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炸開的光芒幾乎將整個天幕都給照亮了。那白袍年輕男子的臉也被光芒覆蓋,顯露絕世俊逸的俊美樣子。
他手一鬆,手中的星辰儀猛地又落在了大理石台基上。星辰儀上一小片繡塊被震落,露出了兩個細小的雲荒字——「逆天」。
那白袍年輕男子只呆呆看著西北方那一大片被星辰炸開的光芒,口中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怎麼會?……」
這時望天台下一層守候的星侍者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光芒驚動了。他們紛紛湧上望天台。
其中一位相貌清秀的白衣聖女驚慌地走到他跟前,俯跪在地上顫抖不已:「左真天師……這……這是大凶兆啊!」
「從九重天際隕落在雲荒上的星辰,
將燃燒整片天際,
諸神在發怒。
要懲罰無知的世人,
從此群星黯淡,
十方災難悄然降臨,
……」
聖女用旁人聽不懂的語言開始吟誦曾經熟知於心的籤言。那位被稱為「左真天師」的年輕俊美男人彷彿一個字都沒聽見,只呆呆看著那道光芒漸漸微弱,逐漸黯淡,漸漸地,在那顆流星綻放光芒的地方有一顆玫瑰色的新星辰正在悄然閃爍。
新的星辰!
他剛才見證的竟然是一顆新星的形成!!
它那麼美麗,年輕,卻又那麼充滿不祥。玫瑰色的星辰光暈令天幕上所有星辰都黯然失色。
「從此群星黯淡,
十方災難悄然降臨。
禍從西起,
土石崩裂,
山川失色,
再由西而東,
水木枯竭,
群獸奔逃……」
那個年輕的白袍男子喃喃接著念。他口中晦澀的雲荒古言帶著一種詭異感充斥著望天台上。所有的星辰侍者們都臉色劇變,紛紛跪下無助地低頭向上天祈禱。
聖女忍不住哭泣:「左真天師,災難真的要降臨嗎?這一顆星到底應在什麼人身上?」
被稱為左真天師的年輕男人無法把目光從那顆瑰麗卻不祥的星星上收回目光。
他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你怎麼會不知道?!」一聲氣急敗壞的聲音猛地插入。
左真恍然回頭,只見一位白髮白鬍鬚的白袍老天師正在星辰侍者的攙扶下,腳步不穩地向他走來。
「咳咳……」因為走得急,他不住地咳嗽:「左真!你是天師府四百多年來第一位不到二十歲就晉陞為天師的人。你的……你的算法前無古人,你……你怎麼算不出這不祥的星應在誰的身上?快說!不然浩聖天顏問起來,我們都要倒霉!咳咳……」
白髮老天師手中的枴杖狠狠跺著地,他蒼老的臉上此時卻不是震怒而是寫滿了驚恐。
左真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他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剛才被擦拭乾淨的星辰儀,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覺得這個星辰儀的鐵珠正正好遙遙對著那一顆剛剛新生的星辰。
「左真天師!你快回答大天師的問題啊!不然……會受懲罰的。」跪地的聖女心急地悄悄拉了拉左真的袍角,提醒。
風,更大了。
此時遙遙的西北邊那一顆新生的星辰光芒已經完全恢復正常了。它一閃一閃,像是一位少女嫵媚的眼睛,那麼柔和而美麗。
只有那妖異的玫瑰色令心醉之餘帶著一種莫名的力量。
左真彷彿沒聽見大天師的怒問,低聲:「逆天。它叫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