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斯洛眉頭輕蹙，「呃，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台勞斯萊斯『銀刺』，現在不想要了麼？」
「什麼？！」阿昊清亮的雙眸瞬間被驚喜點燃，「老哥，你真的……」
夜斯洛用下巴輕輕指向一邊，「喏，那不是？」
程琉璃轉過頭去，只見在蘭博基尼的後面赫然停著一台銀白色的勞斯萊斯「銀刺」，無與倫比的奢華貴氣，更兼外形拉風時尚，美不勝收。
這邊，夜斯昊已經狂喜地轉身，朝著勞斯萊斯直奔而去。
「鑰匙！」夜斯洛揚手，精製的車鑰匙在空中劃出一道銀線，夜斯昊回過頭來，伸手接在掌中。
夕陽下，他伸手對夜斯洛略招了招手，側轉過來的臉龐完美無懈，雙眸晶亮，兩排牙齒完美閃亮如同鑽石般耀眼動人……
多麼美好的少年，多麼美好的年華！
一瞬間，程琉璃菱唇輕啟，綻出由衷的羨慕笑容。
卻似忘記了，她和這個少年正是相仿的年紀。
可是，這種無憂無慮的，單純如水晶的心境，卻是今生今世，再也遍尋不回了的。
看著少年駕著勞斯萊斯，一陣風似地駛離了星林學院，夜斯洛似長長地舒了口氣，又似長長地歎了口氣，伸手頭痛地撫了撫額。
程琉璃收回視線，環顧四周，卻發現，周邊圍觀覬覦的人，竟然似乎被剛才更多了幾分。
只不過，迫於夜斯洛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勢，並不曾像是剛才肆無忌憚地圍觀阿昊的場景。
這些花癡女生，黑壓壓地站在教學樓的走廊上，或是無數腦袋疊加地貼在教室的玻璃前，或是捧著書坐在不遠的草坪上……
無一敢靠前，但也無一例外地，眼光都牢牢地定在夜斯洛的身上。
而夜斯洛，顯然早已對此見怪不怪。
他這種人其實就是這樣，他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管你是愛慕是嫉妒是眼紅……七情六慾你都最好乖乖收在自己肚子裡，不要尖叫出聲，不要盲目擋道，不要熱淚盈眶，最好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或者礙我的眼，否則……
他固然英俊，英俊得任何女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足以震懾驚艷，終身不忘！
可是他身上的那種氣勢，那種屬於王者的，霸氣狂傲的氣勢，卻也同樣讓人望而卻步。
這也是為何，夜斯昊的出現，會引發眾人潮水般的圍觀，而夜斯洛的出場，卻像是被無形的鐘罩屏蔽出屬於他一個人的磁場。
磁場之外，女人像是無盡的鐵屑盡數吸附過來，緊緊貼在那層透明的鐘罩上，而磁場之內，他舉步信然，視這林林總總，都如無形的存在。
「我們走。」依然單臂摟著她，將她送進車內，然後從另一側繞行，上了駕駛位。
車頭迴旋，蘭博基尼宛如一尾黑色的魚，矯捷地游出星林學院的大門，駛入無盡的車流之中。
「如果天空不是藍色的，你希望它會是什麼顏色？」車載電台的節目主持人向嘉賓提出稀奇古怪的問題。
程琉璃側頭看了眼夜斯洛，後者微蹙眉頭，彷彿也對這個問題有些困擾。
「如果不是藍色，你希望是什麼顏色？」程琉璃重複了這個問題。
「還真是的，其他顏色都挺彆扭！如果可能我還是選藍色。」夜斯洛根本想都不想地開口。
程琉璃笑容苦澀地望向窗外。
習慣真是太可怕的事情，如果有一天，當我們習以為常的某樣東西突然改變模樣，那麼襲上心頭的，會不會是無所適從的惶恐？
如果天空不是藍色，那什麼顏色才會適合呢？
就像，如果不能選擇那個兩情相悅的人，誰還能夠代替他呢？
……
「你剛才，和我弟弟在說些什麼？」
剛剛陷入冥思，夜斯洛的話語就打破了這份沉靜。
「沒說什麼，他就是對我坦白，騙了你的車想來看看我到底是何方妖孽。」
「只有這些？」
程琉璃攤開雙手，「你還希望有些別的？」
「阿昊不過還是個孩子，你離他遠些……」
「拜託！你以為我程琉璃是什麼人？離他遠點？我有去主動找過他嗎？今天之前我甚至連你有這麼個弟弟都不知道，說得倒像我是那種傳說中的女妖精，專門吸取他這種童男精血……唔……」
即便夜斯洛正在開著車，可那絲毫不妨礙他伸手攬過程琉璃，用雙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纏綿的一個吻，吻得程琉璃幾乎透不過氣來，好容易掙脫開來，她臉紅紅地道，「討厭，會被拍下來的！」
「今天第一天上學，開心嗎？」
「還好啦，就是落下的課程太多，得要好好補補——」
「哪些課程需要強化，你列個表格出來，週末我讓校長派人給你上家補習……」
程琉璃駭了一跳，「讓老師上家來，單獨給我補課？」
「你剛不是說……」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好好看看書，參悟參悟就可以了，最多有不明白的，課後請教下老師就可以了！」
「……好吧。」
史無前例的第一次，夜斯洛沒有堅持他近乎變態的主張，只是，他也遲遲沒有再做聲，彷彿心思墜入了另一爿天地。
過了半晌，夜斯洛才再次開口，聲音有點悶悶的，「阿璃，你以前就認識我弟弟麼？」
「是，他曾跟我有過一面之緣。」
「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怎麼認識的？」又開始發揮鍥而不捨的精神。
「在我住院，被你逼到山窮水盡，迫不得已去典當那條項鏈，卻被歹徒打昏在atm室的那個晚上……」
夜斯洛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握著方向盤，握得指骨都泛白起來。
「你在恨我嗎？」
「沒有。」程琉璃很快地回答。
「是麼？我以為……」
「恨一個人，也是需要精力的，我累了，不想再做更多無謂的掙扎。」
「不恨，那就是愛囉？」
程琉璃：「……」
「你說過你愛我！」
程琉璃頹然地閉上眼，「是，我愛你，愛你愛到死去活來，可以了麼？」
「那我們盡快回家，去**人之間最愛做的事。」
程琉璃呻吟了一聲，頭無力地垂了下去，「有沒有搞錯？又來？」
回到家中，蘭博基尼直接駛入地下停車場，夜斯洛幾乎是挾持著程琉璃上到三樓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