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決定了要殺掉沒有玩樂價值的江洛水,詭異身影乾脆地就是一掌拍過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
江洛水驚恐地看著越來越接近自己的手掌,她想逃,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動不了了,腳底下的泥土裡似乎有惡鬼牢牢抓住了她的腳,讓她無法閃躲。
一個邪修,想要殺死一個小小的凡人,又怎麼可能會失手呢!
詭異身影臉上滿是激動,即將得到毀滅生命的快感,他已經興奮無比了。
陰風大盛,邪惡可怕的各種鬼魂似乎都已經能夠看到模樣了,江洛水絕望地閉上了雙眼,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躺在地上虛弱無比的易寒猛的躍起,閃電般拔起插在地上的鐵棒子,一劍直指詭異身影的後背。
「大江東去!」
飽含著冰冷殺意的一劍宛若驕陽,在爆閃出一陣耀世明光之後,在虛空中劃過一道細細的軌跡,剎那間穿透了詭異身影的胸膛。
詭異身影的前衝姿勢頓時停了下來,他低下頭來,怔怔地看著胸口像是燎原之火的明光一點點燃盡他身上護體的黑雲,這一劍,已經是直接把他整個人洞穿!
身上的力量開始流失,手腳一點點地發冷,他知道,這是即將死去的前兆,他殺過太多人,對於死亡的流程十分清楚。
只是,他完全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能夠體會到這種死神精靈的絕望感。
詭異身影伸出手,哆嗦著摀住胸口被洞穿出來的傷口,想要讓鮮血流失地更慢些——他不想死!
江洛水捂著小嘴,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即將死去的詭異人,明明在幾秒之前,他還是那麼強大。
「為什麼……你沒死?」詭異身影回過頭來,掙扎著問道,即便是死,他也不想當一個糊塗鬼。
易寒虛弱地扶著旁邊的樹幹,剛才那一劍幾乎已經把他所有的力量掏空了,不過幸好,如今一切都成了定局。
「你以為,就你懂得使用丹藥麼?」易寒擦去嘴角殘留的血跡,淡淡地道。
就在剛才詭異身影折磨江洛水的時候,易寒已經趁機服下了丹藥,壓制住渾身的傷勢,這才能夠全力出手,一劍建功!
「呵呵……我一直再說你天真,沒想到,到頭來天真的竟然是我!」詭異身影突然大笑起來,聲音裡滿滿的都是絕望。
他後悔啊!倘若剛才不是因為勝利在望而放鬆了警戒,又或者沒有去折磨江洛水而是直接把易寒幹掉,那樣的話,他怎麼都不可能落到如此下場。
很快地,詭異身影止住了笑聲,盯著易寒怨毒地說道。
「殺了我,我師傅是不可能放過你的!桀桀桀!」
易寒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倚著樹幹,這才說道:「他敢來,我就敢殺!」
「桀桀桀……早點下來陪我吧!」詭異身影整個人突然爆發出一陣漆黑的雲霧,而後一股惡臭傳出。
江洛水伸手扇了扇傳來的臭味,待到黑色雲霧消散,她定睛一看,頓時大吃一驚。
這個時候,那詭異身影已經消失,地上只有一具屍骨和黑色的外衣,皮肉半點也沒有,看起來無比詭異。
「果然是陰神宗的人!」看到如此死法,易寒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雖然他之前完全沒有跟邪修交手的經歷,不過看這死無全屍的淒慘模樣,聯繫一下古籍記載,易寒就明白了。
所謂的陰神宗,是修真界一個魔道的大門派,整個宗門信奉陰神,所修的也幾乎都是詭異邪惡的法門,大概是因為作孽過多,但凡是這個門派的門人,每個人最後都是死無全屍!
