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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是一愣之間,人已經被他抱了起來,待要反對,說自己能走。可是人家說了,是「爸爸」要抱「帖帖」……好吧,她現在只是帖帖的房子,嗯,她姑且當自己只是帖帖的房子,這樣,緊緊的被他抱著,感覺才沒有那麼的緊張……其實,也不止是緊張,還有一點點、一點點的幸福。懶
只有一點點而已。
嗯,只有一點點。
這位,「爸爸」……自端不知道佟鐵河是不是練習了無數遍,為什麼,聽他第一次把這個詞對著帖帖念出來,竟然是這麼的自然?還有,這位「爸爸」,體力還真是好,從涼亭出來,彎彎曲曲、高高低低的路,他走的又穩又快,她現在可是兩人份呢,認真沉的很。
鐵河心裡卻是另一番味道。
上一次這樣抱著她,才剛剛知道她有了帖帖不久,過了這麼久了,帖帖在長,她卻在瘦……手觸在她肋間,肋骨分明。
「想不想吃點兒什麼?」他問。
她想想,問他,你會做什麼?
他便不接腔了。
她以為他這就帶她回去了,雖然她肚子是有點兒餓,但是可以忍到回去再吃東西的。就是沒想到,他轉了個彎,真去了廚房。雖然說,她已經知道這裡是他設計的,但是對宅邸裡別處熟悉就罷了,怎麼對廚房位置也是這麼熟悉?只不過廚房裡空蕩蕩的,廚師已經下班了,他真的要親自動手?蟲
有位看更的伯伯看到他們在,進來問,佟先生要不要打電話讓廚師回來。他大手一揮說不用。廚房裡色色都有,難不到他的。
他讓她坐在一邊等。然後叉著腰,看著砧板。
自端倒有點兒後悔了……佟鐵河的架勢,不像是要做飯,倒像是要去打仗。她有心說咱快點兒回去吧,橫豎陳阿姨晚上也是要送飯去病房的,忍一兩個小時還是可以忍的。又擔心他會說,她能忍,帖帖可不能忍。她想想也是……但佟鐵河這副架勢做出來的東西,她是不是才真的需要擔心帖帖……
佟鐵河做了他會做的最簡單的一樣食物。
一碗陽春麵。
她看著碗裡漂著的蔥花,一清二白的面……筷子,久久未動。
他催促她。
她倒是笑了一下,這人,到什麼時候,也是有信心的很。從來沒見過他在廚房裡做過事。還能煮出品相這麼好的一碗麵。
她吃了一口。
他在一邊看她吃。她沒有特別的表示。
又吃了一口。還是沒有特別的表示。
「佟帖帖,真不像話。」他低聲說。
她一口面含在嘴裡,瞪他。
「好吃嗎?」他終於問。
「嗯。」她點頭。這一口接一口的不停的在吃,不是很能說明問題?
「那就好。」他清了一下喉嚨。有一點小小的得意。
「那你呢?」她問。他只煮了一碗麵。
「回去有好吃的等著呢。」他手指敲了一下桌案。這桌案古樸稚拙,他手指一敲,聲息全無。自端研究了一下這桌案的材質,她不在行,實在看不出。他就告訴她,「棗木的。」
這個他都明白。
他怎會不知。他是幹什麼的呀。建築可不止是鋼筋水泥。他抬頭看看這間廚房——這兒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一椽一柱,他都在心裡過了無數遍了。
她把面都吃光了。要拿去洗碗,他沒讓,反正袖子已經捲起來了,襯衫已經被油花濺到了……她手臂撐著下巴,看他仔細的洗著碗筷。
「佟鐵。」
他回一下頭。
「你拿我和帖帖做實驗了對不對?」她瞇了一下眼。
他看到,覺得她現在瞇眼睛的技術,快趕上他了。
他眉一揚,問道:「怎麼講?」
「恢復性實驗。」
「嗯……確實,很久。」他把碗放回去,「好多年沒煮了。」還是留學的時候,在外面久了,也想家裡的飯;逼急了,打電話回家問,這個怎麼做,那個怎麼做,自己做,七七八八的,只能算解解饞。海外的材料到底帶了他們本土的味道,連麵粉揉出來的韌勁都和國內的不一樣,他漸漸也懶得去弄了。後來,是沒興趣。好像最近的一次下廚,就是那時候在悉尼,每天,給她煲湯。哦不對,某天早上,他還做過一回三明治。
他微笑了一下,去洗手。
「就知道。」她說著,站了起來。輕輕的摸了摸胃,「帖帖現在在抗議了。」
「嗯?」他洗手的動作停了一拍。
「帖帖剛剛動了兩下。」她說。
