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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得差點兒拿著勺子去敲他的頭。只瞪著他粉粉潤潤的唇,氣的要命。
冤家吧,這是她的。
她從高腳凳上站起來,去貨架上拿東西,挑最貴的拿,拿了一大堆。店員掃完,等著他們付款。她站著不動,對著店員,指著他,說,他付。懶
他說,我沒錢。
他沒錢!誰信啊!
可是看他拍拍身上,說,我連一個口袋都沒有,哪兒來的錢啊。
她盯著眼前這一堆東西。又是她破財。
一人提著一個大袋子,從便利店裡出來。她氣呼呼的。一邊走,一邊踢著腳下的小石子兒。走了幾步她就累了。他從她手裡要拿過那個袋子。她不給。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她鬆手。然後,他說:「以後不准穿超短裙;穿超短裙,不准這樣走路。」
她低頭看。出來的匆忙,她是穿了短裙。可是膝上兩寸的裙子,哪兒算超短?還不准……哪兒那麼多不准?他……怎麼說話跟她祖父似的。她要反駁。他卻說,哎,地上有一分錢。
她好笑。說,怎麼可能。這兒連跟雜草都沒有……
真的。
他抬著下巴。
她低頭找。
真笨啊,就在腳邊。他說。你眼神兒真有問題。那麼近,你都看不到。
她扶著眼鏡,終於看到了,在地磚縫兒裡,一線銀白。她把那枚硬幣摳出來,對著光線看看,真的是一分錢。她驚訝,說佟鐵,你真是……一分錢你都不放過。蟲
一分錢也沒白給的。
哎。她應著。這倒是。
沒聽說越有錢的人越貪錢、越貪錢的人越有錢?我就是這樣的。一分錢我也不放過。
君子愛財,取之以道。她說。撿錢嘛……
撿這一分錢,也不小人。
他是在笑。
他背著光,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就是他說話的時候,她能看得到他亮亮的白牙。真亮。
她把那一分錢放到銀包裡。她幾乎從來沒有撿到過錢。要不是他說,一分錢,她怎麼也不會彎腰去撿的。
回到家的時候,她又出了一身汗,就想上去洗澡睡覺。可還是問他,要不要吃麵了?吃別的也行吧……他走過來她身邊,就是毫無預兆的,親她。他唇齒間還有奶香……纏的緊了,她不肯。他就低聲問,你不是能吃冰嘛……她就是不肯。那半盒冰激凌,冰的很,讓她不舒服……
怎麼那麼冰,到這會兒想起來,還是全身發冷。
自端看著這枚硬幣,裹緊了毛毯。
她爬到床上去,將被子都蓋上,蜷成了一團。還是會覺得冷,只有手心裡那一點兒熱。她關了燈。屋子裡漆黑一片,全是陌生的氣味……她打了個寒戰。
迷迷糊糊的,只是耳邊有輕聲的笑。
「一分錢我也不放過……」
「你是我的。」
她翻了個身……她一定是太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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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鐵河一覺醒過來,天還沒有亮。
他出了一身的汗。
口渴,胃裡空空的。
他坐起來,看著身上,連鞋子都沒有脫。
他甩掉鞋子,出去打開冰箱取了一瓶水。
半瓶冰水落肚,胃難受。像是空轉的機器。他默默的喝著水,在屋子裡踱著步子。踱到窗前。看著外面漆黑漆黑的夜色,夜色裡那團耀目的紅、明艷的藍……他一口一口的呷著這毫無味道的水。
他問過她,阿端,你要陪媽媽去看開幕式嗎?她回答,媽媽要大嫂陪著。他想了一下,又問她,你到底要不要看?
她說,我在家看。那麼熱的天,不想湊那個熱鬧。
他就沒再說什麼。他曉得母親也是知道阿端的習性。夏天,她就是愛窩在家裡。吹冷氣,睡懶覺,讀閒書,看電影……別的動物是冬眠,她是夏眠。
其實他也有票有位子,聽她不去,他就把票轉手送了人。
隔天,她在飯桌上,翻著報紙,忽然冒出一句來,說哎呀,別的倒是罷了,焰火想必是能好看。
他頭都沒抬,就說那就看焰火,晚上一起吃飯,咱們專門看焰火。
她隔了一會兒,問,你有空啊。
他嗯了一聲。說,晚上回來接你。
結果她忘了。
他提早回家,看到她窩在沙發上,睡的迷迷糊糊的。枕著她一本厚厚的大字典,身上只穿了細薄的棉衫……被他叫醒,她有點兒驚慌失措。他就說,那就快點兒收拾吧。他先下了樓,只用了十分鐘,她便下來了,他看一眼,還真是……她行動最快的時候,就是隨便抓來一件這樣的小黑裙。包肩的,長度只到膝蓋。腳上是一雙黑色的細帶涼鞋。頭髮挽著,只別了一根碧玉髮簪在腦後,臉上粉黛未施,只是唇上一點點唇膏……他看了覺得清爽。
路上是耽擱了一點兒時間,他說咱們等下上去房間裡吃吧,不然來不及。
到盤古這裡來,臨下車,他看出她的臉色已經不對。他問怎麼了。
她只是皺眉。半晌才說,你在這裡也有包間啊。
他怔了怔。
她說,我不上去。
說的很乾脆。
他停了車。拉了她的手便往公寓走。她彆扭。他也不說話。路上不斷遇到熟人,都要打招呼。他一路說著,嗯,是,跟太太來看焰火……慢慢的,他才感覺到被握在他手心裡的那隻小手,柔軟下來。就要進房間,她掙開他的手,瞪著他。
僵持了一會兒,他才說,不是包間,是公寓……我也是第一次上來。
他開了門。讓她進來。
她好像有點兒尷尬。不看他。把手裡的亮片小包放在門口,在廳裡站了一會兒,才往裡走。看到客廳裡那面大大的觀景窗,和觀景窗外漂亮的景色,她低聲的歎了一句什麼。他正在換衣服,沒有聽清。回頭看她,她就只是站在觀景窗前……那觀景窗高闊寬大,像是一幅夜景的油畫,而她佔住一角,那油畫便像是她的背景。
他看了好一會兒。
他們難得這樣安靜的獨處。
看焰火,看燈光,看夜色。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兩句。
電視機裡有直播的畫面,他們偶爾瞄一眼。看到展開的《清明上河圖》,他記得她是說了一句,錯了。
他問,什麼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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