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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身體。他去洗了個冷水澡,讓自己清醒一些。換衣服的時候,他想起了什麼,回過身,他撥開襯衫,看著那只乖乖的坐在角落裡的熊仔。
她懷裡抱著這熊仔,滿臉紅暈的看著他,眼睛閃亮。懶
她說佟鐵河,佟鐵河我有話和你說。
她說我回來,我回來是要跟你說……
佟鐵河猛的拉過熊仔,大熊仔懷裡的小熊仔……小熊仔手上精芒四射的鑽戒隨著他這一股力道,「噗」的一下落在地板上,他知道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他終於知道了。
她回來……回來……
她是想要告訴他的,那個時候,她是想要告訴他的。
可是他卻打斷了她的話,他說出了離婚,狠狠的傷害了她。
他決定放她走。因為那握在一起的手,因為那雨中深情的擁抱,因為她這些年的念念不忘,更因為,她在他身邊,痛苦……可她是要回來的,決定要回來的。
因為……孩子。
佟鐵河靠在了衣櫥上。
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再放她了。
他幾乎是跑著的,到車庫裡去取了車。他把熊仔放在身邊,車子在晨曦中風馳電掣。他昨天剛剛跟她說了,若是她不想見他,他暫時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他又要食言了,這會兒,他一定要見到她。蟲
他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還穿著睡衣,蓬著一把頭髮,她臉色也發青……他昨晚剛看的資料,知道她早起一定是不舒服的。
她好像是有點兒犯迷糊,開了門,只是看著他。
佟鐵河把手裡的熊仔舉到了自端的面前。
自端接過了熊仔。
在機場的熊屋,她流連忘返。她喜歡那些可愛的熊寶寶,看起來,都憨態可掬,像極了一個一個的小嬰兒。她只選了這個。粉色的,她也沒想到,她會選粉色的,很多年以來,她排斥的顏色。那也許是因為從那一刻起,她的心變的柔軟了吧。她要成為一個媽媽。
她抱住,再捨不得鬆手。
她記得小時候,總是摟著一個灰色的破爛熊睡覺的,一日也離不了;媽媽離開的那天,她也拖著那只破爛熊……很多年了,她既不穿粉色的衣服,也不再有熊仔的玩偶。
自端將熊仔抱在懷裡,定定的看著佟鐵河。
「我來,只有幾句話要和你說,」他看著她的眼睛,沒有戴眼鏡,微微的瞇著眼,長長的睫毛,扇子一樣,撲扇、撲扇的,扇起了他心湖上的波紋……「我說我要你的時候,我知道你是景自端。對我來說,你是唯一的。以後,無論是誰,我都不會允許他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她沒有回應。
「我這樣強留你,你可能會說我卑鄙,甚至說我無恥。我不在乎。我要你,景自端。我欠你許多解釋,在你願意聽的時候,我會一一解釋清楚。」他的拇指,按在她的嘴唇上,「別傷害自己,也別傷害孩子。你知道我受不了這個。」
他的指紋,粗糙,磨著她柔嫩的唇,兩個人,都怔怔的。
「我先走。這幾天,我出門一趟,等我回來。」他的手再貪戀這片刻的寧靜和溫柔,也不能不克制。他知道他大概需要長久的等待。
門在他面前關上。
站了好一會兒,他才離開。
走的時候,看到陳北已經來了。
他沉著臉,「我不在的這幾天,若是出一點紕漏,唯你是問。」
樓上的自端,緊抱著熊仔,靠在門邊,一動也不動。
胸口疼。
疼的很凶。疼的眼前都有些模糊。
他說他有很多要跟她解釋的,在她願意聽的時候,他會解釋。
在她願意的時候。
她轉了身。
…………………………
「陳北……你能不能不跟著我?」自端無奈的看著陳北。
陳北微笑一下,不出聲,接過自端手裡的電腦包,說:「我送您進去吧。」
「陳北,」自端攔住他,「回去吧。回去做你的工作。」她早上出門上班,陳北就等在樓下。她上車,他開車不疾不徐的跟著——他這是哪裡學來的本事——這不同於以往的「暗崗」,這是「明哨」。
「現在這就是我的工作。」陳北認真的說。
自端從陳北手裡拿回包,「回去!」
「這個……」陳北有點兒為難。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和她說,老闆發狠,才把跟著她的任務派給他了——他看到老闆買那一大堆育嬰書,才明白過來,他到底錯誤犯在哪裡了。
「我會同他講。」自端說。她不能為難陳北。為難陳北是不對的。
陳北微笑。
「還不快些走?」自端板起臉,「你念外國大學拿博士學位,就是為了替人拎包?」她趕他。
陳北笑著行禮,轉身離開。
自端吁了一口氣。她知道他會按時在這裡恭候她下班。
佟鐵河……他說他這幾天不打擾她,可他派人看著她!