雖然死法淒慘,不過還是有許許多多的人願意加入這個宗門,因為他們的功法並不像是正派那樣踏踏實實堂堂正正地修煉,而是以各種陰損法子快速提高實力。
「易寒,你沒事吧?」看到易寒此時臉色蒼白若紙,江洛水連忙跑到他跟前扶住他的手臂。
易寒勉強地搖了搖頭,丹藥的效力快要過去,他已經感覺到身上的疼痛感越來越強,手腳漸漸無力。
很快的,丹藥完全失效,易寒眼前猛然一黑,失去了意識。
在離江南市很遠很遠的一座大山之中,一個山洞裡沉睡著的黑袍人突然驚醒,兩眼閃過一絲烏黑的光芒,他從懷中拿出一塊破碎的玉珮,而後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
「不管你是誰,膽敢殺我愛徒,老夫要你死無葬身之地!」一聲憤怒的聲音響起,驚飛了大山裡的無數燕雀。
江南市,汪菲菲的私人小別墅。
九月的風帶著絲絲的冷意,路上的行人都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緊緊身上的衣裳。
汪菲菲坐在別墅的門前,無力地倚靠在門框上,兩眼無神地看著不遠處的大門,每次有人經過,她都會不自覺地激動起來,然而當行人們一個個毫不停留地路過,她的心一次又一次地冷了下來。
此時已經是半夜兩三點,夜晚的寒氣侵襲著她身上單薄的衣物,她身上穿的,還是中午時的薄衣短褲,自打易寒離去後,她什麼都沒做,連打掃衛生也完全忘記了,一直呆呆地坐在門口,等待著某個人的回來。
身上的寒冷,汪菲菲卻是毫無知覺,她心裡的冷早已將她凍得不知外事,一想到易寒至今
未歸,心裡就是一陣陣抽搐的疼痛。
看著自己的手掌,她眼角不由得劃落了一滴淚水,中午的那一巴掌,像是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心間。
「在我面前,沒有人能夠欺負她!」
「大小姐,我沒事!」……
耳畔又一次響起了那些讓她難以忘懷的話語,她彷彿又一次看到易寒為她遮風擋雨的背影,還有在鐵棒下毫不屈服的堅毅神色,易寒為她做的許多事情,她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已經牢牢記在了心裡,並且她也把易寒當成了最親近的人。
然而,就在中午,她卻親手在那個對她最好最親近的人臉上打了一個耳光,還說了那麼絕情的話。
汪菲菲真的後悔了,她害怕,非常地害怕易寒真的一去不回,留下她一個人住在這空蕩蕩的別墅裡,就像是小時候的母親一樣,連最後的溫暖都得不到。
「易寒……」
汪菲菲的嘴唇動了動,乾澀的聲音小如蚊吶——她到現在滴水未進!
抱著腿,汪菲菲依然在門口等候著易寒的歸來,然而,這一夜,卻始終只有路人!
天邊的曙光穿過雲層,透過落地窗灑在了乾淨整潔的地板上。
易寒從沉睡中醒來,只覺得身上的疼痛已經減弱了許多,真氣也已經回復。
他按著功法運轉了幾個周天,頓時感覺虛弱感減輕了許多,然後才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個大大的衣櫃,裡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然而最多的,卻還是那些非主流的奇特衣裝。粉白的牆上塗畫著骷髏頭,化妝桌上琳琅滿目的儘是各種化妝品。
這是哪兒?易寒迷惑地看了看四周,然後感覺自己的手似乎被什麼東西壓住了,軟軟的。
於是,他低頭一看,卻大吃了一驚。
原來竟然是江洛水這個非主流小美女抱著他的手臂在睡覺,並且,更加奇怪的是,自己跟這小妞似乎是一起睡了一夜!
驚訝過後,易寒突然發現,現在的江洛水完全沒有半點非主流和太妹頭子的氣息,一頭柔順髮絲自然地鋪散在身後,小臉上乾淨無瑕,沒有半點化妝品的污染,耳朵上也不再掛著大大的耳光,蜷縮的睡姿和嘴角微微淌出的一點晶瑩讓她看起來像是一隻慵懶的小貓咪一般。
似乎是感覺到動靜,熟睡的江洛水不滿地嘟了嘟小嘴,又把易寒的手臂往自己懷里拉了拉,抱得更緊了些,胸前那兩座青澀的小山包毫不顧忌地壓在易寒的手上。
易寒鬆了口氣,看著一身粉紅色絲綢睡裙的江洛水,他心裡竟然再也生不起來半點討厭的心思。
不過,不討厭歸不討厭,手臂還是要抽回來的,不然這柔軟的觸感實在太過於折磨人,於是易寒便試著把手臂往回抽了抽。
哪知這一抽,江洛水不樂意了,剛剛抽出來的一點點距離又被她一下子拉了回去,熟睡的她甚至還用蜷縮起來的雙腿夾住易寒的手掌。
「嗚嗚,雞腿不要走!」嘴角掛著一點晶瑩口水,江洛水突然在易寒手上咬了一口。
大概是因為在夢裡,原本的咬只是無力地把小嘴張開放在易寒手上而已。
易寒無奈地笑了笑,看這樣子,恐怕這隻手就得一直到江洛水醒過來才可以自由了。
然而,接下來又發生了一件讓他哭笑不得的「好事」。
「棒棒糖。」江洛水嘟囔了一聲,然後竟然伸出了粉嫩的丁香小舌在易寒的手上輕輕地舔了一下,就像是在舔舐牛奶的可愛貓咪。
當那種濕潤溫暖的感覺傳到了心裡,易寒頓時感覺自己像是觸了電一樣。
麻麻的,很舒服!