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這張碟片我會複製無數份，郵寄給每一個你認識的人，鄰居、同學、同事……所有的人！我想，這一定會是絕佳的紀念，而你的母親——」笑容從唇邊邪佞綻放，「看著你在碟片中足以媲美日本a-v女尤的表演，一定會非常非常的——欣慰！」
程流離拿著匕首的手指微微地顫慄起來，她怎麼沒有想到，夜斯洛會拿這個要挾她！她死了無所謂，反正早就不想繼續活下去了，可是，可是母親該要怎麼活？
如果這種視頻流傳得到處都是，母親該被置身於何種位置？她會不會根本承受不了這種遭人戳指脊樑骨的壓力，直接一了百了？
手顫抖得更加厲害，眼圈再次紅得通透，眼裡蓄滿晶瑩的淚滴，眼瞼抬起，看著夜斯洛的眸光充斥著某種絕望的悲淒……
「乖女孩，來，把刀放下——」夜斯洛伸臂，緩緩將鋒利的匕首從她手中拿走，然後隨手一揚，匕首高高地插進牆壁上懸掛著的壁畫之上。
下一瞬，夜斯洛將她摟進懷中，用手輕輕抬起她的下顎，目光在她臉上逡巡著，「做個交易吧？」
她的眸光幾近渙散，任他托著她的下巴，彷彿聽不到周圍的任何聲響。
「做我的情婦，一年後我會把錄像還給你……」
「……」
捏著她下巴的手指稍微用了點力氣，「嗯？」
程流離抬起眸光，眼瞳略略地聚攏了些，「你知不知道，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卑鄙的男人！」
夜斯洛的雙眼危險地瞇起，一絲危險的火光堪堪就要迸出，但只短短一瞬，那絲火光立即消逝無蹤。
他面對著程流離，第一次臉上流露出既不輕佻又不曖昧也不邪肆的表情，幾乎是莊重而肅穆的，
「離離，你十八歲以前的人生，是在城堡裡被人保護得無微不至的公主，完全不明白這個世間的險惡……那些真正卑鄙的人，真正卑鄙的事，是你有限的人生閱歷裡根本無從想像的事情……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所對你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真正的為了你好……」
「呵呵呵呵——」程流離突然仰頭嘶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我該感激你？感激你強爆我？感激你斷了我的職場之路？感激你將我們母女逼得無處容身？感激你授意劫匪搶走我的項鏈？感激你讓那些保鏢狗跟在我身後嚇跑所有找我畫像的人……如果你所謂的為我好就是將我趕盡殺絕，那麼，我的確要感激你，就算到了陰曹地府也要感激你，下一世、下下一世都要感激你！可以麼……」
夜斯洛的眼眸深沉，看不出真正的情緒，既沒有辯駁，也沒有動怒。
「你好好考慮一下，」他拿起那套深色的西裝開始往身上套，「我不逼迫你。」
「假如我不同意呢？」
「你會同意的，」他一顆一顆地扣著西裝的紐扣，語氣不緊不慢，「做我的情婦，我可以給你母親最好的生活和治療條件，免去你的奔波勞累之苦不說，也可以將你母親的壽命延長至醫學範疇的極限……」
「甚至，」他悠哉地翻起襯衣的領子，拿起一邊的領帶，「你還可以繼續去上學，和從前一樣會有無數的傭人伺候你，只除了晚上——」他面不改色地說出三個無恥之極的字，「陪我睡。」
程流離氣得顫抖失語。
「何況，」夜斯洛不緊不慢地又加上一句，「你已經被我破了身，睡一次和睡一百一千次，其實沒什麼分別……」
「……！」
「你再想想，我玩過那麼多女人，時間最長的沒有超過半年，即便最不受寵的，我也會給她最少一千萬的分手費……如果過段時間你被我厭倦，那麼恭喜你，獲得自由身，還有，令堂一輩子的醫藥費也到手了……」
「你有十成的把握我一定會同意，是嗎？」程流離竭力做出鎮定的模樣，可惜聲音裡還是帶出了無法抑制的哭腔，說完一雙紅得像小兔的眼睛狠狠剜著夜斯洛，牙齒深深咬進嘴唇中。
金色斜紋的領帶斜斜披在他脖頸上，夜斯洛卻伸手過去，用拇指指腹將下唇從她的牙齒中解救出來，「不要咬得這麼狠，我會心疼……」
一串眼淚撲簌簌從臉頰滾落，哭音終於完全釋放出來，「夜斯洛，為什麼是我？這世上那麼多年輕貌美的女孩子，你為什麼一定偏偏要強迫我……」
夜斯洛的手指劃過臉頰，順勢狠狠地掐住她的下頜，「記住，我沒有強迫你！我也不會強迫任何女人！」伸手指向房門，「如果你不願意，現在就走出這扇門，絕不會有任何人去阻攔你！」
「是的，你不會去阻止我，」程流離帶淚泣笑，「可是，你會把錄像公佈出去，你還會動用手段，繼續一步步把我逼到沒有活路可逃，對麼？」
夜斯洛神色平淡，「不屬於我的東西，我自然沒有保護的義務……」
「你就不怕我答應了你，然後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晚上，一刀將你結果了嗎？」
夜斯洛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下，然後啟唇而笑，「只要你有這個本事！怕只怕，夜深人靜的晚上，你會被我折騰得連下床的力氣也沒有……」
程流離的胸脯劇烈起伏著，揚起手來朝著夜斯洛的臉上摑去！
手腕被夜斯洛穩穩架在半空，然後狠狠甩出去，用力之大，她趔趄了幾步才站穩。
「程流離，我數十下，要是你還沒有走出這扇門，我就當你同意了這項交易！」夜斯洛眼神彷彿瞬息結出三尺冰凌，「一……二……三……」
他數得很慢，彷彿要留給程流離足夠的思忖時間，可他越是這樣，在程流離的眼中越是做作可笑。
老狼將小羊拖進狼窩，四個蹄子都啃噬掉，然後大方地對小羊說，「你走吧，只要你能離開我的狼窩，我就給你自由……」
多麼大方的老狼！多麼愚蠢的小羊！！
讓你走你不走，那麼，就別怪我一口一口吃掉你！
因為，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要有足夠的勇氣來承擔後果！
「……八……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