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天時間過去,她的臉色漸漸褪卻了蒼白,變得有幾分紅潤,和不易察覺的豐腴。
曙光乍現的一個清晨。
陽光如琉璃晶瑩灑落滿室。
是錯覺嗎?程流離在他懷中輕微地動彈了一下?
楚易倫屏住呼吸,冰綠眼眸緊緊地盯著她,一絲期待與緊張令他的雙眸變得濃郁幽深。
懷中的少女睫毛輕微地抖動,一雙黑如點漆的眼眸,像是籠罩著雨林中氤氳的迷霧,懵懂地睜開——
「嗨,早安!」他緊張得聲音都開始瘖啞。
眼前的一切晃著無數的光暈,在程流離的視線中由模糊漸漸趨於清晰——
美麗的房間,繪著天使雕塑的天頂,飛揚而起的純白帷幕,清新的花香,寧靜的風……
落地窗外的薔薇籐蔓上有小小的葉片探出頭來,在清晨的風中輕輕晃動。
陽光照耀在明亮的玻璃窗上,折射出晶瑩璀璨的光芒,如同最純淨的星芒。
她枕在少年的臂彎中,像無數個從前那樣,慵懶地,恬淡地,無憂無慮地從少年的懷抱中清醒……
聽到那聲熟悉的「嗨,早安!」,看到少年俊美絕倫的臉上,盛開著那麼寵溺的溫暖笑容,在點點緋色的陽光中,如夢如幻……
哦,這是在天堂嗎?
她終於來到夢寐以求的天堂,和那個令她魂牽夢縈,又愛又恨的少年在一起?
「我終於來到天堂了嗎?」她的聲音迷離得像是菲薄的晨霧,一陣輕風就可吹散。
楚易倫冰綠的瞳眸異常溫柔,「不,這不是天堂……」
這麼多天了,終於聽到少女久違的聲音,那麼甜美,那麼慵懶,令他魂不守舍,雀躍不已。
「那麼,是我的夢?」
「不是夢,流離,你好好看看,我們真的在一起!」白皙的大掌握住她的手,緩緩貼放在自己臉上。
不是預料中清冷如冰的感覺,少年的臉龐光滑、溫熱,充滿著彈性,因為激動而肌束微微顫慄。
這個夢,真的是太真實了!
「流離,我們現在索亞其皇家城堡,你看,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寢宮,喜歡嗎?」
太過奢華純美的空間,更重要的是有一種空靈的美感。
週遭的擺設都是她最喜歡的:紗制的帷幕,古典的傢俱,純白的天頂,雕刻著繁複的天使繪圖,晶瑩跳躍的晨陽,似乎帶著淡淡的花的熏香……
只有在天堂,才可能有這般寧謐溫馨的居所吧?
在偌大的中國a市,早已沒有了她容身之所,那個惡魔一般的男人,她殺死了他,他的手下不會放過她,他的弟弟囚禁她,並且想要強暴她……
一陣頭暈襲來,她無力地翕動了一下睫毛,感覺眼前的一切開始漸漸模糊。
「你感覺怎麼樣?剛剛甦醒,可能會有一點點頭暈,來,吞下這顆丹藥,它會讓你感覺舒服些……」
楚易倫的手臂從背後穩穩托起她,讓她舒適地半躺在他懷抱中,一顆小小的朱丹被放進她的雙唇中。
朱丹入口即化,有種近乎強烈的醺香,沒過多長時間,她感到自己的神智清明了一些。
烏眸流轉,這才發現自己隻身著一件太過暴露的絲質睡衣,而楚易倫也是一襲純白的睡袍,半敞著領口,露出足以令所有女人臉紅心跳的美妙胸膛。
兩人交頸而臥,身上蓋著同一方被衿,此刻她還被他抱在懷中,胸前的高聳幾乎是緊貼著他的胸膛,可以感受到他緊繃的胸肌,以及胸膛裡「噗通、噗通」急速跳動的心跳。
這真的不是夢嗎?
她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劇烈的疼痛令她悶哼出聲——
該死的!真的不是夢!
「不,不要咬,我會心疼的……」白皙如瓷的男性手指伸過來,拇指愛撫地摩挲過她被咬痛的嘴唇。
下一瞬,她的唇瓣被楚易倫的雙唇覆蓋,還是像以前那樣,他嘴裡有股好聞的青草氣息,像是開滿漫山遍野的薰衣草,淡淡的,馨香的,清涼的……
不,和以往又不太一樣,他的吻不像以前那樣淺嘗輒止,而是帶著類似疼痛的霸道,不顧一切地躋身而入。
近乎貪婪地,吸吮著她芳甜的津液,矯健靈活的舌,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不顧一切地想要與她纏綿共舞……
不,這不是她記憶中的楚易倫!
楚易倫驕傲如斯,從來不會強迫她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情,不會強吻她,更不會這樣谷欠望勃發地抵著她的下面——
她已經被夜斯洛調教過太多太多次,太清楚明白那硬腫如鐵的東西是什麼,對女人而言又意味著什麼。
掙扎變得激烈起來,她剛從昏迷中清醒,還沒有太多力氣,可是並不妨礙她抽出手掌,將一記耳光摑在楚易倫的臉上。
那是一記非常孱弱的回擊,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軟綿綿更像是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龐。
可是,那記耳光所蘊含的含義幾乎讓兩個人同時停了下來,互相不敢置信地望著對方。
「流離——」楚易倫伸手抓住程流離的手腕,黯綠色的眼睛深邃而痛楚,「我不可以吻你嗎?」
「你不是死了嗎?」程流離失控地咆哮起來,因為虛弱而低低咳嗽了幾聲,
「10個月前,你不是因為飛機失事早就陳屍海底了嗎?現在又這麼活生生地出現在我面前,到底算怎麼回事?」
楚易倫挺直的背脊彷彿有一點刺痛在全身慢慢擴展開來,眼底變得更加黯綠,下巴也漸漸緊繃。
「這件事,說來話長——」
「那麼,我在哪兒?你把我帶到了什麼地方?」目光突地沉黯了下去。
如果沒有記錯,她昏迷之前,應該是被夜斯昊用匕首釘在床頭,並且下了勁力猛烈的春藥……
那麼,她到底有沒有被那個淫魔……
「放心,你現在索亞其皇宮,很安全,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你——」
「我有沒有,有沒有被夜斯昊……」她嘶聲喝問,伸手緊緊地抓住楚易倫的手臂,指甲幾乎深陷進他的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