的青草香,總是讓人感覺到別樣的希望。
他看著她。她是換了一副手套。薄薄的羊絨手套。深紫色,配著她深紫色的大衣。她在捏著自己的手臂,按摩。她是累了。
金子千聽claire說過,景自颯,那些日子排練,每天超過10小時。在不與樂團合練的時候,她自己會關在辦公室裡彈琴、練習……她是累了。
她說:「我想喝酒。」
那天晚上,其實景自颯只對金子千說了三句話。這是第二句。金子千不是不知道,他們其實不能算認識——他們連姓名都沒有互相通報;更不能算瞭解——紙面上的資料,念的再多,都不如面對面聊三分鐘的天氣。但是景自颯……金子千結結實實的歎了口氣。他沒有說什麼,啟動了車子。
在京城混了幾年,路是極熟的,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深夜裡飆車的事,他也常幹。自颯的車子極好,踩下去,加速只是瞬間,那聲音,是讓人熱血沸騰的……但是那晚他開的很慢。
是繫好了安全帶,也細心的確認過她也繫好了安全帶,才慢慢的開出去的。從他第一次摸到方向盤,大概這樣慢,就只有在英國考駕照的時候。
只是很短的時間內,他有了這個認知:只要她在他身邊的位子上一天,他的速度,就不能飆起來。
他選了一家她常去的酒吧。
坐下來,她脫了大衣,並且只脫了大衣,連手套都沒有摘,她就說:「等下,讓阿端來給我收屍。」她把手機擺在了茶几上,向他的方向推了推。
她穿的整整齊齊的,挺括的禮服、潔白的襯衫、標緻的領結,緊繃繃的。
他也是。
這是能出席婚禮的裝扮;卻是參加完喪禮的心情。
他對著她,自始至終在微笑。
酒是他叫的。餐點也是他叫的。在她開始喝酒以前,他把餐點推到她面前。他說:「我知道你想醉,不攔著你,但是先吃點兒東西。」他控著酒杯,她瞪了他一會兒,在滿桌子的食物裡,挑了一碗水果沙拉。
他才把酒杯給她。
她很快就醉了。
酒並沒有喝幾杯。以他對她的觀察,那一點點酒,不足以讓她倒的那麼迅速,但她就是倒了。
金子千拿起她的手機來。在翻號碼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心跳是在加快。喝了一口酒,心跳的更快了。他看到了「阿端」,他撥通了電話,他聽著對方睡意朦朧的聲音,他說麻煩您過來接景自颯小姐……放下電話他繼續喝酒。
他忽然也想醉一場。
但是他沒醉。太清醒了……
景自端來的很快,跟在她先生的身後。佟鐵河換了衣服,不是剛剛音樂會上那副正經八百的裝扮,可臉上的表情居然是添了幾分嚴峻。金子千看著,不禁哼了一聲——若不是她有交代,若不是他斷不想在這個時候行差一步……
他們將自颯帶走了。
景自端走了兩步,又回身,往房間內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確認有沒有落下什麼重要的東西……佟鐵河喊了她一聲,她清脆的應著;金子千距離她很近,她發現了他,但煙霧迷濛,他們彼此只有一個眼神的交錯,她就轉回去,很快的離開了。
金子千將自颯的車子開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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