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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端出來。()外面,紫薇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看到她,便說:「怎麼這麼久,她纏著你說話?理她呢。頂瞧不上她這種狐狸精。咱可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大太太。」
紫薇的話,明明很有趣,自端想笑,可是眼下,無論如何是笑不出來的,她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穿插,令她心慌氣短。懶
「紫薇……」
「對了,我還真一直不知道你老公是幹嘛的?只聽說是開公司的,皮包公司和上市公司差別可大了去了。你就不能別那麼神秘?咋,長太醜,怕嚇著我們?放心,你的眼光……」紫薇一臉八卦樣子。
「有機會帶給你瞧瞧。」她挽住紫薇的手臂。紫薇這麼聒噪……聒噪的讓她心疼。
「好啊!你結婚也沒請同學,我們都沒見過你老公呢。就聽瀟瀟說了,每回問瀟瀟,那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老說——差勁死了,比不上我。」紫薇笑著,學瀟瀟講話的樣子。
自端嘴角一動。
某些方面,確實比不上瀟瀟。
紫薇看著她,說:「上學的時候,瀟瀟老在你身邊打轉兒,我們都以為你們倆是雖沒過明路兒、但心照不宣,能成,誰知道呢。」
「我們不是。」自端說。有點兒有氣無力的。解釋了多少次了,沒人信。大伯不信,佟鐵河不信。算了,不需要他們信。她明白就好。蟲
「是不是的,反正都到這會兒了,你是羅敷有夫,他使君尚未有婦。我瞅著是這麼個意思——要不就是瀟瀟眼光太挑剔。也是,要照著你這個標準找,他且得尋到爪哇國去呢!」紫薇撇撇嘴。
自端不語。
紫薇在自端週身打量一遍,接著問道:「哎,你不會現在還沒打算要孩子吧?看我剛剛說那一嘴,你嚇的那個樣子,臉都青了。話說著,你也該抓緊時間了啊。你看我,結婚比你晚,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自端笑了笑,笑的很勉強。
孩子?
想到這個,她覺得難受。
孩子,怕是不能了……她心裡產生一股虛弱。只有她自己能體會的到。這是怎麼來的。
她和紫薇一起回到餐廳裡,看著瀟瀟正和人推杯換盞。她站了一會兒,在他身後不遠處,默默的看著他,直到瀟瀟感覺到她的注視,回過頭來,瞅著她,笑一笑,她卻沒有像以往一樣,回他一個輕鬆溫暖的笑……瀟瀟略怔了怔。
自端重新坐下來
面前的小碟子裡,魚眼睛。
她沒有動,倒是有個念頭在腦中慢慢清晰。她想,這麼清楚的記得她每一個習慣的瀟瀟……這麼清楚的記得,這麼用心。他記得她,好像她記得另一個人那樣。這份兒用心,她明白的遲了,但好在,不算太遲。
這真是一種奇特的感覺,明明心裡亂紛紛,可是腦子很清楚。
清楚的知道,有些年歲,是回不去的了。她想存著那些美好的;真的只是奢望吧。她想,可是,不允許……
今天不是休息日,聚會過了八點就結束了。有些要回家的,有些要工作的,還有些要轉場繼續玩的……瀟瀟末了還張羅著這個那個,直到有車的都開車走了,沒車的都被他安排好了。
自端一直等在那裡,看著瀟瀟忙著。真有個總理事的樣子。
餐廳門口只剩下他們兩個,自端站到瀟瀟身邊,說:「走吧。我送你回去。」。送瀟瀟來的司機被他支去送別人了。他的臉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在春寒料峭的晚風裡吹,她擔心他生病。
他乖乖的跟著她上了車。
過了一會兒,她側臉看了看瀟瀟,他像是已經睡著了。
自端把車子開進南池子大街,已經遇到盤查。自端琢磨著,她的通行證可能沒帶,正找著,瀟瀟迷迷糊糊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來給她。她接過來——看來是早早兒的預備著要人送了——等到她車停在他家門口,瀟瀟也完全醒了。自端看看他的樣子。
「差不多了吧?自個兒進去吧。」自端說。
瀟瀟看她,「都到了這兒了,進去喝杯茶再走吧。」
「你還是快點兒回了,好好兒睡一覺吧。」她說。她知道這會兒他父母都不在家,雖然其他人還是有一些的,但是到底不很方便。忽然的,她覺得該跟瀟瀟保持一點兒距離。
他就有些無奈,「我又不會吃了你。要吃還等現在下口?」
「邱瀟瀟,你正經點兒會死啊?」她語氣仍是柔柔的。但是心,不由得一滯。
