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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雲與波的淒迷 (二十) 文 / 尼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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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時沒帶眼鏡,看著她,眼睛微微的瞇著,沒有笑,也是帶著笑的樣子。

    自颯瞪著他,一副惱了的樣子。

    「金子千,你當我說假的是不是……」她話還沒說完,他人已經從床上躍起,魚一樣,她只見眼前白花花的,已經被他的氣息裹住,撲倒在床上。「金子千你幹什麼!」懶

    「喂,大清早的,火氣還是不要這麼大。」他身體緊貼著她的,隔著薄薄的睡衣,他能感受到她身體玲瓏的曲線,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悶悶的哼了一聲。

    自颯咬了咬嘴唇,「金子千。」她手臂撐在胸前,和他保持了一點距離。這個男人,絕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般斯文,她再清楚不過。

    「嗯。」他嗓音低沉,眨著眼睛,看著自颯的臉。

    「你這是在越界。」她冷著的表情,沒有一點鬆懈。

    他眸子裡閃過微光,「什麼界?」

    他越界?

    她劃地為牢,處處都是界。

    他耐心試探,步步緊逼;她則是高接低擋,步步為營。

    要說越界,他今天應該算是頭一回。

    她反應如此激烈,這是突破,還是終結?

    自颯沒動,盯著子千的眸子,說:「你別試圖控制我,更別跟我要我給不了你的東西。」

    她一覺驚醒,發覺他已不是那個安靜的枕邊陪伴,驚慌失措的心情,沒有辦法形容。她必須把狀況控制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暫時,沒有人能闖入她的生活。蟲

    「你是給不了,還是根本不想給?」他的手,順著她的肩膀,一寸一寸往上,停在了她的面頰上。

    他語氣極是平和,跟剛剛痞痞的、耍賴的樣子又不同了。

    他這副神情,自颯倒是怔了一下。

    金子千沒等她回答,低下頭來,輕輕的、極快的,印了一個吻在她的鼻樑上,然後,他側著身子,嘴角一彎,道:「你的禁忌還真多。」

    自颯起身,「我剛不是開玩笑的。」她抬眼看了一下時間,六點半了,往常這個時間,她可能才爬上床去,今天不行——解決掉金子千,還有自端的事情。她回頭看了一眼金子千,他還是那個姿勢,側身在床上。他是生活很規律的人,偶爾他上來,是適應她的作息。

    她甩了下頭。

    「daisy,」金子千也坐起來,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襟口,淺淺的露出一點點的紅痕,他知道那是什麼。他說,「是我著急了。」

    自颯看著他,過了一會兒,說:「james。」

    金子千眉尖蹙起。

    「我們還是到此為止。」

    他似乎並不意外,點了點頭,說:「daisy,你若沒辦法忘記,是沒辦法開始的。」

    她深吸一口氣。

    「你是在努力,但是你沒盡力。」金子千從床上站起來,走近了自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就是你能慢慢的忘記,不管用多久——直到你不用特意去忘,也會忘,不用特意去想,也會想。現在看來,你不只是不給我機會,你是根本也沒給自己機會。你那麼多禁忌禁了誰?除了你自己?」

    「james……」

    「別用一個又一個的男人來代替鄧力昭,你心裡知道,哪一個都不是他。你只會越來越累。」

    自颯胸口起伏。金子千的話,字字帶刀鋒。

    她慢慢的調整著呼吸,讓自己的情緒不要激動起來——不會因為他情緒有波動,便是說,他對自己的影響力,沒有那麼大。

    金子千,他是很斯文、很溫和的人,也許當初就是這股子溫暖的氣質讓她卸下了防備,讓他進入了她的生活……此時少見的,他露出了這樣嚴肅的表情,甚至他的眼神,有些殘酷。

    金子千沉默片刻,「daisy,你這樣,最後傷害的是你自己;心疼的,是真的愛惜你的人。」他轉過了身,從床上拿起他的襯衫和毛衣,很快的穿著。

    自颯靠在衣櫃上。

    金子千從床頭拿起來手錶,戴好,又拿起一樣東西,看了一眼,說:「我的手機,和你的是同一款;手機鈴音,和你的,也是一樣的——daisy,你的習慣真可怕,我第一次聽見你的電話響,就是《clairdelune》(德彪西的《月光》),好幾年都不帶換的。」

    自颯一錯神。什麼好幾年,他們明明才認識了幾個月……

    金子千把手機裝到口袋裡。拿起了外套,穿好,整理一下。從容不迫的。

    「我剛剛,第一反應確實以為是自己的電話;第二反應,才是故意的。」金子千走到臥室門口,「我討厭別的男人夜裡給你打電話;我討厭鄧力昭半夜裡打電話來,讓你情緒惡劣;我討厭你門上密碼還是他的生日;我討厭他可以穿著睡衣自由出入你的公寓……」

