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吹頭髮吧。」他找出吹風機讓她坐在沙發上,菲今晚異常乖巧,安安靜靜地任他擺弄,她的頭髮已經長到腰際,算是很長了,吹風機的聲音呼呼作響,青琉越撩起她的長髮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清香味瀰散開來,他笑著問:「你以前總吵著要剪頭髮,怎麼離開我了卻一直沒減,反而留這麼長了。」
「那我以前減掉頭髮了嗎?」
「沒減。」
「所以我這幾年沒減掉可能是因為習慣了,當年醒過來的時候我頭上是沒有頭髮的,大概是因為受傷太嚴重,頭髮就被剃光了。」後來覺得麻煩想剪掉,但是總是下不去手。
青琉越沉默了下來,房間裡只有吹風機的聲音,將其他聲音都掩蓋了下去,越發顯得有些靜謐,他調查過這幾年有關菲公主的事,c國在四年半前由君上對外宣佈菲公主歸國,然後她才一步一步登上c國的政治舞台,但是她出事是在五年前。
那麼,那半年呢,他們的體質特殊,同樣的傷他們的身體會恢復得比尋常人快,那麼,她消失的那整整半年都是在養傷麼?
到底傷得有多重?是不是奄奄一息,有沒有萬般無助,有沒有等著他來救她?
「當初,阿有害怕麼?」
菲渾身一顫,這四年她遇見了形形色色的人,剛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看好她,都擠兌她,不贊成她接手c國的事物,最初的半年,她拖著病怏怏的身體隱身幕後,費盡一切心機和那些政客周旋,沒人問她辛不辛苦,也沒有人問她累不累。
她醒來之後,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雪白的牆壁,還有刺鼻的消毒水的氣味,身邊沒有一個人存在於她的記憶之中,她茫然,無措,即使心中再忐忑難安,她也強壓下那種洶湧澎湃的幾乎將她淹沒的幾乎崩潰的情緒,或許她心中是害怕的,可是這種她深深鄙視的情緒被她強制壓抑下去了,可是如今突然有一個人問她,有沒有害怕?
有沒有害怕?有?還是沒有?
菲突然側身吻住青琉越的唇,她的動作幅度太大,手肘甚至撞到了他,可是她眼裡的情緒那麼慌亂,那麼無措,好像這麼多年過去被她狠狠壓制在胸中的那種深刻的害怕此時此刻才完全爆發出來,青琉越溫柔地摟住她的腰,安撫地撫摸著她的後腦,她柔軟的舌頭探進來絞著他的舌尖與她糾纏,青琉越眼底沒有一絲情慾,只是安撫性地拍著懷裡的女人,胸中疼到無以復加。
為她這麼多年來所受的苦,也為他錯失的這整整五年。
「對不起,阿,」他輕聲地道歉,就像懷裡只是小小的弱弱的女孩子,需要他的保護和照顧,而他卻沒有保護好她,照顧好她。
青琉越悔恨交加,她再如何強大,在他眼中也只是一個需要呵護的女孩子,而他明明已經將她收入懷中,卻還是讓她在他的範圍之內重傷,這是他這一生都不能原諒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