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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0.第210章 孩、孩子沒保住…… 文 / 深情龍捲風

    他那麼寵她,寵到無法無天,寵到人神共憤!即便她想要他性命,他亦可以含笑給她!

    可是,她竟真的如此狠絕,連腹中已經成型的骨血,都不肯為他留到足月嗎?

    這個女人的心,冷得像冰塊,硬得如岩石,任他怎麼捂,都捂不熱!

    可笑他還一度以為,她是真的對他動了心,才會慢慢放下仇恨,慢慢試著接納他……

    一年,他與她相約一年的時光,是想憑借這一年的日夜相處,慢慢感化她,融化她,可是沒想到,她的心就是冰雪中的鶴頂紅,其冷無比,其毒無比……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護士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看到夜斯洛後立刻站定,垂首怯生生道,「洛少——」

    「怎麼了?她……有什麼危險嗎?」真是痛恨自己,直到此刻,他最放心不下的,依然是她的安危!

    「洛,洛少,孩子沒保住,已,已經流產了……」

    夜斯洛上前一把揪住小護士的衣領,幾乎將她高高拎了起來,一字一句從齒縫迸出凝成冰凌的字句,「你說什麼?」

    護士被他揪得只剩腳尖勉強沾地,嚇得完全語無倫次,「洛……洛少……孕婦送來時……孩子已經……已經沒了……孕婦失血過多……血庫告急……我們正要向別家醫院申請調血……」

    夜斯洛眼中稜角尖銳的冰碎彷彿就要噴薄出來,「什麼?」

    「琉璃小姐的血型是……rh陰性o型血……俗稱『熊貓血』……非常罕見……我們……」

    「不用去其他醫院調血了,調了也未必有,我的血型和她一樣,抽我的——」夜斯洛放下小護士的衣領,將襯衣袖子擄起,露出肌肉紋理噴薄的手臂。

    護士定了定神,從旁邊的治療盤中取出止血帶和針頭、取血袋,囁嚅地道,「可能,需要的比較多……300,可以嗎?」

    「抽600!」他咬牙怒道,握起血淋淋的拳頭,結實手臂上的青筋瞬時浮現了出來。

    那女人失血的狀態他是看到的,300最多讓她免除休克,600才能盡快康復。

    「600?」護士有點猶疑的樣子,扎上止血帶,巨大的針頭從臂彎處扎進去,暗紅的鮮血源源不斷地從透明的輸液管中注入取血袋。

    夜斯洛根據提示不停地握拳又鬆開,幫助鮮血更順暢地流出。

    到達500的時候,護士看他臉色有點蒼白,忍不住提醒道,「洛少,一般人獻血一次最多400,你抽取了600,可能身體會有不適現象,我看,500已經夠了吧……」

    夜斯洛置若罔聞,英俊失血的臉,因為蒼白而顯得更加陰冷、冰寒。

    護士頓時噤音,再也不敢去說什麼。

    600鮮血之後,護士匆匆拔除了針頭,一根棉簽按在針口處,囑咐洛少多按一會,最好臥床休息並補充一些生理鹽水。

    夜斯洛的臉依舊陰寒得足以凍死人。

    護士走到手術室門前,正要推門而入,夜斯洛沙啞的嗓音突然傳了過來,「不要告訴她,這是我的血……」

    護士眉目之間有著顯而易見的訝異,想要說什麼卻不敢開口,只垂頭低眉答應著,「是。」

    這個洛少真是個怪人!

    明明愛裡面那個女孩愛得死去活來,偏偏不要對方知道他對她的好!

    別的情侶做了丁點大的事,唯恐對方不知道自己出的力,他倒好,獻出這麼多鮮血,人都搖搖谷欠墜了,還要瞞著對方!真不知是怎麼想的!

    護士進去後,過了不知多長時間,一行人推著程琉璃,從手術室慢慢朝外走去。

    主刀的大夫走在最前列,一邊摘下口罩,一邊歉疚地向夜斯洛走了過來,「洛少,很抱歉,大人一切安好,但是孩子……沒有保住……」

    夜斯洛冰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瞥了一眼躺在移動病床上,即將被推出的程琉璃,非常淡漠地道,「人交給你了——」

    待到程琉璃被推出手術室,看到偌大的走廊內冷冷清清,連一個人都沒有。

    夜斯洛送她來的時候,一路上都在吼著司機快快快,一路上也都在不停地柔和地安慰她,可是現在,她的寶寶沒有了,她處在人生最需要安慰最需要陪伴也最最脆弱最最無力的時刻,他卻消失得這麼徹底。

    他走了,甚至帶走了阿昊、司機和總是跟隨在她身邊的那一眾保鏢!