她眼前晃著佟鐵河那對獵豹似的眸子,不禁氣結。少不得忍下,待日後和他理論。算一算,他今天就應該回來了。想到這裡,她心一沉。
下課的時候,她接到學院辦公室的電話,請她去一趟。秘書電話裡語氣很是客氣,她沒有多想。她等下還要去醫院,最好就是快一些。進去的時候,倒是看到幾位同事在外間辦公室,她匆忙的打了一下招呼,並沒有留意同事們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而院長正在辦公室裡踱著步子,聽到敲門聲,說了聲「請進」,站住了。見了來人,臉上浮上一層笑,「來來來,小景,快進來……坐坐坐。」
「老師,您找我……」她對著院長,微笑。院長是她做學生時候的老師,她一直是那樣稱呼的。
院長示意自端坐下來,他笑著,「這個嘛。」
自端看著頭髮花白的院長,靜等下文。
院長似乎有些為難,沉吟片刻,才說:「這個事情……小景,你看,你在咱們院裡工作好幾年了,一直兢兢業業,業務能力也很強,從領導到同事,對你評價都很好,而且,學生們也喜歡你的課。」他給自端倒了杯水。
「這都是我該做的。」自端忙接過水來,說了聲「謝謝」。
「這幾年,院裡年輕的女老師多,這個,一有狀況,都一起有,課程就是安排不過來,你和小蘇兩個,兼了不少課,確實辛苦……」院長說的慢條斯理,似乎這個話題讓他多少有些尷尬,他抬手搔了一下鬢角。
自端頓時便有些窘,她輕聲的說:「老師……」欲言又止。
院長看起來明白她要說什麼,擺了擺手,繼續道:「小景啊,這個學期,院裡的專業課,加上公共課,你是每天都有課,已經算超負荷運轉。現在呢,院裡準備返聘幾位退休教授回來任課,可以減輕大家的負擔。這樣,小景,你暫時只要上本院的現代文學史就好了……」
自端愣了一下。
院長微笑著,看著自端,說:「其實,你有什麼要求,跟院裡提,院裡會好好考慮的……」
「老師,我……」自端握緊了手。
「你看,昨天校長給我電話,我才知道,真讓我吃了一驚。」院長說著,點了點頭。心想那何止是吃了一驚,簡直像是腦袋後面挨了一棍子。「不過,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身體還是最重要。工作,先放一放。」
自端剎那間已經瞭解了怎麼一回事。她將杯子放下,「老師,我真的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哪裡哪裡……」院長笑著。
自端看著院長,她是很想說她自己的課她能夠完成。可是,她明白,她的狀況不允許她這樣。她心裡一陣酸楚。
「謝謝您。我該早跟您說的。」她抬手觸了一下鼻尖,「我也沒想到。」
院長點頭。
自端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麼了。
她是沒想到。既沒想到,孩子會來的這麼突然,也沒想到,現在,會是這樣的狀況,來迎接她的第一個、也可能會是唯一一個孩子。
她心裡雖是難過,可不能表現出來。只是定了一下神,說:「老師,謝謝您。」
院長溫和的笑著,「好。那有什麼問題,以後我們再研究。」
自端頓了一會兒,跟院長再次道了謝,站起來轉身出了辦公室。聽得到同事們在議論,看到她,都收了聲,她只對她們笑了一下,沒有停下腳步。
笑容從她臉上迅速的隱去,心裡的酸楚和難過,漸漸的化作了一股怒氣。她急需要見到佟鐵河。
走出教學樓的時候,她直接上了陳北的車,還沒有坐穩,她便拿起手機來,一接通,她不待佟鐵河有反應,直接問:「你現在哪裡?」
聽到他在那頭回答:「在公司。」
「二十分鐘後我上來。」自端迅速的收了線。她對陳北
說,「去公司。」
那邊佟鐵河將電話握在手裡,看著一眾望向他的目光,輕輕的咳了一下,說了聲「抱歉」,他下巴微微的抽緊,「繼續開會。」
電話裡,聽得出她極力壓抑著激動的情緒。可是,要二十分鐘內就見到他,這絕對不是尋常的怒火——對懷孕初期的孕婦來說,情緒不穩是正常的;可是,這麼暴躁就不好了。
他有點兒擔心。
他是早上剛回北京的。陳北一日三次匯報,沒有提到她有什麼異常……他想著,提筆在面前的紙條上寫了句話,推到了旁邊的grace眼前。
grace看一眼,起身出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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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兩更。謝謝大家。週末愉快哦,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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