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璃身子前傾,還沒來得及看到櫃子內部,只見眼前突然嗖地一聲,一條拇指粗的長蛇不知從哪個方向竄了出來,只撲她的面門!
站在她身後的碧兒嚇得花容失色,尖叫連連,跳著腳退出去足有幾米遠!
程琉璃先是一愣,待看清眼前草青色的長蛇,嘴唇冷淡地勾起,迅捷地出手,穩准狠地鉗制住了那條青蛇的七寸!
青蛇在她手中不停地掙扎、甩尾,雙目漸漸凸出,吐出的信子愈來愈無力,最後,在劇烈的掙扎了一下之後,全身軟軟地吊在她玉白的手中。
這突然發生的變故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方纔的舉動!
半晌,碧兒才一個箭步跨過來,「琉璃姐姐,你,你沒事吧……」
她一介女孩子,此刻嚇得臉色煞白,嘴唇發抖,仔細看去,還能看到雙腿依稀在瑟瑟地發抖!
可是反觀程琉璃,泰然自若,神色鎮定,揚起手來,看著掌中握著的綿軟的軟體動物,「不過是一條草蛇而已,沒毒的,不用怕!」
唇角一抹冷笑微勾,別說這種沒什麼毒性的草蛇,就算是更厲害的,她也已經對此免疫!
任何人,只要被關在薔薇莊園暗不見天日的地下暗牢中,跟幾百條蛇蟲日夜相伴三天三夜,只怕都不會再將這種普通的草蛇放在眼中!
一抹懊喪清晰地浮現在泰勒灰褐色的眼中,一閃即逝,但卻已被程琉璃牢牢捕捉。
她隨手一揚,青蛇被她遠遠地拋了出去,隨即跨步,向著那只箱子走去——
「琉璃小姐,這房間陰寒得很,只怕箱子後面還有其他的蟲蠍,不如讓我們先去清掃……」泰勒緊走幾步,攔在她的身前。
程琉璃唇角冷冷啟開,只有兩個冷冰冰的字從粉唇吐出,「走開!」
「琉璃小姐——」泰勒還在不甘心地阻攔著。
「我的話你沒有聽到嗎?!」程琉璃提高音量,她平日待人總是清淡而疏離,像是深海的一顆珍珠,光澤圓潤,美而不可褻玩。
此刻凌厲起來,身上的那股光芒,竟連陽光都能襯托得黯淡起來……
——竟依稀仿若,像是一顆絕世的冷鑽!
光芒壓迫得在場的所有人,不由自主地靜息屏氣!
泰勒不敢再攔,退後半步,讓開通道,他的身子僵硬,手臂仍然可笑地保持著伸臂阻攔的姿勢,可是程琉璃已經從他身邊半尺的距離之處,擦肩走了過去。
與別的箱子有所不同的是,這只木箱裡面,竟然沒有儲存任何的槍支彈藥,裡面空空如也,乾淨得像是和尚的腦袋,什麼東西都沒有!
「看到了吧?」泰勒緊隨其後探出半個身子,「這箱子裡可什麼東西都沒放哦!」
程琉璃一怔,不可思議地伸出手,在裡面四下胡亂地撫摸著。
四壁光滑,木頭的紋理像是小小的漩渦,在她手下清晰如此。
確實是完整而空置的一隻木箱!
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放,完全是空的!
「琉璃小姐,這只木箱裡的槍支彈藥今早才被我們取走,裡面是空的,您看看,真的什麼都沒有……」黑壯大漢在旁邊補充著。
程琉璃緩緩地拿出手來,怪不得這只木箱如此乾淨,原來是今天早上才被人動過,既然如此,那男孩子應該是沒有……
她的心念還沒轉過來,突然眼角餘光看到箱子內壁的一處折射出鋒亮的光芒——
她瞇眼,側頭,從另一個方向打量那處發光的所在——光芒立即消失,看上去毫無異常的木頭內壁,與別的地方幾乎沒有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是這個地方異常光滑,像是被什麼特殊的器具打磨上漆過一樣,因為異樣的光滑,所以竟然如同鏡面一般,將頭頂雪亮的燈光折射過來,幾乎是刺眼的!
不過轉個角度,那處內壁看上去又跟其他地方別無二致!
程琉璃心念電轉,如果沒有記錯,上次從莊園逃離的那處地道入口,貌似也是這樣在牆壁上一個不起眼的地方設置的按鈕……
這處內壁如此光滑,肯定是有人經年累月地摩挲按壓這個地方,才能造就出如同打磨上漆一樣光滑平整的效果!
她抬頭,盯著旁邊緊張得快要捏出水來,卻竭力強自鎮定的泰勒管家,嫣然一笑,「嗯,看來果然是我看錯了——」
話音未落,她的手指已經如同迅雷不及掩耳般觸手而上,按在了那處無比光滑的所在!
泰勒一見情形不對,撲上去想要阻止,哪裡阻止得了,只聽光噹一聲輕響,那扇櫃子的內壁迅捷地向兩邊彈開,露出一處鑲嵌在牆壁上的地道入口!
隨著內壁的彈開,地道裡面的感應燈也隨即亮起,依稀可以看到裡面別有洞天。
「琉璃小姐,這裡涉及到莊園內部的地道機密,請你不可擅入!」
泰勒臉上瞬間變了顏色,同黑壯大漢一左一右擋在程琉璃的面前,阻止她的進人!
「不想讓我進去也可以,把那名小男孩交出來!」程琉璃淡然開口。
「這……」泰勒猶豫著。
「我什麼都看到了,你們還想繼續瞞下去嗎?這座莊園的主人是阿洛的,你們不可以在他的地方這樣隨便草菅人命!算了,大道理我不想多講,你們把人交出來,我就當這件事不曾發生——」
她的初衷只是想解救那名小男孩,反正是隨時打算要走的人了,這座莊園的錯綜複雜的內部構造她也不想再過多瞭解,只是不想他們在夜斯洛的地盤上再造更多的殺孽。
泰勒面色轉了幾轉,最後終於遞了個眼色給黑壯大漢,大漢跨進木箱,弓腰進人地道內,不多時押了個長相清秀的小男孩走了出來。
正是她在樓下仰望,與之目光相對的那個小小男孩兒,**歲的模樣,淺褐色的頭髮,深藍色的大大眼眸,眼窩很深,鼻樑挺翹,是個非常可愛的亞歐混血兒。
只不過此時,臉上一道灰一道黑,頭髮也凌亂如鳥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