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斯洛眸光一轉,薄唇輕勾,邪肆的笑容霎時點亮他的俊美,「過來——」他衝著程琉璃招手。
「幹嘛?」程琉璃瞪起杏眼,不進反而退後兩步,伸手去拿旁邊放的另外一套衣裙,準備快速換上。
她看他的眼神戒備如對惡魔,剛剛逃脫狼窟,她當務之急就是快快將自己全身上下武裝好,才沒有那麼笨急著自投羅網。
「好吧,你不想知道你母親的病情,那就算了,當我……」
話音沒落,程琉璃已經扔下手裡的套裝,笑得甜如蜜糖,「洛,您著什麼急啊,我這不是過來了麼?」
一邊說,一邊邁著小步湊近夜斯洛,順便將沒來得及換下的睡袍帶子掖掖好,心裡想著,剛才那番威脅的話應該是起了效果,不然那廝那容易這麼輕鬆放自己離開。
如此一想,表情就帶了幾分有恃無恐的意味。
站在床邊,距離斜躺在床上的夜斯洛還有半步,她有些慎重地停下步子,笑得眉眼彎彎,「洛,可以說了麼?」
夜斯洛眼神微動,眸光裡透著幾絲玩味,「說什麼?」
該死!又玩這套兜兜轉轉的弱智把戲!程琉璃在心中怒罵不止,面上卻是絲毫不敢表現出來,只能笑得更甜美更無辜,
「洛,你看現在這情形,也不是我不肯滿足你,怪就只能怪你選的時機不對,我……」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願意滿足我囉?」夜斯洛挑眉,音調邪肆,笑容蠱惑。
「我,我願意……」她猶豫了一下,這才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果決開口,「但是,我不能影響到你的前程,跟髒身子的女人做那種事,會讓你有血光之災的,我不能……」
「你不髒!」夜斯洛眼睛瞇縫了一下,顯然是對她的措辭有所不滿,「我夜斯洛上過的女人,誰敢說髒!」
哦,又來了!程琉璃禁不住在心中翻個白眼!
「好吧,我不能因為你想要,就毫無原則地給你,這對你是不負責任的,如果今天真的縱容自己給了你,我會無法原諒自己的……」程琉璃認真而又堅決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呃,現在換一個不明所以的人來聽兩人的對話,絕對猜不出兩人這是在打什麼啞謎。
「這麼說,你是為我著想,所以才拒絕我……」夜斯洛看著程琉璃的眸光中,慢慢浸染出濃濃的柔情。
「……呃……也可以……這麼說啦!」
程琉璃的話音剛落,身子一歪,已經跌進夜斯洛的懷抱中,與此同時剛被打好結的睡衣帶子也被順手扯開,夜斯洛的大掌貼著她的肌膚握著她的小蠻腰。
——真的是用「握」的,她的腰很細,最多一尺七的樣子,夜斯洛的大掌圍上去,竟然剛好能夠掌握。
夜斯洛湛黑的眸光中剛剛消褪的火苗噌地又被點燃,他抱著她的腰,像是擺放一個洋娃娃般將她擺放在他雙膝之上,貼近她的耳垂,柔聲地低問著什麼:「……」
他赤著的上身性感灼燙,他緊抱著她的雙臂如同鐵箍,她被他弄得意亂神迷,有那麼一瞬竟然沒有聽清他講的是什麼,「呃,你先放開我啦!」
她坐在他大腿上左扭右擺,突然,雙眸大睜,像是觸碰到什麼令她魂魄出竅的可怖物什,再也不敢亂動,正襟危坐。
夜斯洛的喉結急速地滾動著,滿臉都是痛苦隱忍的表情,這場角逐,他本是勝券在握的,可是到了現在,他竟也不敢確定,到底是誰佔了上風?
他竭力拉回心神,重複剛才的對話,「你沒發現,我有什麼變化嗎?」
變化?程琉璃奇怪地打量他一眼,若說有什麼變化,那就是他一天更色過一天!
面上卻是乖巧地搖搖頭,「沒發現啊……」
「沒發現?」夜斯洛假意慍怒,「再仔細看看!」
程琉璃從他的頭髮,掠過他的臉,再從雙臂到軀幹到下肢,然後是一雙碩大的腳板……
「這裡!」伸手擺正她的臉,指指自己的那張已然黑下去的俊臉。
程琉璃視線凝固在那張臉上,英俊霸氣的五官,尊貴華美,一雙非常英挺的劍眉,因為微微的不悅而蹙起,濃密悠長的睫毛下,深邃如海的眼波流露出些許不耐,高挺的鼻樑宛如玉山,菲薄的唇形弧度完美,下頜線條性感有力……
這個男人的面容,一如既往的英氣俊美,宛如神袛般倨傲霸氣……她完全看不出來,哪裡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看著程琉璃的目光一寸寸逡巡在他臉上,眼裡的迷茫愈來愈甚,卻是始終不得要領,夜斯洛終於忍耐不住,伸出食指指向某一部位,幾近咆哮道,「這裡呢?」
「這裡啊?」程琉璃湊近了些仔細看。
所謂「這裡」指的是他右側眼角尾風的位置,那裡的皮膚似乎略略有些發紅的跡象,也許是有些上火,也許是發癢自己撓的,可是,除了發紅之外,真的是再也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看出來沒有?」夜斯洛重重拍了下程琉璃的腦袋。
程琉璃被打得點了下頭,摀住腦袋,惱怒地瞪他一眼,「沒有!」
「你!」夜斯洛似乎被氣得不輕,深吸了一口氣平復情緒,這才咬牙切齒地開口,「一星期前,你不是說我眼角的淚痣……」
「哦?」程琉璃像是恍然大悟的樣子,「是這邊嗎?怎麼沒有了?咦,左邊也沒有哇!」
夜斯洛再次重重拍了下程琉璃的腦袋,「靠!你自己說過的話自己都不記得嗎?男左女右哇!你當時不是說我右眼長痣,是會克女人嗎……」
程琉璃愣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原先對夜斯洛胡謅的那些話,眨了眨眼睛,連忙供認不諱,「對哦對哦……右眼長痣是會克女人!是會克女人的!」
「喏,你再看看……」夜斯洛將自己的右眼遞到程琉璃眼前。
哇塞!那裡乾乾淨淨,除了局部皮膚略顯發紅之外,哪裡還有什麼淚痣的影子?
程琉璃不可置信地用手觸摸了一下,瞪大眼睛,「你,你,你把那顆痣做掉了?」
怪不得前兩天這廝到那裡都戴一副大大的黑超墨鏡,她原先以為他是故意扮酷,沒想到只是為了掩飾他的「局部整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