    只留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一個人。

    ***********

    半個月後,冷玉宅,夜斯洛剛剛踏進大門,秦媽立即迎了上來,「洛少,醫院裡的崔醫生第三次打來電話,說琉璃小姐已經可以出院了。」

    夜斯洛沒有反應,只是自顧自地脫下外衣,拉松領帶。

    就在秦媽以為他會像前兩次一樣揮揮手,不耐煩地說「讓她繼續治療」之類的話時,夜斯洛突然開了口,「派人接她回來。」

    「是。」秦媽恭敬答應。

    正待舉步朝外走去,夜斯洛再次冷淡開口,「慢著——」

    秦媽趕忙掉頭,恭謹地走到夜斯洛身邊,「洛少還有什麼吩咐?」

    夜斯洛招手,示意秦媽再靠近些,直到到達附耳的距離,他才微微側頭,簡短地說了幾句什麼。

    秦媽眼中浮現出微微的詫異,「啊?」

    夜斯洛臉色一沉,「還不快去佈置?」

    「是,洛少。」秦媽得令,趕忙去安排。

    雖然主子的心思她弄不清楚,可是話還是聽得很明白的,要她怎麼做當然就會怎麼做。

    秦媽離開後,夜斯洛想了想,撥出了一通電話。

    「喲,洛少,好久不見了,難得你還想得起人家?」

    電話中傳來嬌滴滴的嗲音,夜斯洛皺了皺眉頭,將手機稍微放遠了些,「凌莎露,你在哪?」

    **********

    程琉璃回到冷玉宅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

    冷玉宅內華燈盞盞,程琉璃坐著車,看著那些燈盞似近還遠,微微的風從敞開的車窗吹拂進來,思緒宛如髮絲一樣被微微撩起。

    自從那次意外發生,她失去腹中的寶寶,轉眼已經半個多月過去。

    這半個多月,夜斯洛竟是一次也沒前來醫院看望過她。

    雖然住在醫院的vip特等病房裡,醫生護士都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可是……

    夜斯洛對她的態度——

    彷彿,她活著唯一的生存價值就是生孩子……

    彷彿,這個孩子掉了,她也就不配再得到他的關心和體恤……

    ——這讓程琉璃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是的,這個孩子當初是她不想要的,可是當孩子在肚子中慢慢開始凸顯,有了胎動,她去做b超時醫生已經看出了性別,是個女孩子,五官已經成型,醫生甚至說能看清她的眼睛很大,是個非常漂亮的小baby!

    她的心中,就滿滿的,都是對這個寶貝的憧憬。

    她也曾無數次幻想過這個孩子的模樣,像他?還是像她?

    當孩子最終從她身體裡被剝除,她痛得死去活來,那種痛,不止是身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自責和愧疚幾乎在那段時間打垮了她——是的,只是因為她近乎執拗的固執,無辜的孩子尚未出世就被剝奪了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

    就算當時有人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可是假如,她能聽從夜斯洛的安排,不去參加那場並不是非去不可的訂婚禮,那麼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退一步說,就算她去參加,那麼在登場結束之後,她如果肯穿上那雙雖然醜陋卻安全的平底鞋,那麼也絕對不會從台階上栽倒下去。

    這半個多月,她就這樣一直生活在無窮無盡的自責和愧疚中,甚至短暫地,忘記了自己想要接近夜斯洛的目的。

    這個孩子沒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豈不是更好?

    如果夜斯洛有一天真的因為她的緣故被投入永不見天日的死牢,這個孩子長大了,她要如何向她解釋父母之間的恩恩怨怨?

    這一跤跌下去,孩子沒了,她與夜斯洛之間唯一的關聯彷彿也跌斷了。

    從此以後,她做任何事都可以心無旁騖,不用擔心會給小孩帶來什麼不必要的心理陰影。

    可是,她為什麼還是會感到這麼痛?

    孩子,那個從沒謀面的稚嫩嬌弱的小傢伙,從她身體裡脫流出去,彷彿把她的生命力,也流走了大部分……

    車子緩緩停靠在冷玉宅主建築的房門前,程琉璃下車的時候,看到兩個女僕從旁邊經過,看到她卻沒有像以往見到她那樣趕著上前為她打開車門,相反卻只是迴避開目光,自顧自地繼續匆匆離去。

    程琉璃也沒覺得有何異樣,她本來就不是冷玉宅的正經主人,這些僕人們對她熱絡,對她冷淡,都不是她所在意的。

    跨進大廳,裡面巨大的那盞水晶吊燈開著,光芒璀璨,在下面那張寶石絨的奢華沙發上,夜斯洛淡然地坐著,手裡拿本財經雜誌,隨意地翻閱著,面前一杯熱氣裊裊的咖啡,正散發著香醇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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