「我什麼時候,不正經了?」他說完,下車去,繞到她那邊,替她開了車門。眼睛看著她。他白淨的臉上,雙頰通紅,有種執拗的表情。
自端沉吟片刻,下了車。
瀟瀟像是很開心,彎腰做了個請的動作,讓她走在自己前面。
她穿了件紫色的長毛衣,雙手抄在口袋裡,短靴長褲,竟然是一身的學生氣。
他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在他心裡,她好像從來沒有跨過那條從少女到女人的界河。他都過了幾個來回了,她還是在那邊。還有他的心,隨著她在那邊。
她聽到他歎氣,回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又對著自己笑出來。那一聲歎息無跡可尋。但是她分明聽到的。
「你有多少年沒來我家了?」邱瀟瀟往台階上走。
「能有多久?我年前還來看過邱伯伯。」她看著他。她和鐵河一起來的,當時瀟瀟也在家的——若說佟鐵河在祖父面前是斑衣戲綵,邱瀟瀟在他父親面前也是一般無二。都是極孝順的人。她想到,覺得那句話說的有道理,孝順的人,壞不到哪裡去……只不過,要看怎麼理解。她抄在衣袋裡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
「那不算。」瀟瀟忽然沉了臉。
「那怎麼不算?」她看著他,這會兒,真有點兒喜怒無常的勁頭了。
邱瀟瀟站在門檻內,看她抬腳進了門,「就是不算。」說完了,也不等她,先往裡走了幾步。
她微怔,跟在他身後,順著遊廊往裡走。晚了,看不清楚景致。她只是記得,雕樑畫棟間那些精美的圖案,她常常會一仰頭看半晌……邱家她常來的,因為和瀟瀟湘湘年齡最相近,能玩到一處。不過想想,自從邱家搬到裡面來,她倒是真來的少了。邱伯伯在家辦公的,大人們總是囑咐,不要打擾、不要打擾,也就自覺的少來。大人們的各據一方,來往不多;只他們這些小孩子偶爾在一處玩的。瀟瀟,又跟她一路是同學過來的,更為親近些。可能是太親近了,她一直沒把他當男生看——其實是個很英俊的男人,多才多藝、口甜舌滑的,也特別招女孩兒喜歡。
自端看著瀟瀟的背影。瀟瀟身子很直,走路四平八穩。看他現在的樣子,想像不出中學的時候,是個整天打架闖禍的男生。惹禍實在是太多,常被邱伯伯吊起來打。外面都傳說,老邱天王老子都治得了,就治不了他那個寶貝兒子。
確實是,記得那時候學校外面也有些小混混,專門打劫學生的。他們是重高,多數學生文弱,被欺負了也忍氣吞聲了。某天,瀟瀟就帶著他們足球隊的男生們,和小混混們在學校後門那裡幹了一架,打到最後,警察都出動了。雖然他也掛了彩,可是從此把他們學校男生「跑不動、打不贏」的帽子摘了。按說這樣打群架,是要受處分的,可是也沒有,竟然被他逃脫了,後來知道是邱伯伯的秘書出面找了有關方面——邱伯伯管兒子是真管,護兒子也是真護。就是,那之後瀟瀟能打架的名兒就出去了,時常有人來找他單挑。不知道他都怎麼擺平,除了這兒蹭破點兒皮,那兒來塊青紫,還真沒鬧出什麼動靜來。瀟瀟成績是極好的,雖然上課常常睡覺;也不安分,做了學生會主席,還帶著同學們罷過課……邱瀟瀟,一直是個人物來的。
高三的下半年,他已經保送p大,不知道怎麼跟班主任說的,竟然讓班主任同意把他們倆安排做了同桌——這是什麼同桌,她啃書,他睡覺;她悃了,他給她「看更」;她背不過書,他打她頭……
自端怔了怔。抬手撫了撫額角。好像有點兒疼。
瀟瀟回頭,看到她的表情,腳底下稍稍遲緩。
兩人已經到了花廳前——自端就說,在這兒坐坐吧。
瀟瀟知道她覺得再往裡走,怕是不很方便——景自端有些地方,真是……於是不勉強,請她進去坐了。
自端坐下來,看看邱家這收拾的整潔漂亮的花廳……她記得自己每次來,不是在湘湘房裡,就是在花廳看書,三個孩子頭對著頭湊在一起看書。邱家藏書多的很,尤其是童書多。後來湘湘出國了,他們也都大了,很少這樣親近。可是感覺上,瀟瀟離自己從來沒遠過。那一年他在日喀則,還惦記著讓她過去玩……她正在讀碩研,有的是時間。她就真的去了。摸了摸那瓦藍的天空和細瓷一般的白雲。順便看了看他曬得有兩酡高原紅的臉。
他一直在她身邊;可是,她沒有特別的為他做過什麼事。
自端有些難過的看著瀟瀟。
「你在想什麼?」他問。
「沒什麼,想起來以前常在這裡看童書。」她見他問到,便微笑。這麼微笑著,倒有些酸楚了。若是永遠是那麼小的年紀,多好。沒有煩惱,沒有痛苦。不知道愛有多甜蜜,也不知道愛有多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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