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燈光映照客廳的每個角落,燈光下,周若彤神色認真,拿著沾了酒精的棉簽緩緩朝著易寒背後的傷口點了下去。動作很是輕柔,生怕讓易寒感覺到痛楚。
易寒雖然說了讓她放棄處理背後這傷口,但是周若彤又怎麼可能看著這麼猙獰的傷口一直留在易寒的背上?
當棉簽碰到易寒背上那詭異的傷口時,青黑色的鬼氣同時也碰到了棉簽,剛剛潤濕的棉簽就像是被烘烤過一般,瞬間變干,而且那青黑色的鬼氣還一直纏繞在棉簽之上,將之一點點腐蝕變短。
見此,沈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這二十多年的人生裡,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場面。
被這樣的東西附著在傷口上,他究竟是怎麼承受下來的?沈曉看著易寒,心中滿是欽佩。
連棉簽都能夠腐蝕的東西。易寒竟然一直都像是沒事人一樣任由這東西附著在傷口上不言不語,這是怎麼樣的堅強?
周若彤可沒有像是旁觀的沈曉那樣想,她皺著眉頭,目光緊緊落在了易寒的傷口之上,思考著方法。
若是連酒精消毒都做不到。又談何給易寒上藥?
「這藥,大概是上不了了。」易寒說道。他雖然看不見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場景,但是他完全可以想像到這鬼氣有多麼兇猛。
「能上的!」周若彤語氣很是堅定,又換了一根棉簽,沾上酒精,緩緩朝著易寒的傷口處點去。
這一回,她很是小心,盡可能的避開那些青黑色的煙霧,正如她的預想,沒有觸碰到青黑色煙霧的棉簽可以一直往下,而不會像是剛才那樣被腐蝕。
然而,就在即將碰到易寒傷口的時候。她因為太過於緊張,小手微微一抖,意外的沾染上了那青黑色的煙霧。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棉簽又一次被腐蝕,酒精依舊還是瞬間變干。
前功盡棄!
她雖然在易寒的身後。但是易寒依稀能夠從她的歎息聲中聽出來她的後悔。
「真的,這個等我回去了自己就可以處理。」見此,易寒又說道,他現在暫時奈何不了這鬼氣,但是只要等到他的真氣回復了,將鬼氣壓制住,配合上丹藥,很快就能夠讓這傷口痊癒。
「不行。」面對易寒又一次的拒絕,周若彤卻像是在較勁一般,再一次拿起了棉簽,「這樣的傷口必須早點處理,不然時間久了肯定出問題。」
她身為護士,對一些必要的醫學知識只是相當清楚地,易寒這麼深的傷口不處理,很有可能就會惹上破傷風這樣的感染病,到時候就更加麻煩了。
而且,她實在是不忍心看著易寒再被這傷口折磨下去。
這一次她棉簽拿得很穩,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倒是輕鬆了一點,在她小心翼翼的把持下,棉簽終於碰到了易寒的傷口血肉。
「疼嗎?」周若彤動作很是輕柔,一邊關心道。
傷口碰到酒精,很多時候都是很疼的,周若彤自然就養成了在用酒精消毒的時候和病人聊天轉移注意力的習慣。
只不過這一次,她的話剛剛說出口,卻立即就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一句廢話。
易寒可是連這樣的傷口都能夠承受下來,這一點酒精帶來的疼痛,周若彤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易寒是不會放在眼裡的。女肝夾血。
然而,讓她想不到的是,易寒竟然還點頭了。
「疼,但是又不疼。」
這是易寒發自真心的話,在周若彤溫柔地對待之下,原本疼痛的傷口的確是好受了不少。
「對了,你這傷口究竟是怎麼來的?」周若彤還在努力地讓棉簽繞過鬼氣給易寒上藥,無事可做的沈曉索性就和易寒聊起天來。
「被人打傷的。」易寒想了想,說道。
他這傷歸根究底還是來自於左任的攻擊,那鬼族就是他召喚的幫手,和沈曉說鬼族的事情不見得她會相信,而且易寒自身也不想說,所以就直接說了一句廢話。
「人?」沈曉眼中滿是懷疑,對易寒的敷衍答案很是不滿意,「這樣的傷口能是人做得到?」
易寒無奈地笑笑,沈曉不相信也在他的預料當中,畢竟這爪子的痕跡實在是很明顯了。
「按你們話來說,他應該算是個武林高手。」易寒說道。
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沈曉眼神一亮,連忙追問道:「你們是為了爭奪秘籍還是盟主之位?」
對於一個好奇心比較重的人來說,武林高手這個名字就帶表這無盡的神秘,今天能夠有機會面對面的和易寒這個武林高手交流,沈曉心中不免有些激動。
在她的印象中,但凡是武林高手間的戰鬥,多數都是因為秘籍和盟主的原因。
「額,不是,我只是去報仇而已。」易寒有些尷尬地說道,他可沒把什麼武林秘籍放在眼裡,他原本去黑虎幫的目的就只是解散黑虎幫還有將黑虎幫背後的邪修消滅。
誰知道,千算萬算,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左任竟然比被門派中派出來當大任的羅健還要強上許多。
今天的事情,說起來實在狼狽。
「那這麼說,這場決鬥你肯定是贏了?」沈曉有些興奮的追問道。
按照她的想法,既然上門去報仇,那自然就
是有了十足成功的把握。
被她這麼一問,易寒神色不由得一滯,歎了口氣道:「輸了,不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上門去報仇,結果險些連逃都逃不掉,這樣的事情,想起來簡直是丟人丟到家了。
易寒實在是不想被人在提起這件事情,可是偏偏沈曉對這件事情卻是感興趣的很,興致勃勃的問道:「這麼說,你是打不過他的咯?那為什麼還敢去報仇?」
在她看來,沒有把握還去招惹敵人,這樣的人不是傻瓜就是作死。
但是她怎麼看,易寒都不像是這兩種人。
「我對他的實力估計錯了。」易寒很是惆悵地說道。
他現在就想著能讓這沈曉少問兩句,否則他真的是要把最丟臉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周若彤一邊上藥,時不時注意一下易寒的表現,看看自己會不會不小心把易寒弄人疼了。
當她注意到了易寒尷尬地神色時,便開口道:「曉,易寒受了這麼重的傷,可不適合說太多話,有事情別的時候再說吧。」
「好吧。我不問了。」沈曉說道,眼中卻是隱晦地閃過了一絲狡黠。
她是個精明人,怎麼可能沒有注意到易寒尷尬地神色,一直不識趣的問下去,也只是想要看看易寒的脾性究竟如何。
現在她知道了,易寒的性格很好,至少不會輕易發怒。
這時候,她倒是有些理解自己這個閨蜜的眼光了。
這一次上藥周若彤忙活了許久,每一次棉簽的觸碰都需要她付出極大的心力,以免碰到鬼氣而導致失敗。
直到晚上十二點多,沈曉困的不停打呵欠的時候,她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將額前一縷碎發收起,如釋重負道:「終於好了,希望你的傷能夠快些痊癒。」
易寒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道:「謝謝你,若彤。」
「客氣什麼,你也救過我一次嘛,做這點事情我是應該的。」周若彤笑著說道。
「那麼,我們也該要睡覺去了!」還不等周若彤多囑咐幾句,沈曉已經站起身來,拉著周若彤往臥室走去。
「對了。」她忽然回過頭來,笑瞇瞇看著易寒說道,「你可記得不要亂來哦!」
隨後,兩個人就進了臥室睡覺,易寒無奈地笑笑,直接就再沙發上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