    「金子千!」自颯厲聲叫道。

    金子千沒回頭,「我在這裡遇到過他。而且我打裂了他眉骨——他眉骨縫了四針,還照樣出來花天酒地,我倒是有點兒佩服他了。」

    自颯心「撲騰撲騰」的跳著,視線下移,金子千的右手上,的確有傷痕,那天她回來,不見鄧力昭,卻見他等在家門口,只是覺得他神色稍稍的有些異常……現在想起來,他不單是神色異常,手上的上也不是碰的,言語間,也有很多暗示……她瞇了瞇眼。

    金子千似乎是感覺到她在看自己的手,抬起來,握了握,語氣還是那樣的平和,「鄧老四啊,論打架,他打不過我。你這裡……」他回過頭來,看著自颯,「要是誰打架打贏了就算,我會堅持到底。」他嘴角略微一彎,「可惜了的,這不是動拳頭能解決的問題。」

    自颯喉嚨有點兒發乾,「你……」

    「不過,」金子千擺了擺手,「我也沒這麼容易放棄。你讓我滾,我就先滾,不惹你繼續上火;你要是喊『回來』,我就回來——趁我還沒滾遠的時候喊啊,我james-kim也還算是個搶手貨。」

    「別再回來了。」自颯說。

    金子千背對著自颯。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直直的站著,站了一會兒,好像是笑了笑,說:「我真是想掐死你,daisy。你跟你那個妹妹一樣,你不是《向日葵》,她也不是《睡蓮》,我怎麼能那麼形容你們兩個,你們兩個,根本就是摻了毒的雞尾酒,漂亮的不像樣,看著會上癮,喝下去會死人的……」偏偏就有傻子,明知道有毒還要喝。他深吸一口氣,抬腳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daisy,你要按時睡、早點兒起,你已經開始衰老了,別以為自己還二十歲……」他低頭換著鞋,只聽到「匡啷」一聲巨響,臥室的門關上了。他換好了鞋,看著那緊閉的房門,站了好一會兒,才說,「晚上關了電話吧,給自己留一點兒空間,哪怕就是為了睡個安穩覺;別老去那些地方喝酒,喝醉了沒人管多可憐;還有佟老二也不是什麼好鳥……」他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是歎了口氣。

    還佟老二呢,佟老二一個電話過來,毀了他一個美好的早晨……或者更多。

    此時佟鐵河正煩躁的看著街上車輛漸多,而他的車速慢慢的已經起不來了。所以當車載電話一響,他接起來的時候,語氣就有些惡劣了。

    是陳北。這麼早。

    他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

    陳北在電話裡很簡潔的說,太太開的車子,現在正在回豐園的路上,大約還有4.6公里。

    佟鐵河聽著,正好車子開到了路口,他轉了個彎,掉頭往回走。

    「都去過哪裡?」他問。

    他聽到陳北在那邊說著什麼,過了一會兒,陳北匯報,說:「最遠到過報國寺附近。」

    佟鐵河把電話扔在了一邊。

    報國寺。

    去報國寺那邊做什麼?

    他摸著下巴。

    十分鐘之後,陳北再來電話,說太太已經到家。

    已經到家……佟鐵河一踩油門。隨後,他闖過了一個紅燈,又闖過一個……

    陳阿姨姑侄倆在餐廳裡。陳阿姨準備著早點,陳北坐在一邊不出聲——清早被姑姑給叫過來,被逼著做了一件老闆沒交代的事……他有點兒忐忑不安。提心吊膽的聽著外面的動靜,很快的,老闆的車子回來了,他從餐廳的窗口看出去,白色的跑車,「嘎」的一下停在了那裡,距離前面的灰色跑車只有幾公分遠的樣子,再多一點兒,就「追尾」了。陳北脖子一縮,就這一會兒工夫,陳阿姨去給鐵河開了門。

    鐵河直接上了樓。

    他一把推開自端的房門,眼前的狀況讓他火冒三丈——只是比他提前不到二十分鐘回家,她已經換好了外出的衣服。腳邊的小旅行包,還有手裡的護照……看樣子,她正準備把護照塞到背包裡去。

    看到他,她停住了動作。

    他盯著她的臉。好一會兒,兩個人誰都沒有動。他的目光,從頭到腳、從下往上的來回看著她,她腳上的那雙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新鞋。是她的style。

    他上前兩步,抽手來奪她的護照;她反手護住,一推一擋之間,他們倆的手纏在一處,護照卻掉在了地上。她立即就要彎腰去撿,他抓住她的手腕,冷冷的,他說:「你要逃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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