「晚上7點到9點,是帖帖飯後散步時間,當然會動的比較厲害。」他擦著手。擦乾了水滴,走到了她身邊。
自端「嗯」了一聲。
「我也有做功課。」他靠近一點兒,對著她的肚子,小聲說,「帖帖,是爸爸,今天給你做晚飯的是爸爸。」
自端看著他臉上忽然變的柔和的線條,呆了一下。想要說什麼,還沒來得及說,就聽他接著講:「你媽媽笨的,一碗麵都煮不好。以後帖帖不要像媽媽這麼笨……」
「佟鐵河!」
「噓……帖帖在聽。」佟鐵河揉了一下鼻尖,說。
「你也知道帖帖在聽啊。」她拍拍自己的肚子。
佟鐵河臉上繃著,說:「帖帖要學的第一件事,就是講話要實事求是。」
自端張了張嘴,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現在,就算是她和帖帖加起來,還是說不過他,說不過呀說不過——只是轉念一想,她倒是笑了。
佟鐵河見她笑的有點兒「不懷好意」,眉又是一揚。
她也不解釋。
只不過,哼哼……佟鐵河你仔細這樣的「胎教」,教出一個專會讓你啞火的帖帖。
她想著想著,竟然越發笑的厲害。
「喂!」佟鐵河見自端一邊走,一邊笑,也跟著出來,「笑什麼?」她還真是……隨時隨地,都能笑出來。還不給人理由的。
自端只是笑。
走在廊子裡,她慢慢的。夜間的空氣有點兒涼薄,可清新爽利,讓她覺得舒服。歪著頭看一眼夜空,這裡,看得到好多星星……她不知怎的想起了小時候聽過的那首歌。
「佟鐵,你還記得嗎?」
「什麼?」
「就是那首,」她走著,緩緩的唱,步子很慢了,她還有點兒喘。佟鐵河扶著她,聽她低低的唱:「竹子開花囉喂,咪咪躺在媽媽的懷裡數星星,星星呀星星真美麗,明天的早餐在哪裡?」
半晌,他才回答:「記得。」
分明是童謠。可是聽起來會覺得很憂傷。箭竹開花的那年……那時候她更小。她是不是也和他似的,因為這首憂傷的歌,抱了撲滿,去給熊貓咪咪捐款?
「阿端。」他也仰頭看了眼星空。
「嗯。」她應著。唱完了,那旋律還在心頭,仍是覺得鼻子酸酸的。很久,有很久,她唱這首歌,唱的不是「咪咪躺在媽媽的懷裡」,而是「咪咪躺在娘娘的懷裡」,或者,「咪咪躺在爸爸的懷裡」。
她怎麼忽然感觸這麼多。
自端吸了一下鼻子。
佟鐵河聽出她帶了鼻音。
「以後教給帖帖唱。」他說。想像著,她懷裡抱著帖帖,或者,他懷裡抱著她和帖帖,看星星,唱歌……
「嗯。」那酸酸的什麼,順著她的鼻子在往下走。她掩飾了一下,「今天帖帖好忙。」
「嗯?」他問。
他們已經走出了大門。
「除了學會實事求是,還要記住做人要有愛心。」她微笑。
「要學的多了去了。」他說。
走在木橋上,她回了一下頭,想起另一件事,問道,「匾額對聯,為什麼不請爺爺一併題了?」
「爺爺說,」他一本正經的回答,「留著阿端那手好字做什麼?」
爺爺說的嗎?
自端眼前是佟爺爺的慈愛的笑容,睿智的眼神。
她看著大門口掛著的羊角大燈,未免想起豐園那兩盞八角宮燈。每天晚上亮起,不見得能照多遠,每每看到,便覺得心裡溫暖。無數個夜晚,她開了門,看到的是攏在那團柔光下的他……是慢慢的、慢慢的,一層一層的,將他的影像,印在了心裡的。
「爺爺還說,到時候,他會親自抱帖帖回家。」他替她開了車門,見她還在看著大門口,說,「匾額楹聯,這些東西,你慢慢來。那是……以後的事了。」
那的確是,以後的事了。
她坐進車子,在他啟動車子的一刻,她輕聲的說了句,「佟鐵,謝謝你。」
引擎在嗡嗡的響,像一隻健康的肺,在強勁的呼吸,帶給兩人微微的震顫。
佟鐵河黑沉沉的眸子,對上了自端的,他看了她一會兒,俯身過來,吻住了她。起初是淺淺的,他的唇,印在她的唇上,淺嘗輒止,似乎就只是在感受她唇上的柔軟、溫暖,漸漸的,他開始用力,開始深進……她額上細細密密的都是汗,有一股熱被他這樣的深吻勾了起來,她開始回應他。
佟鐵河感覺到自己扶住她腰身的手,已經有點兒顫;只是腦中卻漸漸的清明,他終於是離開她的唇畔,抬手扶住了她的頸子,兩人的喘息仍是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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