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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端眼睛睜得大大的。
鐵河感到她的手在發抖。他看了一眼容芷雲,說:「阿端,來見見容董。」他的眼睛看回來,定在自端的臉上。他很平靜。好像是再尋常也不過的程序,正在介紹一個也許這一生只見這一面的人給她認識一樣。
自端望住鐵河的眼睛,有好一會兒,一瞬不瞬。他的眼睛,古井似的。要看很久,才看得到那一片映著自己倒影的水面。那麼的靜,靜的讓她的心神漸漸的回來,漸漸的歸位,漸漸的,安穩。
是啊,他是這麼的鎮定。用他熱情又涼薄的笑,演示給她看什麼是唱作俱佳,什麼是長袖善舞……他可以,她為什麼不可以?
她轉過臉來,微笑著,「容董,您好。」
容芷雲聽到自端這一聲「容董」,微微一怔,片刻,她笑著點了點頭,「你好,阿端。」她的笑容裡,有幾分縱容。盛裝的自端像是一隻美麗的蝴蝶,輕輕的落在她的面前,那麼的輕盈,那麼的美麗,又是那麼的纖細而脆弱讓人不忍碰觸;而她,生怕自己呼吸重了,將她嚇跑。
鐵河看著這兩個女人,如此相像的兩個女人。
然後他問自端:「是不是累了?」
「嗯。」自端應著。
佟鐵河微笑,說:「我就知道。那麼,容董,失陪。」
「請便。」容芷雲看著自端,眼裡有期待,她說,「阿端,我們改天見。」
自端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話。她由著佟鐵河半攙半扶,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中轉身離場。出門沒有多遠,她用力推開了鐵河的手臂。她的腳步越來越急。禮服的裙擺像是風中搖曳的荷葉,腳下的高跟鞋叮叮噹噹的敲在地板上,此處僻靜,四壁回音。
鐵河疾走兩步,想要拉住她的手。被她狠狠的甩開。
他不禁有些著惱。
自端站住,猛的回過頭來。佟鐵河差點兒撞在她身上。他剛要開口,卻看到自端眼裡閃動的淚光。鐵河怔了怔。再度拉住她的小臂,牢牢的。她這次沒有甩開他的掌握,可是,仍狠狠的瞪著他。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你!」她緊緊的攥著拳,指甲扣著掌心,用力的、用力的克制著想要對著他大吼大叫的衝動。
鐵河看到自端的貝齒咬住嘴唇,原本泛著紅暈的臉此時煞白。顯然一股怒火已經頂到了腦門,可是仍是克制著。他嘴角一沉。
「你知道她會來。」
他點頭。
「你們見過面。」
「她每次回北京都要約見我。」
他平靜的說。好像說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有些事,自端不知道。他沒讓她知道,但同時,他也沒刻意隱瞞她。對自端來說,生母容芷雲是透明的存在,是碰觸不得的禁忌;對他來說,則是更為複雜難言的一種關聯。這關聯是他婚姻的一部分。
可是自端顯然不理解。而且也從沒打算理解。
這他當然是知道的。
他聽到早上她在電話裡發脾氣。能讓她那般失控,統共沒有幾個人。
若是平常,他就由著她了;可是今天,他不想。
「佟鐵河,你故意的!」
「是。」他不否認。
「你!」
「沒事先跟你說,是我不對。」他耐心的說。一觸到容芷雲,自端完全變成了一個刺蝟。他也知道這樣的見面,自端會很難過。可是一直逃避,這不是辦法。「但阿端,以後見面的機會還有很多。」
以後……還有以後?
誰和誰的以後?什麼樣的以後?
自端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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