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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年輕人,還是氣性大。看阿端平時不聲不響的,反倒容易生這樣的小毛病。沒關係,不要亂吃藥。平時多吃溫和的食物,養養胃。」蔣文浩笑著說。
「那……」
「我剛給她點了暈睡穴,她大概能睡好一會兒。」蔣文浩開著玩笑,「起來以後讓她喝碗粥。再休息一下就沒事兒了。」
鐵河這才放了心。
席間又聊起了別的話題。果然,到六姨一家離開,自端都沒有下樓來。
鐵河琢磨著,有些不放心,輕手輕腳的上樓去她的臥室看看。床頭的燈還亮著,她睡的安穩。鐵河過去把燈關了。
姨父難道真的給點了暈睡穴?
這個穴位在哪兒,也沒顧得問一問……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鐵河發現自端已經不在房裡。屋子裡顯然也已經收拾過,很整潔。他很快的洗漱好,往樓下去,走到大廳裡,聽到廚房裡有說話的聲音,走近些,看到自端正在幫忙擺桌子。見到他,說了聲「早」。
他應了一聲,坐下來。心想她今天的氣色還不錯。
自端也坐下。
鐵河低著頭吃粥,說:「你打算一直這樣看著我吃飯?」
自端的手不自覺的攪著面前那碗薑汁紅糖小米粥。聽到鐵河問話,她停下來。
「昨天……」
鐵河拿起餐巾拭著嘴角。
「她來過了。」
鐵河自然知道這個「她」是誰。
「嗯。」他看著自端,等著她往下說。她沒戴眼鏡,黑眼圈很明顯。
自端推開碗。雙手垂下來,交握著放在腿上。昨天的事,她一絲一毫都不願想起來;可是,她想跟他交代。
「她……」
「阿端。」鐵河靜靜的打斷她,「我瞭解的。」
「……」
「別想那些了,晚上陪我見個朋友好不好?」他想了想,說。似乎是很難出口的話,他說完,探詢的看著她的眼睛。過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反應,又說:「是在英國讀書時候就認識的朋友。我叫上颯颯吧,咱們一起吃頓飯。」
自端木木的腦子,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清泉,意識忽然清晰起來。他是極少帶她出門的。她不愛那些應酬,也不是個對他的事業有幫助的太太,他都知道。
需要她一同去見的人,應該真的很重要。
她於是點了點頭。
「晚上七點,我讓陳北過來接你。」
「……」
外面有聲響,陳北進來,說車子已經備好。
鐵河看著自端,說:「我上班去了。」
自端跟著他站起來,送他到門口。
「慢走。」她輕聲說。
鐵河頓住,回過身來。
她正低著頭,將他脫下的拖鞋收到鞋櫃裡去。
鐵河伸手拉住自端。
自端以為他已經出門,不料他猛的拉住自己的手,倉促間只是怔怔的望著他,臉上瞬間泛起一陣輕紅。
鐵河將她的左手拉到自己跟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亮晶晶的東西,有些粗魯的套到她的中指上。
是枚戒子。
「我走了。」他根本不等她說什麼,很快的轉身出門去了。大門「卡嚓」一聲關上。自端只覺得門外的光線迅速的在眼前一晃,刺了一下她的瞳仁,就消失了。她開門出去,車已經啟動,在她的注視下,慢慢的駛出車道。
車子上,佟鐵河打開筆記本,很快的瀏覽著網頁。陳北將一杯咖啡遞到他手邊,他接過來,說:「等下打給grace,確認晚宴的時間。七點鐘之前你過來接太太。」
「是。」
「蘇小姐那邊替我送花過去。」
「是。」陳北沒有多的話。帶太太出門應酬,這可不多見。他忍不住看了老闆一眼。老闆的臉色倒沒有什麼特別。
佟鐵河想著剛才自端的樣子。真是除了「驚」,沒有「喜」。
昨天,他特意去挑的戒指。弄的經理如臨大敵。除了當年選婚戒,他這個大客戶還是頭一次親自登門。等選好了戒指,告訴經理調校的尺碼,經理看著尺碼就笑了。
他走的時候對經理說:我知道鑽石只是贅物。可這贅物是女人的星星。
景自端這丫頭,真的給了他一個被星星砸到的表情。
他揉了揉眉心……
佟鐵河的車子早開走了,自端仍站在原地。
手指被戒子禁錮的新鮮感,像是指肚裡也有顆心臟在狂跳,就要跳出來似的,緊促的、急切的;只是那道圈牢牢的守護著,不肯退讓半步。
她緊緊的攥著手。
緊緊的。
忽然,她像下了什麼決心,很快的轉身回屋。
「阿端,等下我出去買菜,你要……」陳阿姨見自端回屋,急忙問道。可是自端腳步未停,幾乎是一路小跑上了樓。陳阿姨奇怪的看著自端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繼續回身做事了。過了不到十分鐘,她聽到自端在叫她。陳阿姨回頭,自端已經換好了外出的衣服。
「要出去呀?」陳阿姨問。
自端點頭,說:「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陳阿姨答應著,看著自端換鞋、出門。
很快的,車子駛出了院門。
自端拿起電話來,撥通了號碼:「我想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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