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蔡突然發現自己為什麼總對這個勤勉努力的女孩子有一種莫名的敵意了,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莫名的氣場,使得她即使是做一件在大眾眼裡非常卑微的工作時,也散發著某種光芒萬丈的個人魅力……
這種魅力令miss蔡極度不安,因為她總有種強烈的預感,如果程流離一直在這裡做事,總有一天,她,甚至她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會被取而代之。
有種女人就是這樣,她甫一出場,萬丈的光芒便會迷了眾人眼,使得她瞬息成為所有男性心中的女神,所有女人眼裡的公敵。
程流離,抱歉,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深秋的寒夜,冷風如箭。
程流離裹緊自己薄薄的風衣,有些沮喪地在秋風中踽踽獨行。
她剛穿著厚厚的熊貓服,捂出了一身大汗,現在冷風一吹,禁不住全身簌簌發抖,可是身上再冷的寒意也冷不過內心的顫慄。
今天這份工作,她很清楚並不是無緣無故地泡湯,她做事那麼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相較於促銷部其他的打工小妹,她一個人的業績可以抵得上三四個人的業績,公司高層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拿她這個最底層的員工開刀?
如果她估計得沒錯,那個人已經開始收網了。
她很清楚這只是個開始,明天,她還要再去找工作,畢竟替人畫像是件看天吃飯的事情,逢上狂風暴雨或者大雪封路的惡劣天氣,她就沒有任何的穩固收入了……
回到家中,已經超過十點四十,母親程琴果然還沒有入睡,守著一盞昏黃的檯燈等她回家。
「離離啊,怎麼每天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這都快十一點了,明天一大早還要去廣告公司上班,你這麼苦熬著,身子怎麼受得了?」
程流離打了個噴嚏,「今天上完課跟孩子家長聊了會兒,不知不覺就回來晚了,媽,我……」
程琴已經焦慮地走上前來,用手撫著流離的額頭,細細地打量她,「怎麼打噴嚏了,是不是受風感冒了?」
「沒有啦,」流離嘻嘻笑著,「您也知道的,我是過敏性鼻炎,受點風就會打噴嚏,不礙事的!」
「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媽,您別小題大做,趕快去休息吧,醫生都說了,不許熬夜,您就這麼不聽話……」半推半靠地將母親推進臥室,關好房門。
進入自己的房間,拉開一隻小抽屜,拿出裡面的感冒藥,一氣吃了一大把。
她是有了些許感冒的徵兆,可是現在,她是沒有資格生病的,必須盡快好起來。
這些藥還是上次住院的時候醫生開給母親預備的,說是母親這種病必須要嚴防感冒,她病了不要緊,傳染給母親那就糟糕了。
吃完藥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又敲開母親的房門,「媽,明天早上你不許早起哦,都說多少遍了公司有免費的福利早餐,花樣多營養又豐富……不許早起哦!」
程琴悠悠歎了口氣,「你這孩子,公司的早餐哪比得上媽媽親手做的可口?」
「可是人家想多睡會兒懶覺嘛,到公司簽到後再吃早餐,不是能省出一刻鐘的睡覺時間麼?」程流離的表情鬼馬精靈。
程琴點了下她的額頭,「就聽你的,懶丫頭!」
「晚安,媽媽,你越來越漂亮了!」流離雙眼亮亮地湊上去親了媽媽,程琴笑笑地用手摸摸她親過的臉頰,「小鬼丫頭,嘴巴像是抹了蜜!」
母女二人各自回房睡覺。
第二天,天色沒亮,程流離已經躡手躡腳離開了家。
今天已經週五了,從得知母親真實病情伊始,她就決定,每週就算累死累活,週末是必須在家陪伴媽媽的,不加班,也不外出。
母親的時間不多了,她竭盡全力維持她的生命,但絕不僅僅是讓她活著,她要讓她感受到天倫的快樂,感受到親情的溫暖,而不是僅僅只是,活著。
所以說,今天必須賺到更多的銀子,以維持接下來兩天的開銷。
來到綠蔭廣場上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一群群散步遛彎的老人和坐在廣場長椅上的相擁相吻的情侶已經遍佈廣場。
程流離心情頓時大好,將懷中的畫架在以往固定的位置上撐好,開始物色目標。
根據以往的經驗,這些看起來像是沉溺在蜜罐中的甜蜜情侶是最少機會拒絕人的,十之**,她作好畫後奉去給他們過目,都是會掏錢買下的。
程流離將畫夾的位置調整調整好,準備拿距離她最近的那對圍著情侶黑白毛線圍巾的一對戀人下手。
素描鉛筆是昨晚早就削好的,整整齊齊一併排插在畫夾中,她纖長的手指彷彿沙場點兵的大將,在那排鉛筆上逐一掠過,最後拿出其中的一枝,準備在潔白無暇的宣紙上落筆。
突然,眼前黑影一閃,她直覺地抬起頭,看到一個身形魁梧的西裝男站在她面前,正好擋住了她觀察那對情侶的視線。
她側了側身子,這回倒是能看到情侶了,只不過角度差了那麼一點點,不夠旖旎溫情。
只好含笑對站在她面前的大漢開口道,「先生,可不可以麻煩您讓開一點點?」
她細膩如瓷的手指拿起鉛筆在畫夾上比劃了下,又以目光示意她正以不遠處的那對情侶做模特。
大漢充耳未聞,帶著墨鏡的雙眼看不到任何表情。
沒辦法,流離只好抱著畫夾,拿起小凳,挪至另外一個地方。
這回剛一坐定,周圍呼啦啦圍了最起碼五個黑衣大漢,個個都是相同的黑色西裝,黑色皮鞋,臉上冷冰冰的沒有任何表情,雙眼被足以遮擋大半個臉的黑超墨鏡遮擋,甚至連身形都差不多,高大魁梧得令人駭然生驚。
這五個黑衣大漢將程流離圍在中央,不言不動,卻氣勢駭人,看樣子似乎只差人手一把手槍,就赫然便是美國好萊塢拍攝的黑社會大片。
人人臉上都寫著四個大字:生人勿近!
五個大漢朝這呼啦啦一站,程流離身邊以她為圓心,方圓百米之內的人群,嘩地一聲散得乾乾淨淨,就連在一邊覓食的鴿子,也都是能飛多遠飛多遠,遠遠地落在了廣場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