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你花癡楚易倫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還有,為了選上校花,你也沒少費工夫吧?最終還是落選了?」
「哥,你非要戳人家的痛處嗎?我只是氣不過,憑什麼那丫頭就高傲成這副模樣?不過是楚氏莊園賤僕所生的賤女人,怎麼能配得上王子一樣高貴的楚少爺!你看——」
草坪中央的楚易倫,看著她的眼神,如同看待世界上最珍貴的珠寶,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而程流離——
依然一副淡然無比的表情,眼裡雖然盛著笑,但並不熱烈。
依然一副淡然無比的表情,眼裡雖然盛著笑,但是並不熱烈。
她任由他親吻,戴上價值連城的鑽石項鏈,淡漠無謂的氣息,那麼清晰明瞭地傳來。
——顯然,這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公主,雖然她本來的身份,是最低賤的僕人之女!
楚易倫回身,踏入直升飛機。
螺旋槳飛速旋起的疾風,將程流離柔順飄逸的長髮揚成漂亮的飛瀑。
她背對夜斯洛兄妹,裙裾飄飛如花。
一雙比櫥窗模特拋光上漆的木質雙腿更挺直優美的長腿,是所有男人午夜夢迴裡深深的誘惑。
夜斯洛的雙眸漸漸變得深諳,唇畔挑起一絲惡魔般的邪佞笑容,「嗯,有點意思……」
不知過了多久,舌根部尖銳的痛將程流離從沉睡中拽了出來。
睜開沉重的眼皮,陌生的環境,四面都是淡雅的白,瀰漫著淡淡的來蘇水味兒。
這裡是哪?不是母親的住處,也不是她在楚氏莊園被佈置得美輪美奐的公主套房……
氧氣瓶、緊急呼叫器、吊針架、滴答著藥水的滴流瓶……看起來像是醫院病房,但裝潢之奢華,不亞於星級酒店的豪華套房。
身邊傳來微微起伏的呼吸聲,側頭,看到了伏在床邊,已經睡著了的夜斯洛!
晨曦在他凌亂的黑髮上鑲了一層金邊,他睡得似乎很不安穩,眉微蹙,筆直蔥蘢的睫毛不安地顫動著,眼窩陷得很深,下頜遍佈淡青的胡茬。
他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睡眠中褪去惡魔般的邪佞殘忍,但依舊英俊得如同地獄修羅。
她身形微動,掙扎著想要坐起身來。
夜斯洛警醒地睜開眼,眼瞳是夜一般的漆黑,倏忽劃過一抹奇異的神采,很快消失,短得令她根本無從察覺。
「你醒了?」他伸手按下床旁的緊急傳呼器呼叫醫生,神情淡淡的,語音也是淡淡的,聽不出任何起伏的情緒。
近乎完美的臉龐肅然著,有種清尊華貴的霸氣,像是黑暗的帝王,帶給人以一種無形的壓力。
程流離突然有種奇怪的直覺,這個男人平時掛上嘴角的浪蕩邪笑,只是一種絕佳的偽裝。
只有這樣才能削弱他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場,從而混跡於那些紈褲豪門的二世子……
大批醫生和護士很快進門,這些人對待夜斯洛都是畢恭畢敬的樣子。
一個仙風道骨般的白衣老者坐下來摸著程流離的脈搏,又讓她伸出舌頭瞧了瞧。
其餘人等有的替她量血壓,有的拿出電筒照瞳孔,有的拿出聽診器聽心肺。
「血壓正常。」
「心律規整。」
「呼吸平穩。」
「瞳孔對光反射靈敏。」
「……」
專業有素的醫護人員逐一匯報檢查結果。
最後老醫師擄了擄雪白鬍鬚站起來,對夜斯洛微一頷首,
「夜總裁,這位小姐除過失血過多,脈搏還略有些虛浮不穩以外,身體其他情況已無大礙,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需要在醫院留觀數日,待確定傷口再無活動性出血,才可出院……」
「為什麼脈搏還不穩定?」夜斯洛打斷醫生的話,微微蹙眉,不悅之色清清楚楚寫在臉上。
「患者失血太多,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到這種程度,已屬相當不易,如果這些天調理得當,應當很快就能恢復如常了。」
老醫師不卑不亢道。
「這些天需要注意什麼?」
「最好臥床休息,調理生息,避免太過迅猛的動作,比如突然起身、下床等,不然可能會引起短時間暈厥,再者,飲食以清淡流食為主,避免對舌部傷口的刺激,還有,需要禁音……」
「禁音?什麼意思?」
「就是不能說話,不然可能會引發傷口的二次出血,動脈如果再次破裂,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還有什麼別的注意事項嗎?」
「這位小姐大致就只需要注意這些,倒是夜總你,昨晚抽了那麼多血,也要……」
「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有數!沒別的事你們就退下吧」夜斯洛大手一揮,活像武斷宣佈下朝的帝王,氣勢恢宏。
一行人魚貫退下,一個護士臨行前替程流離拔下了已經吊空液體的輸液器。
房門被關上,只留下一臉戒備的程流離與魔鬼對峙……
這個男人,他的身後絕對不止一個夜氏集團,他一定有著她所不知曉的強大背景。
因為她在他的身上,嗅出了與楚易倫類似的黑暗氣息,只是不知,他的黑道勢力究竟分佈得有多深多廣?
他是像楚易倫那樣以白養黑呢,還是和大多數喪心病狂的黑幫勢力一樣,黑養黑,黑吃黑,一黑到底黑不可測……
她知道楚易倫有絕佳的身份掩護,表面看,是楚氏珠寶行唯一的少主,實際上,他還有一個令絕大多數世人都猜不到的尊貴身份……
而夜斯洛呢,他真正的身份是什麼?
現在想起來,他昨夜驚惶的舉措,恐懼顫慄的音調,莫非是真的擔心自己遭遇不測,而不是怕與楚易倫的正面交鋒?
「物設每夠唔?」她甫一開口,舌根的劇痛再次令她眼前發昏,勉強吐出的字詞根本無法讓人聽清說的是什麼。
「為什麼救你?」夜斯洛偏偏聽得明白,壓低聲音微笑俯身,牙齒潔白如鑽石在陽光下閃耀,又恢復了先前那副浪蕩不羈的模樣,
「當然是因為,你成功地勾起了我的征服欲……女人,我不得不恭喜你——在我身上使出的欲擒故縱的把戲——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